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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评点水浒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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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益之余矣。若夫晁盖之死,固已甚久甚久也。如是而晁盖至而若惊,晁盖
死而若惊,其惟史文恭之与曾氏五虎有之;若夫宋江之心,固晁盖去而夷然,
晁盖死而夷然也。故于打祝家则劝,打高唐则劝,打青州则劝,打华州则劝,
则可知其打曾头市之必劝也。然而作者于前之劝则如不胜书,于后之劝则直
削之者,书之以著其恶,削之以定其罪也。呜呼!以稗官而几欲上与《阳秋》
分席,讵不奇绝?然不得古本,吾亦何由得知作者之笔法如是哉!

通篇皆用深文曲笔,以深明宋江之弑晁盖。如风吹旗折,吴用独谏,一
也;戴宗私探,匿其回报,二也;五将死救,余各自顾,三也;主军星殒,
众人不还,四也;守定啼哭,不商疗治,五也;晁盖遗誓,先云“莫怪”,
六也;骤摄大位,布令详明,七也;拘牵丧制,不即报仇,八也;大怨未修,
逢憎闲话,九也;置死天王,急生麒麟,十也。

第二回写少华山,第四回写桃花山,第十六回写二龙山,第三十一回写
白虎山,至上篇而一齐挽结,真可谓奇绝之笔。然而吾嫌其同。何谓同?同
于前若布棋,后若棋劫也。及读此篇,而忽然添出混世魔王一段,曾未尝有。
突如其来得此一虚,四实皆活。夫而后知文章真有相救之法也。


第六十回吴用智赚玉麒麟张顺夜闹金沙渡

吴用卖卦用李逵同去,是偶借李建之丑,而不必尽李逵之材也。偶借其
丑,则不得不为之描画一二;不必尽其材,则得省即省。盖不过以旁笔相及,
而未尝以正笔专写也。是故,入城以后,是正笔也。正笔则方写卢员外不暇
矣,奚暇再写李逵?若未入城以前,是旁笔也。旁笔即不惜为之描画一二者,
一则以存铁牛本色,一又以作明日喧动之地也。

中间写小儿自哄李逵,员外自惊“天口”,世人小大相去之际,令我浩
然发叹。呜呼!同读圣人之书,而或以之弋富贵,或以之崇德业;同游圣人
之门,而或以之矜名誉,或以之致精微者,比比矣!于小儿何怪之有?

卢员外本传中,忽然插出李固、燕青两篇小传。李传极叙恩数,燕传极
叙风流。乃卒之受恩者不惟不报,又反噬焉;风流者笃其忠贞,之死靡忒,
而后知古人所叹:狼子野心,养之成害,实惟恩不易施;而以貌取人,失之
子羽,实惟人不可忽也。稗官有戒有劝,于斯篇为极矣。

夫李固之所以为李固,燕青之所以为燕青,娘子之所以为娘子,悉在后
篇,此殊未及也。乃读者之心头眼底,已早有以猜测之三人之住情行径者,
盖其叙事虽甚微,而其用笔乃甚著。叙事微,故其首尾未可得而指也;用笔
著,故其好恶早可得而辨也。《春秋》于定、哀之间,盖屡用此法也。

写卢员外别吴用后,作书空咄咄之状,此正白绢旗、熟麻索之一片雄心,
浑身绝艺,无可出脱,而忽然受算命先生之所感触,因拟一试之于梁山;而
又自以鸿鹄之志未可谋之燕雀,不得已望空咄咄,以自决其心也。写英雄员
外,正应作如此笔墨,方有气势。俗本乃改作误听吴用,“寸心如割”等语,
一何丑恶至此!

前写吴用,既有卦歌四句,后写员外,便有绢旗四句以配之,已是奇绝
之事。不谓读至最后,却另自有配此卦歌四句者,又且不止于一首而已也。
论章法,则如演连珠;论一一四句,各各入妙,则真不减于旗亭画壁赌记绝
句矣。俗本处处改作唐突之语,一何丑恶至此!

写许多诱兵忽然而出,忽然而入,番番不同,人人善谑,奇矣。然尤奇
者,如李逵、鲁智深、武松、刘唐、穆弘、李应入去后,忽然一断,便接入
车仗人夫,读者至此孰不以为已作收煞,而殊不知乃正在半幅也。徐徐又是
朱仝、雷横引出宋江、吴用、公孙胜一行六七十人,真所谓愈出愈奇,越转
越妙。此时忽然接入花荣神箭,又作一断,读者于是始自惊叹,以为夫而后
方作收煞耳,而殊不知犹在半福。徐徐又是秦明、林冲、呼延灼、徐宁四将
夹攻,夫而后引入卦歌影中。呜呼!章法之奇,乃令读者欲迷;安得阵法之
奇,不令员外中计也!


第六十一回放冷箭燕青救主劫法场石秀跳楼

写卢员外宁死不从数语,语语英雄员外。梁山泊有如此人,庶几差强人
意耳。俗本悉遭改窜,对之使人气尽。

写宋江以“忠义”二字网罗员外,却被兜头一喝;既又以金银一盘诱之,
却又被兜头一喝。遂令老奸一生权术,此书全部关节,至此一齐都尽也。呜
呼!其才能以权术网罗众人者,固众人之魁也;其才能不为权术之所网罗如
彼众人者,固亦众人之魁也。卢员外之坐第二把交椅,诚宜也。乃其才能不
为权术之所网罗,而终亦不如能以权术网罗众人者之更为奸雄。呜呼!不雄
不奸,不奸不雄。然则卢员外即欲得坐第一交椅,又岂可得哉!

