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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顾翊看穿了她的心思,重金拍来给她戴上,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十有八九他是为了飞龙出席拍卖展,然后买下它作为生日礼物。
从盥洗室清漱好出来,冷双成没有换上沙发上预置的衣裙,而是直接走向套间里的衣橱,打开,逡巡一眼,发现一套衬衣长裤静静地摆在上格,她高兴地笑起来。
那是很多年前,她退换下的衣服,也是唯一遗留在顾翊公寓的私人物品,除此之外,找不出她存在过的凭证。
她记得它们,长袖T恤格子衬衣,归国带回的英格兰风格。顾翊把它留了下来,今天刚好发挥了作用。
不用想,昨天换下的情侣装一定被他丢掉了,床头只剩下钱包、手机就是明证。
穿戴好一切,冷双成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下手机,果然发现顾翊动过手脚。他把自己的号码换到了1号键,而且设置她喜欢听的来电显示,一首萧配乐。
手机上本来没储存,他还是做到了。不过其余的号码倒是还在,包括康盛的。
正怔忡间,手里的电话响了,顾翊来电。
这么有默契,还是对她的生物钟也了如指掌?冷双成微汗,按下通话键。
“醒了吧?”
“嗯。”
“吃过早餐再出门。”
“好。”
电话里寂静了几秒。
“康盛在州际华伦医院,动过手术,脱离了危险,人还没醒过来。”
冷双成低下额头,没有回答。
“康太专程从港旗飞来,接管康明的事情,我撤回了手下。”
最后,顾翊的声音有些凝重:“如果你要去看康盛,我陪你一起去。”
“我现在就去,你有空吗?”
冷双成听到一阵纸张哗啦的声音,猜测他在签文件。正值工作高峰,她知道他没空。
果然,顾翊冷声回答:“这么急?中午我再带你过去。”
冷双成无声苦笑:“你先忙吧,我等不及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算计
顾翊右手按住文件页,左手在桌面上轻轻一磕,阖上了电话。他用指尖推开滑屏电话,返身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视高楼下的世界。
喧嚣的车水马龙距离他很远,看得不真切,阳光渗入进来,吸引他抬头远视。
“少爷很担心?”银光站在后面,看着顾翊挺拔的背影。
顾翊没回头,声线变得有些冷:“康太纵横商界多年,擅长攻心战。”
银光似乎明白了什么,迟疑:“所以康太趁这次探望的机会,会出面对付冷小姐?”
“她们的见面无法避免。”顾翊远望青天白云,冷淡地得出结论,“康太迟早要说点什么,冷双成内疚在先,一定会认为是她亏欠了康太。这才是关键。”
“少爷打算怎么做?”
“先看冷双成的反应。”顾翊直视明媚的阳光,不退让地说道。银光正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到顾翊下令:“把我明后四天的时间空出来。”
“档期都排满了……”
“你是行政助理。”
“……我没法代替少爷,我怕决断失误……”
“拿不定主意就给我打电话。”顾翊转身,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宣示着他要结束对话。银光了悟地躬了躬身:“是。”
过了会,顾翊又问:“白寒那边有消息了?”
银光组织了下措辞:“匡震四肢被打残了才松口,说是上面叫他这么做的。白少顺着线索朝上摸,最后在凌先生私人保镖这里断了……”
顾翊的眼光冷冽起来:“不需要隐瞒,你照直说。”
“少爷猜得没错,只要碰到了凌先生,白少的力量就渗透不进去。”银光看着那道冷冷的目光,打开手中的资料夹,递了过去:“刚才少爷在办公,我不方便打扰……”
顾翊接过,低头审视。
银光依照他的吩咐,花钱买通了卡萨布兰卡的调酒师,得出了如下事实——
凌艺雅最先来酒吧,看起来心情不佳,招呼随行的保镖坐在小吧台里陪她喝酒,期间一直在抹眼泪,好像是哭了。杨美第二个来到酒吧,喝了三杯鸡尾致电给冷双成,由于醉酒声音说得很大,足够让旁人听清楚这次电话。保镖说了什么,凌艺雅摇头表示不答应,并且先伤心离去。保镖再次打电话,提到了“凌先生”的称呼,一边通话一边点头,似乎得到答复后,他们才尾随离开。十五分钟后,匡震带人走进卡萨布兰卡。
顾翊抬起冷冰冰的眼睛,唰的一声将资料甩在了办公桌上。
他和冷双成都没猜错。尽管他现在判断不了凌艺雅在这件事上掺合的成分,但是凌志云首肯保镖整死冷双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怪她先前不答应,说要多活几年——喜爱一个人无可厚非,但是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伤痛,需要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顾翊坐了下来,思考两秒,拿起了电话:“转拨北区白寒。”
白寒接通了进来,顾翊开门见山:“白先生,上次你的提议我答应你。”
白寒那边停顿数秒,过后语气显得慎重:“让凌专员倒台?”
