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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考量父母健在,承受不了子女手足相残的悲剧,他早就杀了那两个家伙!
该死的大哥和小弟,害他有家归不得的混帐!
十一年前的青霓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他又不是有恋童癖,他们两个安什么心,居然想要撮合他们!
以爸妈极想要有个女儿的心思,知道后恐怕真的会杀到南非提亲去,而依两家长辈友好的程度,对方若一口答应,他一点都不意外。
她还是个天天要抱熊宝宝睡觉的小女孩,若是被迫订下这种奇怪婚事造成心理创伤,一定会在青春期就自甘堕落了。
他不敢想,也不要想。
但他偏偏玩不过那两个狡猾的家伙。
从小到大,他以木讷老实出名,所以趁他们兴兵作乱前,他先逃总可以了吧!
这一离家出走,真的就是十一年时光,比他想象中长,却又矛盾的比他想象中短。
长到足够学完所有银器铸造的技术,短到不过是让小女孩长大成为少女而已。
「再逃就太难看了……她已经十七岁,应该早就忘记我了吧。终于可以回家了……」背着随身的背包步出机场,齐天印抬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闷闷的推测道。
同一时刻,市内一所高中正值午休时间,学生们吵吵闹闹,或是吃饭,或是打球发泄精力。
在学校一处僻静的围墙边,两女一男正嘀嘀咕咕的说话。
仔细一看,男孩怪异的背着一个挂着手工蕾丝熊宝宝的书包,他的长相给人一种干净清爽之感,具有一种少男特别的魅力。
至于那对漂亮的少女,外型则是天南地北。
高一些的那个,虽是一头及腰的黑直长发,但英气逼人,像练过武一样挺立着。她是那种即使在女校也会引起爱慕狂潮的酷女孩,更别说在男女合校中她会惹出多少风波。
而他们两个围住的水灵少女,只一入眼,便足以勾住所有人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有着俏皮的表情,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猫儿眼迷迷茫茫,像宝石镶在她白里透红的皮肤上,五官精巧而美丽,有点鬈又有点松的半长发垂在肩膀上,让她充满飘忽的灵气。
楚楚可怜不足以形容她的娇美,她像是误入尘世的迷途精灵。
而她总是咬着唇的可怜样,让人巴不得自己就是她那花瓣般的嘴唇,能被她咬着。
随着年纪的增长,青霓可人的模样丝毫不减,还多了小女人特有的娇憨,让她不仅暗恋者众,更引来不少跟踪狂和变态,多亏眼前两位从小学一路到高中保护她的骑士和王子,她才能安然度过。
但是,他们两个今天居然联手这么对她,让她好为难。
酷女孩撑着墙壁,将青霓逼至墙边。
「妳真要逃课?下午有老头的课,乖乖和我们回教室,再等四个小时就放学了。」段烈冷冷的说道。
青霓嘟起小嘴,双眼眨呀眨,可怜兮兮的希望能够动摇死党的决定。
「亲爱的小烈,让我走嘛,今天是印哥回来的日子,我想早一点回去见他。」她眼巴巴的看着好友。
段烈闻言不语,挑高了眉,负责扣住青霓书包的申屠袭只好开口劝着任性的小公主。
「青霓,妳之前上课偷缝熊宝宝,又明目张胆的打瞌睡,早让『完全变态』的国文老师恨死妳了,妳再逃课,他就有借口当掉妳。妳也不希望难得的暑假要来学校和那个死变态大眼瞪小眼吧?」他向来冲动,但此时站在更冲动的两人中间,只能好声好气的说道。
可是青霓的执念却是打不死骂不退的,她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好友摇晃着求情。
光是喜欢不足以形容这种想望,她好想好想马上见到印哥,那个她已经十一年没有见过的人。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帮我,所以拜托你们帮我代点名呀!」青霓天真的笑道。
段烈啧了声,「青霓,姑且不论妳引人注意的外表,就算妳长得很普通,妳都已经被盯上了,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
范青霓不等她说完,便委屈的反驳,「我不是青蛙……」
段烈一急口就快,直接打断她的话,「妳是青蛙,是只被抓到就会被大体解剖的青蛙!」
青霓水汪汪的大眼瞬间涌出了泪,然后往申屠袭的身后缩去。
「呜呜……我不是青蛙啦……」
看见青霓可怜的样子,申屠袭旋即拉住快抓狂的段烈。
「小烈,妳一向包容青霓,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差?」他将人护在背后,为她说项。
段烈知道自己像个后母,却更变本加厉,因为她的最高任务,是要保护纤细的青霓不被坏人染指。
「我的心情不止差,根本是恶劣。小袭,你也知道变态老头看青霓时总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暑修。」
她说得合情合理,可爱的青霓引来最多的变态类型,就是学校里压抑的男老师。
想想,一朵娇滴滴的羞涩花蕊,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稚弱模样让人多垂涎,她可不愿意清丽的青霓被色狼的脏手给碰着了。
申屠袭理解的侧了下头。
他和小烈是童年玩伴,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他们会认识青霓,是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看见不同班的她不知为何被一个变态叔叔追着跑。
他还记得小烈像个侠女,马上大喊色狼,奔上去护着青霓的模样,从那之后,他和小烈就变成青霓守护者了。
或许因为这样,懂得拳术的小烈明明是女孩,却被人冠上骑士的封号,而柔弱的青霓便被戏称为妖精公主。
「可是……她朝思暮想的印哥回来了,拦住她的人,她还是心不在焉。」申屠袭没有段烈那么强的保护欲,体贴的说道。
想也知道青霓必定在小袭背后点头如捣蒜,段烈的火气全都冒上来了。
青霓少了几根神经,天生迷糊,不懂得危险,但是连小袭这家伙难道也不明白吗?
