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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小弦不理会这种自顾自的满足,当前走出电梯门。
酒店外星光暗淡,街灯蜿蜒入天。一个衣饰整洁笔挺的小伙子迎上前,先对杨散微微鞠躬叫声“哥”,再利落地对上沙小弦,礼貌招呼:“沙宝。”
沙小弦禁不住咧咧嘴角。杨散点点头回应:“小皮现在帮我开车,还读了大学。”
小皮这一来,缓解了沙小弦急促的脚步,她停下来问:“老板还好吧?”
“爸爸迷上了钓鱼,杨哥给他开了个渔场,就在清水湾……”小皮斯斯文文地回答,看见沙小弦转身离开,连忙追了上去,“沙宝,爸爸很想你啊,什么时候到我们那边去逛逛?”
沙小弦不发一语走向站台。小皮紧跟:“沙宝,我送你回去。”没得到回答,他突然大喊一声:“姐,你穿走了我的衬衣,还我。”
奥迪里,沙小弦浏览窗外街景,小皮不断透过后视镜观察她的脸色。
“杨哥公寓里新进了很多电玩,还做了个露天田径场,塑胶跑道崭板子新,姐是爱跑步的人,一看准识货。”小皮喋喋不休劝诱,把车开得稳稳当当,再没混街头时的轻浮劲。
“叫名字。”沙小弦打断他。
小皮会意:“沙宝,我爸真的想你啊,你考虑下。”
杨散坐在左边始终没说话,偶尔探身过来检查她的安全带。
上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为了联系到冷双成特地申办的同款。沙小弦摸出来,推开滑屏:“什么事?”
传来的竟然是康盛的声音:“沙小姐,你在哪里?”
“车上。”
沉默一下,然后问:“冷双成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
“一个星期了……”
“嗯,天天都是不清醒,生理状况平稳。”
那边没有声音,沙小弦皱了皱眉毛,突然说:“康盛,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康盛显然记得,嗓音黯然:“我忘不了她。”
她阖上电话,紧握手心里,小皮再打量车里人脸色时,发现后面两个都很不好看。
杨散淡淡地问:“沙宝,你和康先生很熟?”
熟到直呼其名?更何况以前宴席上就是一副相见如故的样子,那种印象,他的确很在意。
沙小弦低头审视刚拨打过来的陌生号码,沉思。街灯的光映照在她脸上,让杨散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他直接俯身过去,想环拥她的腰,被察觉,胸口受了冷冷一击。
“哥!”小皮急了起来,猛地踩住刹车,返身查看伤势。
杨散捂住胸,摆手制止:“是我不对。”在小皮面前,他没有掩饰什么,苦笑:“沙宝不喜欢别人碰她。”
小皮挪开眼睛看看沙小弦,神色仿似忍耐许久,才咬咬牙说:“沙宝,哥跟白少昨天在场子里谈事情,一票人冲进来,哥帮白少挡了一刀。”他比划了一下:“在胸口。”
沙小弦侧头瞧了瞧,杨散咖啡色西服深沉依旧,看不出有血丝渗出。她不以为然地笑笑,推开电话,拨过去:“康盛,能空点时间出来不?”
“怎么了?”
“见面谈。”
康盛嗓音低沉:“好吧。”
沙小弦冷冷一笑:“不要勉强。”尤其那边是一种揣测、惊疑的口气。她猜得出来对方听到邀请后,十有**会迟疑不定。
声音朗然升高:“没问题。”
沙小弦回头,发现车灯按亮了,小皮伸出个半身,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医药箱正在替杨散包扎。亚麻衬衣前襟染了块红,涔涔冒出血丝,主人额头上也是一层薄汗。
她低眼探了探路境,沙沙地说:“我差不多到了。”转手去摸车锁。
杨散反射性地抓住她手腕,眉目岿然:“沙宝,白寒也受了重伤,在冷小姐那个医院。你最好去看看。”
沙小弦甩开手,低身出车外,慢慢沿花墙底走,最后消失在滚烫的视线里。
杨散刹那软靠椅背,抚上眼睑长叹。小皮圈好纱布,替他扣上外套,垂眼说:“哥,你每天对着照片伤心,见了真人又不敢多说。”好像被急坏了的小弟,语气抱憾不平,“我从来没看到哪个男人像电视里演的痴情,现在一看就找到了两个,还个顶个的真。哥又一直让机会给白少,真让人想不通。”
感染了自己的杨散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很清楚。
“白寒还年轻,很多事担当不起。”杨散闭着眼睛,低声说道,“这次得不到沙宝,竟然拼了命地玩票。我不拉他一把不行。”
静寂之中,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显得深厚、沉重:“也只最后一次了,沙宝现在看了我很不耐烦,今天见了面,以后怎么发展还是未知数。我得好好想想。”
得好好想想。语声里的负荷穿透夜空,直刺苍穹。上面没有光,他的眼里全是一片沉寂。
康宅座落在环境优雅的绿林角,其中有个台式庭院,竹林接流水,翠木层层掩映,隔离出院子里的幽清。康盛挂断电话,站在流水旁面向暗淡夜景。
母亲离世,冷双成被顾翊带走了,似乎所有他珍爱的感情已经远离。别墅灯光洒落满院苍翠里,模模糊糊拉长他久站不动的身影,身后石子路传来细碎脚步声:“康盛。”
转头,李离温柔的脸出现在眼帘,兄长明天尾随而来,站定后,眼色也是安稳而平静。
这些都是亲人,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康盛笑了起来:“我没事。沙小姐约我见面,正在吃惊。”
李离也温和地笑:“难道沙宝看上你了?”