“是。”
凌艺雅的父亲将触觉伸进了北区地盘,多次打压白寒的“管理”,早已闹得北区鸡犬不宁,白寒苦于没叔伯们的支持,又鉴于凌志云来头不小,所以迟迟没有动手,顾翊知道这一切,这次回答他时极为爽快肯定:“凌府动了冷双成,我不会袖手旁观。”
见顾翊说得沉稳,白寒倒是担了心:“凌专员底基深,关系盘根错杂,不好挖啊。”
“有弱点就行,对症下药。”
“顾先生的意思是?”
“你从国外空运一个身世清白的华裔女孩过来,最好是懂古董的,来了之后打电话我,我再替你安排。”
“这个没问题。”
“就这样说定了,你出地盘和人,我在暗中想办法。”
顾翊冷冷的话音刚落,白寒在那边就轻快地笑了起来:“难怪杨散说,宁愿绕北区走九十九,也不要触顾先生一次霉头……”
顾翊听后没表示什么,只冷漠地切断电话:“合作愉快。”
银光见顾翊再次沉身坐下,不放心地追问:“白少可靠吗?”
“杨散保荐的人,我信得过。”
银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白寒和凌先生的利益冲突比自家少爷大啊!
“那凌小姐那边呢?”他又追问。
顾翊直视银光,冰霜似的瞳仁没有一点温度:“记住了,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不准惊动她。”为了让银光更明白,他还破天荒地叮嘱一句:“白寒的计划必须通过凌艺雅,这个事情不要让冷双成知道。”
冷双成赶到医院,打听到康盛的贵宾住房,径直来到房门前。门口有两位康明制服的安保人员把守,以康总尚在休息为由拦住了她。
“康总伤势怎么样?”冷双成诚恳地问。
年轻人沉吟:“具体情况只有主治医师才知道,但康太交代过,院方不得对外透露康总伤势……”
“那康太呢?康太总知道吧?”冷双成退而求其次。
年轻人这次回答得很快:“小姐来之前,康太刚好去了诊断室,就在三分钟之前……”
冷双成道声“谢谢”,抬脚朝楼层电梯走去。在她进了电梯门后,那位负责接待冷双成的年轻职员掏出了电话,开始禀告:“康太,冷小姐马上就要过来了。”
康太(补全)
冷双成通过查找讯息,找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
厚实的镶玻璃大门微微虚掩,她搭上把手,刚刚推开一线缝隙——
“铭医师,刚才专家会诊,你们最终结论是什么?”突然传来一道清晰而冷静的女声。
闻声如见人,冷双成猜测是康太的声音,想起刚才年轻人提到病情保护严密,她推门的趋势不由得缓了下来。
虽然偷听不文明,但是她很想知道康盛的伤势。如果贸然走进去,她害怕康太要终止谈话。
从离开康盛病房来到办公室,一切都好像显得顺理成章。
里屋被称作“铭医师”的人说了一段话:“康先生伤得不轻,上方伤口深及筋膜,下方伤口深及骨骼,左尺侧腕伸肌、小指伸肌、指伸肌及深层的拇长伸肌、拇短伸肌自中段肌腹处完全断裂……”
冷双成正听着这些医学术语头大的时候,里面的康太已经截断了医师的话:“请铭医师直接告诉我结果。”
“总的来说,就是左前臂外伤合并尺桡神经损伤。”
“说明白些。”
里间先沉默了下,铭医师才开口:“康先生左手致残。”
致残……轻轻两个字像是晴天里响起的霹雳,把外面的冷双成炸得摇摇晃晃,她扶住墙壁,稳了稳身子。
会谈在继续:“有康复希望吗?”
“很难……”
康太的声音在冷冷表述:“我不听模棱两可的答案。”
“……康太可以尽尽力,比如派专人给康先生按摩手臂,陪护他练习抓拿东西,这样可能会促进康先生神经的修复。”
铭医师已经说得足够委婉,里面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还是康太的声音打破僵局:
“多谢铭医师,这是酬劳……除了不得外泄康盛病情这个要求,我还想特别提醒铭医师一件事——如果有位姓冷的小姐来打听伤势,你一定不能告诉她……你放心,这不是坏事,我只是不想让那位小姐精神上有什么负担,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好的,请康太放心。这里是康先生的X光片,康太要看看吗?”
“嗯。”
“……”
后面再说了什么,冷双成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康先生左手致残”,“不想让那位小姐精神上有什么负担”,这两道声音已经像铁丝,不断交杂盘旋,牢牢穿钉住她的头颅。
康盛为她残废,康太居然不怪责她、还为她着想,她的心里堵得慌……
摇摇晃晃中,冷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