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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自己失去光明的左眼,高杉睁开自己完好的右眼,眼瞳收缩成针尖般的大小,从中迸射出野兽般残虐狠厉的凶光。
低低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一样,抚着自己左眼的右手因为强忍笑意竟然在微微颤抖,空洞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
笑了一会儿,他蓦地止住笑声,然后裂开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既然无法保护的话,把一切阻碍自己道路的都毁灭掉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章查了许多有关眼球破裂伤啊,眼球穿通伤啊什么的,然后越看越觉得总督真是好毅力!【一边看一边觉得眼睛疼……orz】什么往眼球的结膜下注射抗生素啊破伤风抗霉素的,那是往眼球上打针啊啊啊!让我这个从小怕打针的人情何以堪!还有什么摘除眼球切除玻璃体啥的让我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话说最近好像有许多亲学业繁忙,希望大家都能够挺过去啊!让我们一起反攻万恶的学业君吧!【喂】
P。S 这章的悠奈身为女主角就是打了酱油有木有,完成变成了路人有木有o(╯□╰)o
☆、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忐忑不安
留守在镇子上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般过得飞快,半年多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
这几个月来高杉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此她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医疗总部帮忙照顾在医院里越来越多的病员,伤势早已痊愈的银时和桂则会时不时地率领着队伍在镇子的周边出任务,偶尔和举兵进犯的天人小队干上一场什么的也是常见的事。
前线的战况据说是愈来愈吃紧,这点光是从几乎将医院填满的从前线撤下来伤病就看得出来。看似平静的日子肯定持续不了多久便会被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的战火摧毁殆尽。
春天就在这种表面看似安宁实际上暗潮汹涌人心紧绷的日子中到来了。
庭院里的樱花开得正盛,远远望去犹如粉红的云霞一般带着一种朦胧恬淡的美感。层层叠叠的枝桠将苍蓝的天空切成无数细小的碎片,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一片斑驳,微风吹过,纷飞飘舞的樱花悠悠落了满地,衬着旁边曲折的古朴木质走廊,景色素雅得犹如一幅山水画。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悠奈踏着夕阳铺就而成的金色小路往回去的方向走着,还没来到大门前就遥遥传来了练剑的声音。
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高杉、银时、还有桂在樱花树下拿着竹刀对练的样子,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汗水,透明的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下来,砸在脚下的泥土里然后又迅速地被蒸干。三人很明显都不是刚刚开始练习的。
又来。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额角。
自从高杉好不容易盼来了医生的许可以后【虽然她极度怀疑这是高杉在拿着刀抵在医生的脖子上后换来的许可】,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逮着银时或桂胁迫他们当自己的陪练,有时候干脆把两人都拉上一起进行对练——高杉可从来没打算仅仅因为失去了左眼就不再继续自己的攘夷事业,要因为这个缘由而逼他从战场上退下来更是连门儿都没有——就是狗洞也不行!
考虑到高杉以后要适应在没有左眼的情况下照常作战,这也实在是无可厚非,毕竟现在在银时和桂的手下罕见地偶尔吃吃瘪总比未来在战场上被敌人大卸八块要好的多了,虽然她身为医疗人员的部分在心里觉得高杉还是尽可能地多休息会好一些,但她也再清楚不过自己哪怕是把嘴皮子都磨尽了高杉也不会听进去一分一毫——从小到大,能阻止高杉的就只有松阳。
——说实话,虽然担心高杉的身体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下会有点吃不消,但练剑这件事确实是看起来要利大于弊。要知道在疗养初期的阶段里,高杉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大部分时候都冷静得让人害怕,周身像是包裹在寒冬的雾霭下让人看不清楚他内心的真实情绪,眼底的情绪像是被冰封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有时候他会突然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冷笑声,低低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一样,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一样,眼里涌动着她看不清的强烈情绪色彩,神色间竟然隐隐带着几分疯狂的感觉。