明天闲适地站着,撑下巴看:“康盛条件这么好,有人喜欢正常。”
他和李离都是医生,面对低迷的康盛,自然发挥起了疏通块垒的作用。逗笑、轻松,怎么有效怎么来,某些方面,他们真的很像。
康盛却不能笑得轻松,虽是沿承了母亲漂亮的眼睛,此时,里面的光一点也不飞扬。“哥,你给分析下,她到底怎么想的?”
李离一脸好奇侧头围观。
明天敲敲下巴,长指一动一动,有几分临症疑难的味道:“先说说你和她的接触。”
康盛转述宴席上、飞机场、办公室各个方面的交往和对话。明天浅笑:“这个宝藏得深啊,让人不好判断。”
“北区第一财阀……地下老大……两个人都喜欢她,没反应?”他又追问一句。
康盛首肯,李离呵呵笑:“师兄,他们条件也不差啊。”
明天绕着康盛慢慢走一圈,打量:“就康盛这模样,男人看了也想扑,女人更要蹂躏。”
“哥想逗我开心别拿人当小孩哄。”
明天抬头:“李离,你第一次看到康盛,总有反应吧?”
李离吓得直摇手,落荒而逃。
夜景下,只剩了两个人。明天收起玩笑的面孔,轻轻叹口气:“康盛,还忘不了双成?”
“嗯。”语声黯然。
“顾翊势在必得,你争不过他。”
“我不想争,我只想天天看她一眼,哪怕一个背影也行……”
明天拍了拍康盛的肩,语气尤为痛心:“我家康盛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转不开。七八年蹉跎了岁月,到头来还要误了终身。”突然,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惊讶着说,“……你说,沙宝小姐会不会知道了你心思,想顶替双成来安慰你?”
说完后,仿似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又摇摇头叹息。
康盛只是站着,眉眼沾染雾水,怅然失神。
“康盛,你怎么这么喜爱冷双成,一定非她不可吗?”
“也不是。看见她的时候容易走神。”
明天咧嘴笑:“这是个什么感情?”
“妈也这样问过。”
明天较之于康盛,对母亲丧讯显得平和:“唔,老妈都好奇了,肯定有原因。”
“走吧,进去说。”
明亮大厅里,康盛对明天讲了很多——剖析内心情感、康家前尘往事——拉拉杂杂和冷双成有点关联。
“我也不是非她不可,每次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但是一看到她就忘光了,老爱逗她玩,她笑我笑,她哭我哭,哥,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
“嗯,病得不轻。”
康盛躺倒在沙发上,瞳仁里神彩熠熠,闪着迷蒙的光,看上去像个情窦初开的男生。他枕着手臂发呆,有一会没说话。明天推推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症状?”
“英朗读书那两年。爸当时发病多,断断续续住医院。妈挑起了康明的重担,心态过急,削了不少老臣的根基,结果遭到他们集体对抗,关系一度闹得很僵,还上了报纸,哥记得吧?”
明天点头:“记得,报道上说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康盛叹口气:“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冷双成。入社团第二个月,我为了报愚人节被戏弄的仇,点名要她陪练。她脾气也硬,每次被摔得皮青肉紫,上上药忍着,打倒了就爬起来,再打倒再爬,一个下午站起来十一次,摔得我手软,整个社团都服了。”
“那个倔劲感染了我。我想自己一个男人,总不能输给丫头吧,后来做事就照她的彪悍劲来,多试几次,不轻言放弃。说来好笑,韧性方面的品质,我以前的确没有。”他顿顿,语声惋惜,“就是迟过了表白,像愣头青。”
明天没有打断弟弟,让他说,让他抒发内心的郁结。
“爸其实也认得冷双成。有次去调节妈弄出来的矛盾,我记得对方客户好像叫白笑,以前一个住院部的,他们两人谈崩了,爸从茶楼出来哮喘发作,路过的冷双成把他送进了医院,等于间接救了他一命。这事爸死了好几年妈才跟我提,说是那女孩留了字条和住院费,后来再看到求职履历才知道是她。”
明天随口接话:“这么巧。”
“是有些巧,冷双成那时为茶楼画画搞宣传,看见白家儿子的车在旁边,拦住了就催着朝医院赶。爸跟妈说得很清楚,就冲白澈这孩子既往不咎施援手这点,以后也要善待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