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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 Lune』是不是好听得多?」邵彩昕眼中闪闪发光,像个兴奋的小女孩。
青霓正在思考,齐天印已连忙拉下伙伴的手,剑眉一紧。
「我们又不是法国人,取什么法国名字?自创品牌名称当然要用中文!」
战火根本没有停过,两个人一吵,又像一桶汽油爆炸,青霓再次觉得无奈。
两个快三十岁的男女,死脑筋的部分像是老人家,而耍性子的部分则像五岁娃儿。
她又是一拉一扯,让针锋相对的男女注意力回到她身上。
「那句法文也是月光啊,你们为什么要取月光当店名呢?」
青霓儿时曾跟父母住在南非,南非是个多种族的国家,曾经被英法殖民,所以现今同时通用法文和英文,她自幼有所接触,因此所有学科中唯一的强项就是英文,后来她也自行学习法文,所以能够了解邵彩昕口中的店名是什么意思。
原本张牙舞爪的男女火气消散,互瞄了一眼。
「在那金色沙滩上,洒满银白月光,追寻往日踪影,往日踪影迷茫……」齐天印哼着歌,邵彩昕也跟着唱了几句。
接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们都喜欢这首塔塔尔族民歌啦。」
当年在学校里,两个原本不熟的同班同学因为无意间听到对方正在哼这首歌,而开始了一段孽缘,现在还一起开店当合伙人,当然要用这首歌作纪念啰。
「这样啊……反正很多店都同时有中英文名字,你们也可以同时用中法文名字啊。」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没啥意思,但青霓可不敢这么直接的说出口。
邵彩昕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齐天印的脸色倒有些软化。
他不是个固执的人,况且法文不能申请商业登记,所以终究还是他取的中文名字具正统地位。
「要那么取也不是不行……」齐天印慢慢的说着。
邵彩昕被他的温吞搞得快发疯,手指在手臂上直敲,牙尖嘴利的道:「好,品牌名听我的,然后我听你一件事,这可以了吧?要交换条件就直说嘛,何必这么不干不脆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青霓一听,原以为齐天印会抓狂,却发现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正等待她那么说似的。
他看了青霓一眼,心想彩昕喜欢她,早已不把她当外人,便不回避。
「妳听我的,这是君子一言,还是小人一语?」他笑问道。
邵彩昕旋即接口,「反正是驷马难追啦!」
「真的?」他再度确认。
她眸光一狠,「你再怀疑就是假的!」
齐天印胸有成竹的一笑,不再逗她。「好,品牌名就听妳的,可是我的交换条件是派妳代表店里参加年底的银饰设计大赛,要让去年的冠军『亚璨珠宝』今年锻羽而归。」
天黑后,青霓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房间,看见齐天印正在厨房里做凉面。
夏天的夜晚闷热不堪,但待在冷气房里看着窗外的街灯,还是不减浪漫,而且又有人为自己打理食事,更是人生一大乐。
青霓突然觉得,虽然她的甜蜜计画完全脱了轨,但现在能这样站在他身边,倒也快乐得很。
看着一丝不苟的齐天印烫鸡肉、切生菜,拌豆干和菠菜,心无旁骛,她忽然想起邵彩昕下午时惊愕的表情。
「印哥,你明知道彩昕姊不想再遇上『亚璨珠宝』的人,为什么要她去比赛呀?」青霓好奇的问道。她对彩昕姊的事多少有些知悉,但不够明白。
齐天印切了块甜甜的水梨塞进好奇宝宝的嘴里,看她开心得眼都弯了,他跟着一笑。
青霓真是可爱,完全不隐藏喜怒哀乐,可是,邵彩昕那个女人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彩昕是个很麻烦的人,最麻烦的是她喜欢上『亚璨珠宝』的小开。他也是我们以前的同学,麻烦之处简单来说,那家伙是个没有才能的草包,为了站稳接班人的地位,三番两次窃取彩昕的创意,而彩昕因为爱他,都容忍了下来。
「可是那个烂人根本不曾响应过她,他需要的只是她的能力,连虚情假意这种工夫都省了。我们几个朋友怎么劝,彩昕都听过就忘,那么理智的女人,碰上感情就变成白痴。
「最近,那个人渣订婚了,或许是怕彩昕离职,居然开口要彩昕当他的情妇,继续留在公司里。那天我和妳去接她,就是她听到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后大受打击,难以承受。」
齐天印恨恨的骂着,手上切菜的力道不禁大了几分。
青霓听了,心里也为邵彩昕觉得不值。
她端着凉面、碗筷,先送上餐桌,而齐天印随即拿着配菜和饭后水果走出厨房。
「妳要不要喝点什么?」
青霓点头举手并答有,十足十的可爱。
「我要喝柠檬可尔必思。」
他转身回到厨房,除了可尔必思,还为自己拿了两瓶黑啤酒。
他在丹麦时爱上一个德国牌子的啤酒,回国后找了一阵子,才在一间专卖德国菜的餐厅发现它,硬是拜托老板每次订货时顺便帮他多订几箱。
轻盈且有点热情的西班牙音乐流泄着,两个人开始吃起晚餐。
青霓吃着吃着,又接续方才的话题。
「所以彩昕姊离职,正好可以再也不见那个人啊,为什么还要她去比赛?」
喝着啤酒,齐天印摇了摇头。
「要克服心里的伤痛,光躲是没有用的。彩昕和我在学校时就决定要自己创业,最后的分工是她负责了解台湾的业界,而我去工艺世界之最的丹麦留学。为什么不是她出国呢?就是因为她爱昏了头,一心想留在那下三滥的身边,要不然谁会放弃这种好机会?
