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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鸣微微一笑,向顾翊示意转身离去,并带紧门。冷双成坐着没动,顾翊就穿着黑西裤,光着上身走了过去。刚接近有效距离,她终于回过神,有些吃惊:“干什么。”
他拉紧她手腕,把她拖进了盥洗室:“清理下。”后背展现在她面前,腰间模糊不清几个血掌印。
冷双成红了脸,拿起毛巾沾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擦拭。顾翊纹丝不动地站在镜子前,墨黑的眼睛布满冰霜。
“看清楚了吧?多少个伤口?”
其实看不清楚很明显的伤痕,但是她知道,他的全身为她流过不少血,这么多伤口经过时间蜕化,都在彼此心中结了痂。
抿住唇继续擦:“对不起,离开我后,你也会过得舒心点。”
顾翊冷冷一笑:“你恐怕弄错了我的意思,我是问这些血够不够还给你。”
冷双成愕然住手,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顾翊,你冷静点……”
“我能冷静吗?”他轻轻地说,面容有如沉溺,精壮的上身压迫性地靠了过来,“你是在要我的命哪,冷双成!”
冷双成蜷起手臂,挡住眉眼,不敢去看那对隐怒的眼睛。她退了两步,脚后跟磕上了门板:“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不会心软的。”
兹的一声轻响,温热的躯体停止了压制,却划破盥洗室的寂静。
她心里一惊,放下手臂,睁大眼睛看了看:顾翊冷漠地站在她面前,苍白的脸清寒不变,不过再移下视线,脚边地面滴落醒目的红色。
腰后的纱布被他拉开了,迸出血珠,源源不断落下。
“你一共给我输了1600CC的血,我现在还给你。”他简单地说。
冷双成甩开毛巾,砸在他脸上:“顾翊,你这个畜生,是不是要逼我同归于尽?”愤然踢了他膝盖一脚,又扯过干净毛巾,慌忙给他捂上细碎伤口。
顾翊垂下眼睛,好看的脸冰冻森寒:“就是缠死你,我也不会放你回康明。”
冷双成抬头,气不过又捶了一拳:“你脑子里装了浆糊?是我要和你分手,跟康盛或者其他人无关!”
顾翊突然抓住她马尾,冷笑:“你试试?只要你再敢接近康盛,我就把整个康明掀过来!”
冷双成又踢,奈何他手臂稳如盘根,纹丝不动:“你这个死脑筋,好端端地提什么岔子,说了今天这事和旁人没关系。”
顾翊不放手,任她踢:“你在港旗做的事我一清二楚。”
她惊疑抬头:“什么意思?”
“约会、来这边不通知我、吃饭、跑业务……要不要我说出时间?”
冷双成气结,咬牙:“你派人跟踪我?”
顾翊单掌又掐住她的脸,狠狠啃下去:“就你那点破事,不需要我调查。”
“谁跟你说的?”
不回答,还在啃。
冷双成用力推开他,倒退着出了盥洗室:“顾翊,你就是一王八蛋,藏的道行比谁都深!”
王子鸣第二次给顾翊包扎,顺带清洗了伤口周围血迹。顾翊走进套间,取出一件蓝色条纹衬衣穿上,深沉的眉眼更显冷寂。冷双成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走过去按了按她的脸,被厌烦挥开手臂后,顺势挤进左侧,安然坐下。
银光这才翻开记录,开始报备:“上午有两场会议。”
顾翊点头,下一个消息让他停下喝茶的手:“凌府打来电话,替凌小姐提前申请休假,40天。”
顿了顿,抿了一口茶:“什么事?”
“昨晚凌小姐赴宴归来,车子经过中环狮子巷口,遭歹徒袭击,传闻凌小姐受了重伤,被打断了肋骨,不过凌府为保存颜面,封杀了所有消息,声称这是谣言中伤。”
冷双成抓紧了扶手,面色一下变得苍白:“谁干的?”
相比较她的紧张,身边的顾翊很冷静:“这个人好狠的胆量,凌府都封住了所有人的嘴,他还敢把消息捅出来。”
他马上推断出行情,冷双成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恍然呆坐。耳边又传来几句两人对话,她浑噩不知反应。
“你打个电话回去,就说我批了她的假,顺带问候下。这个消息不准对外散播。”
“是。”
房间里一片寂静,等她回过神,才发现顾翊打开了挂屏,坐在身边看电视。
好像没发生任何事,或者发生任何事,他都是冷淡的样子?
冷双成站起身:“我要见沙宝。”
“打电话。”顾翊抬手转换频道,淡漠的眼睛搜索所有新闻。
“没号码。”
“那就坐下来。”
冷双成咬嘴:“你帮我联络杨先生。”
顾翊终于正眼看了看她,神色不变:“我没杨散的私人电话。”
所以,要见“沙宝”,那就等她来吧,当然,最好是不要来!