读俗本至小乙求乞,不胜笔墨疏略之疑。窃谓以彼其人,即何至无术自
资,乃万不得已而且出于求乞?既读古本,而始流泪叹息也。嗟乎!员外不
知小乙,小乙自知员外。夫员外不知小乙,故不知小乙也。若小乙而既已知
员外矣;既已知员外,则更不能不知员外;更不能不知员外,即又以何辞弃
员外而之他乎?或曰:人之感恩,为相知也。相知之为言我知彼,彼亦知我
也。今者小乙自知员外,员外初不能知小乙,然则小乙又何感于员外而必恋
恋不弃此而之他?曰:是何言哉!是何言哉!夫我之知人,是我之生平一片
之心也,非将以为好也;其人而为我所知,是必其人自有其人之异常耳,而
非有所赖于我也。若我知人,而望人亦知我,我将以知为之钓乎?必人知我,
而后我乃知人,我将以知为之报与?夫钓之与报,是皆市井之道;以市井之
道,施于相知之间,此乡党自好者之所不为也。况于小乙知员外者,身为小
乙则其知员外也易;员外不知小乙者,身为员外则其知小乙也难。然则小乙
今日之不忍去员外者,无他,亦以求为可知而已矣。大而后小乙知员外,员
外亦知小乙:前乎此者为主仆,后乎此者为兄弟,诚有以也。夫而后天下后
世无不知员外者,即无不知小乙;员外立天罡之首,小乙即居天罡之尾,洵
非诬也。不然,而自恃其一身技巧,不难舍此远去。嗟乎!自员外而外,茫
茫天下,小乙不复知之矣。夫舍我心所最知之员外,而别事一不复可知之人,
小乙而猪狗也者则出于此;小乙而非猪狗也,如之何其不至于求乞也?

自有《水浒传》至于今日,彼天下之人,又孰不以燕小乙哥为花拳绣腿、
逢场笑乐之人乎哉!自我观之,仆本恨人,盖自有《水浒传》至于今日,殆
曾未有人得知燕小乙哥者也。李后主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是燕
小乙哥之为人也。

蔡福出得牢来,接连遇见三人,文势层见迭出,使人应接不暇,固矣。
乃吾读第一段燕青,不觉为之一哭失声,哀哉!奴而受恩于主,所谓主犹父
也;奴而深知其主,则是奴犹友也。天下岂有子之于父而忍不然,友之于友
而得不然也与?哭竟,不免满引一大白。又读第二段李固,不觉为之怒发上
指,有是哉!昔者主之生之,可谓至矣,尽矣;今之奴之杀之,亦复至矣,
尽矣。古称恶人,名曰“穷奇”,言穷极变态,非心所料,岂非此奴之谓与?
我欲唾之而恐污我颊,我欲杀之而恐污我刀。怒甚,又不免满引一大白。再
读第三段柴进,不觉为之慷慨悲歌,增长义气。悲哉!壮哉!卢员外死,三
十五人何必独生;卢员外生,三十五人何妨尽死。盖不惟黄金千两,同于草
莽,实惟柴进一命,等于鸿毛。所谓不诺我,则请杀我,不能杀我,则请诺
我,两言决也。感激之至,又不免满引一大白。或曰:然则当子之读是篇也,
亦既大醉矣乎?笑曰:不然,是夜大寒,童子先唾,竟无处索酒,余未尝引


一白也。

最先上梁山者,林武师也;最后上梁山者,卢员外也。林武师,是董超、
薛霸之所押解也;卢员外,又是董超、薛霸之所押解也。其押解之文,乃至
于不换一字者,非耐庵有江朗才尽之日,盖特特为此,以销一书之两头也。

董超、薛霸押解之文,林、卢两传可谓一字不换;独至于写燕青之箭,
则与昔日写鲁达之杖,遂无纤毫丝粟相似,而又一样争奇,各自入妙也。才
子之为才子,信矣!

薛霸手起棍落之时,险绝矣,却得燕青一箭相救;乃相救不及一纸,而
满村发喊,枪刀围匝,一二百人,又复擒卢员外而去。当是时,又将如之何?
为小乙者,势不得不报梁山。乃无端行劫,反几至于不免。于一幅之中,而
一险初平,骤起一险,一险未定,又加一险,真绝世之奇笔也。

必燕青至梁山,而后梁山之救至,不惟虑燕青之迟,亦殊怪梁山之疏也。
燕青一路自上梁山,梁山一路自来打听,则行路之人又多多矣,梁山之人如
之何而知此人之为燕青,燕青如之何而知此人之为梁山之人也?工良心苦而
算至行劫,工良心苦而算至行劫之前倒插射鹊,才子之为才子,信也!

六日之内而杀宋江,不已险乎?六日之内杀宋江,而终亦得劫法场者,
全赖吴用之见之早也。乃今独于一日之内而杀卢俊义,此其势于宋江为急,
而又初无一人预为之地也。呜呼!生平好奇,奇不望至此。生平好险,险不
望至此,奇险至于如此之极,而终又得劫法场,才子之为才子,信也!


第六十二回宋江兵打大名城关胜议取梁山泊

奴才,古作奴财,始于郭令公之骂其儿,言为群奴之所用也。乃自今日
观之,而群天之下又何此类之多乎哉!一哄之市,抱布握粟,梦如也。彼梦
如者何为也?为奴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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