「这一回她虽然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但是那个烂货还是三天两头打电话找她,我想到就一肚子火,所以才要她去打败『亚璨珠宝』。反正以前『亚璨珠宝』能拿冠军也都是彩昕的功劳,我希望藉此她能看清楚自己,离开了那个男人,更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活得更好,不要再一遇上感情就变得低能了。」
喔,原来印哥是这么对彩昕姊的,那为什么不那么对她呢?
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但不是很清晰,于是青霓暂时将那个感觉放在一旁,接着说道:「也不能骂她低能啦,这样不太公平。」
吞下口中食物,又喝了口啤酒,齐天印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什么不公平?她平常是什么样子,一遇到爱情,整个人就愚蠢化,人家要偷她的东西,她双手奉上。妳看看,拿今天品牌的事情来说就好,她有多在乎她的心血,根本不是随随便便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青霓点了点头,能够了解旁观者清,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但是……
「女孩子碰到爱情,不是变低能,而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表现出来,所以在别人眼里,才会看起来软弱、优柔寡断。这不能说是她们的错,勇于用赤裸的自己面对喜欢的人,是很了不起的。」
「我同意,但是,一旦发现对方是个不该爱的人,就应该立刻抽身,而且不应该放任心上的伤口不停流血而不医治,这是逃避。」
看着邵彩昕拿工作麻痹自己,齐天印就觉得碍眼。
发现她还是黯然神伤,他实在受不了,比起像个活死人的她,母老虎的她还顺他的意一些。
青霓突地沉默了。
齐天印忽然想起了什么,盘算着日期。
「青霓,妳九月要开学了对不对?」
他问了几次,正失神的她没有回答,于是他将杯子在她的眼前晃了几下,吸引她的注意力。
「妳快要开学了,接下来,我会负责接送妳上下学的。」
一想到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变态,他便无法不将她置于视线范围内。
自从她搬来,每天都关在房里缝缝弄弄,他可以不那么提心吊胆,但开学后,她每天至少有八小时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外。
他愈想心里愈毛,脑里的画面尽是那个被人压住,脸上是血,惊恐哭叫的青霓。
他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想将她捧在手上,让她远离危险,一生再也不用担心害怕。
原以为青霓会开心的点头,可是她却反常的摇头。
「店刚开幕,不正是最忙的时候吗?而且我自己可以上下学啦,还有顺路的小烈和小袭陪着,不用你操心。」她好似赌气一般的说着。
向来柔顺的青霓使性子,小脸往旁边一扭。
装什么大人?明明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齐天印摇了摇头。
「忙归忙,店里还有彩昕,抽出一、两个小时不是难事。」为了精简人事支出,他打算初期由两人轮班,待开始进帐,再考虑请销售人员。
青霓一听,小嘴噘起。
「彩昕姊姊不是当售货小姐的个性,一有客人想和她杀价,她就会以对方不懂艺术价值为由,拿扫把赶人,你敢让她站在店里?」她快速的说着。
「的确,彩昕的个性不适合看店,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要大费唇舌,齐天印捺着性子说道。
为什么青霓生气了?
女人心千变万化,当他察觉出自己因为不了解她而介意时,也确定了心中鼓噪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了。
唉,真是万劫不复啊,他还记得两个半月前他一再坚信自己不会是变态的。
心上渐渐成型的东西,早就昭告天下它的存在,他再不想承认,只怕也只是骗自己。
怕她有个闪失,怕她出什么意外,是因为他的心趋使他那么做,如果可以锁着她,或许他真的会考虑。
爱情真是没有道理啊。
无奈的感觉掠过脑海,齐天印的表情软化,眼神定定的望着青霓。
被人这么盯着看,青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又那样看着她了……
气氛不知为何沉重了起来,电话这时正好响起,青霓避开他炽热的目光,看了下表,确认此时南非正是中午。
一定是爸妈利用午休打来的电话。青霓笑着,一跃而起,跑了两步便接起电话。
「您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