「哼,要放妳回家也是可以……」
阖言,意料之中,青霓从申屠袭背后采出头。
段烈眼一挑,又接着说道:「如果妳不怕被当掉,小袭和我就只好陪着妳暑修了。」
青霓一听,连忙跳回两人中间。
「不可以,不可以!妳和小袭暑假都要打工,不能因为我留在学校里。」想起他们两个都有重要的工读在身,她赶紧阻止。
见状,段烈单手抵在申屠袭的胸膛上,脸又逼至青霓眼前。
「那妳就给我乖乖的回去上课。」段烈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清晰又缓慢的道。
明白强势的好友不可能同意,青霓嘴一瘪,受尽苦楚似的抢回自己的书包,含着两泡眼泪,拖着脚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她不单是因为思念而难受,现在心中更是充满失望。
好不容易能见到他,她却得困在学校里!
她不喜欢念书,只想待在他的身边。
她受够了不停的读书,连暑假都没法好好休息的学生生涯了,为什么她要被这种事给绊住呢?
她只知道她的心涨满从未消失的思念,而解除思念之苦的方法就是直接见到齐天印。
但所有人都不告诉她,他人在丹麦的哪里,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根本不让他们知道他的落脚处。
过去他回来时,她都阴错阳差的与他错过,好不容易他再次回来了,她又不得自主。
她根本没力气翻墙出去,小袭和小烈若不帮她,就只能乖乖的回教室,等四点放学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好难过……
「呜呜……小烈最坏了……我再也不要理妳了……小袭不帮我,也坏……玛丽安妮女士,现在我的身边只剩妳这个好朋友了。」对着书包上的蕾丝熊熊低诉,青霓已然无计可施。
看着青霓垮着肩的背影,申屠袭不由得笑了,但他一转过头,段烈若有所思的神情立即映入眼中。
他逸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以青霓那迟钝又单纯的脑子,她不会明白妳在想什么,加上她心里就只有印哥这个人,她有多死心眼,我们都清楚……小烈,我不多说什么,但是妳好自为之。」申屠袭轻轻地道,声音里头有着他自个儿也没发觉的温柔。
闻言,段烈挥了挥手,潇洒的迈开步伐跟在青霓身后,不再理会申屠袭。
青霓半刻都不愿等待,舍弃了电梯,沿着楼梯往上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七楼说高不高,爬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总算看到熟悉的大门,她不仅喘不过气来,一颗心更是鼓噪得无以复加。
她不聪明,偶尔迷糊,但她向来感觉得出齐天印是不同的,和全世界的人都不同。
就算见不着他,他的身影仍在她的脑海里陪伴着她,从来没有消失过。
不是她在幻想,也不是美化他的一切,而是他曾对她的疼宠,多年以后仍让她闭上眼就能真实感受。
他是个温柔的人,像潭怡人的温泉般温柔的人。
所以她半点时间都不愿耽搁,只要能见到他,那内心深处无法相见的酸楚就能消失了吧?
她有些颤抖的手着急的抓着钥匙试了几遍,方顺利的打开门。
干爸和干妈常不在家,天诺哥哥大大前年被逼着搬出去,至于已搬回家的天衡哥哥老是出外搜集题材,像是失踪人口,而言楚嫂嫂必须在医院值班,所以,屋里常常十分宁静。
夜晚的齐家总是热热闹闹,但白天时的齐家安安静静,让人能放松所有心神,是青霓最喜欢的秘密时刻。
可是,她现在却因为屋子里无声无息而快要掉下眼泪。
「印哥……你在哪里?」青霓泫然欲泣的说着。
这时,一个随意丢弃在玄关的大背包让她瞬间绽笑。
她翻了翻那个背包,仔细的看了看后,嘴角扬得更高。
「玛丽安妮女士,请妳陪着印哥的包包喔,帮我看住它,别让它偷偷跑掉,这样印哥就哪里也去不了了。」放下书包,青霓轻轻对小熊说道,然后便打算轻手轻脚的往房里走去。
但一转身,青霓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