放手
杨散向沙小弦低声转告凌艺雅昨晚遇到的意外,她只冷冷一笑,并不说话。换好了来时的行装,她捏着苹果站在大厅门口。
阳光从树叶中倾泻而下,沙小弦的背部蒙上一层光芒,衬衣上的格子突出来,加强后脊两根肋骨的瘦感。杨散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缓过神低叹:“沙宝,以后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不要送我了,我走过去。”她扣上棒球帽,头也不回地走向庄园大道。绿柏森森,掩映了一个瘦削的影子,一路苏木相送,她渐渐地消失在铁门转角。
杨散站了很久,沉稳的身躯熬过一个漫长的凝视,后背颓软躬弯。公司的高层还在楼上等着开会,他此时没了任何心情,面对沙小弦,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告别。电话响了一分钟,直到管家提示,他才冷淡地接通:“什么事?”
“哥,凌艺雅的事情是真的?”白寒的嗓音有些低哑,无论是谁,经历过“沙宝”的多次拒绝,没有谁能撑得过去。
“是的。”
“谁做的?”两人长久停顿,才由白寒迟疑地说出,“沙宝?”
杨散走回大厅沙发,颓然倒下:“能把时间算得这么准,除了沙宝,我想不出来还有别人。”
“哥,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给顾先生送帖子,沙宝猜得到凌艺雅也要出场,改变主意跟我回了杨宅。她两天来一直呆在我身边,原来是利用我出示不在场的证据……你也知道,坐牢的事让她恨了心,犯法的事她不敢明着干,所以这次就打了个擦边球,让人抓不到她的把柄。”
白寒没有接话,再次开口时语气很震惊:“真的是沙宝?消息散过来,说是一个连体黑衣服的男人干的——”
“昨天11点刚过,沙宝离开了八分钟。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她去打了凌艺雅。”
“……她变化很大,以前只是脾气火爆,现在爱阴着性子报复人。”白寒吸气,重重呼出,“哥,以后有我们受的。”
杨散无声苦笑,切断了电话。一大早,就有凌府的保镖过来,客客气气地问话:“杨先生,昨晚沙小姐入水救了盈盈小姐,身体还好吧?”
他明白个中利害,马上淡淡回答:“沙宝昨晚受了点凉,一上车就发晕,现在还在我床上睡着。”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沙小姐一晚上都和他在一起,不可能分开身去做什么事,他不要他们打扰她,这个时候还能留在主卧床上,显然她和他关系匪浅。
保镖果然也是明眼人,立刻收起疑问的神色,礼貌告辞离开。他们和沙小弦都是一样的心思,前者忌惮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打着问候的幌子试探;后者是利用他的声势、证明,不着痕迹地从浑水中离开。
可是他愿意给她利用,这样至少能保证她呆在他身边。
好像有感应一样,他回过头,就看到沙小弦站在楼梯扶手旁。
“沙宝,什么时候下来的?”见到她,眉眼就自发露出微笑。
她看着保镖离开的位置,淡漠:“话不能乱说。”
潜台词他听懂了,连忙起身走到她跟前,弯腰在耳边低声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扰,让他们误会也好。其实,我很想请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沙小弦冷冷挥开他:“我不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她说出来可能有多层意思,不喜欢你本人,不喜欢见到你,不喜欢你的一些事情,都是不喜欢,杨散看着她的眼睛,脸色瞬间变白,身子虽然沉稳,手指却在颤动。
她直视他眼底,又清晰地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算见了面我也不记得你。”
这个是实话,却远比假话来得摧心裂骨。杨散的身躯像是受了一记闷拳,他捂住左下胸口,终于慢慢地弯曲,沉默坐下。
他除了沉默,也说不出话。根据医学报告,他敢肯定她的大脑存在记忆缺漏,换句话说,她不仅对于多年前的记忆很模糊,而且过了一段时间,她会习惯性地摒弃不感兴趣的事情。
“沙宝。”杨散抬起头,脸色依然苍白,“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要记得我的脸,我的人。”
沙小弦没回答,径直绕过沙发,拿起两粒苹果,走到了阳光下……
冷双成穿着棉布衬衣,坐在花园长椅上。锦带花开如织,颜色鲜丽,默默地与她对望。顾翊不放她出门,她来到这里静坐抗议。
据说锦带是花中君子,怎么主人没学到一丝奥义?她不指望找出答案,就发呆盯着,打发时间。
没想到沙小弦真的来了。长T恤长灯芯绒裤子,斯文干净,不带一点打架的剽悍暴戾。冷双成看着面前的影子,开口就问:“沙宝,凌小姐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沙小弦摸摸帽子,走到花丛边踢了踢:“锦带?”
“……嗳,还别踢了,我栽的心血!”
沙小弦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蹙起帆布鞋尖,把散落的土又推到了花根上:“锦带为名卑且俗,为君呼在海仙花?”
冷双成挑眉:“沙宝,你诗读得不少啊,怎么打起架来就没了这份书卷气?”
沙小弦回头,眼珠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