但现在有了练剑这个目的以后,高杉的精神情况就变得稳定了许多,虽然练剑的过程不怎么容易就是了。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左眼看不见的高杉确实是在和银时还有桂对打的时候落了下风,因此还被银时毫不客气地大肆嘲讽了一番,兴高采烈的欠揍模样就连悠奈看了都忍不住产生一种想把竹刀插进他鼻孔里去的冲动。
在各种包括了把银时胖揍一顿的动力之下,原本就天赋异禀的高杉这些天来可谓进步神速,短短时间内就习惯了左眼失明给自己带来的各种不便,刀法一如既往地凌厉迅猛,和以前相比不逊分毫。
“在战场上没有真正的利弊,引以为豪的优势可能将自己至于万劫不复的深渊,避之不及的缺陷也可能成为自己反败为胜的关键。简而言之,在一切事物都是利弊共存的前提下,真正重要的是能够看到事物的两面性。”
在康复的期间高杉曾经像是看穿了她隐忍的担忧这么说过,语气淡漠如常,完好的右眼却射出鹰隼般犀利的光芒,面色倨傲不屈。
“失去左眼可能会使我在战斗中处于不利的地位,看不见的左侧也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死角,但换个角度来思考,敌人很可能会在考虑到以上几点向我的左侧攻来时松懈了自己的警惕性,而我如果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磨练出了能够冷静自如应对地应对这种场合的能力,那么抓住敌人这个懈怠的瞬间将他击杀也将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兵队总督说出这些话时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一边嘴角勾起一个看似漫不经心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于是悠奈就这么被成功地说服由着这个中二病患者去尽情实施他的‘被假发银时虐然后再去虐别人’的计划——银时和桂在跟高杉对练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水,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这两人就是逮着机会把高杉以前虐他们俩的份讨回来的感觉。
“悠奈姐,欢迎回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回廊上兴致勃勃观看着银时三人殴斗【雾】的正太第一个发现她站在门口的身影,当即兴奋地大叫一声然后欢快地蹦下来朝着她的方向奔去,让人恍然间产生了一种看家狗欢迎等候已久的主人回家的即视感。
“不要跑那么急啊啊,小心摔倒哦,阿饭……咦咦咦,结果真的摔倒了啊啊!”
急速朝她奔来的身影忽然间脚下一个踉跄,旋即就以狗吃丨屎的姿势朝地面迅猛扑去,被她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窜过去稳稳接住。
——这个孩子叫阿饭,是银时在周边出任务时顺手救下来的孤儿,由于无人照看便暂时让他在这里住了下来。
“我叫阿饭,今年七岁,未来的梦想是成为像银时前辈一样伟大的攘夷志士。”
这是银时第一次把这个小鬼拎到她眼前的时候他所做的自我介绍,软软糯糯的童音配上细绒绒的棕色头发和同色系的清澈眼眸,让她在第一眼的刹那就沦陷了。
脸颊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蹲下来,惊奇地瞪大双眼,抿起唇,然后伸出手,试探性地捏了捏阿饭包子一样柔软的脸颊。
啊啊,好软。
身为银时他们三人的青梅竹马,见证过他们童年时期的斑斑劣迹的悠奈原本早就对小孩子这种生物绝望了,现在却在心底重新燃烧起希望——小孩子什么的果然很可爱啊啊……像是银时他们那样的货色就算了。
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被银时这家伙扣上了“怪阿姨”的帽子。
谁是怪阿姨啊你奶奶个鸡大腿的!我才18岁啊口胡!
曾多次这么替自己的清白申辩的悠奈得到的都只有银时一个“抗议无效”的欠揍表情。
“我没事。”
一向懂事的阿饭从她的膝盖上抬起头来,扑闪着褐色的澄澈眼眸然后露出一个秒杀无数怪阿姨的笑容,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没事就好。话说阿饭一整天就跟阿银他们这些家伙在一起不会无聊吗?记住不要跟他们学坏了啊,特别是长大以后一定不能成为像阿银那样废柴无用的卷发大叔喔。”
在这种情况下永远会露出罕见的温柔表情的悠奈一边关心道一边伸出手来……然后捏了捏某正太圆圆的包子脸。
“不会啊,银时前辈他们的剑术都好厉害啊。阿饭希望以后也能够成为那样厉害的攘夷志士。”
语气天真无邪地说完,阿饭又把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
谁知还没蹭几下,原本撒着娇的阿饭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臭着脸站到悠奈面前的银时一把捞起来,然后提着后衣领像拎兔子一样地拎到了半空中。
“喂喂喂,阿银你干什么啊啊!快把阿饭放下来!”
悠奈拉长着脸站起来然后要求道。
“哈?干什么?”银时不耐烦地挖了挖鼻孔,将黏在指尖的某个颜色诡异的小球弹飞,然后语气懒散欠扁地回道:“当然是为了拯救阿饭不被某个怪阿姨的思想荼毒啊。”
“没关系的,就算是荼毒只要是悠奈姐就没关系。”
被拎在空中跟即将要被卖掉的兔子一样晃悠的阿饭睁大了眼眸无辜地说道,一边还好像很享受这种被拎起来的感觉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银时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黑了。
“谁……谁是怪……怪阿姨啊你这个白痴卷毛无用废柴大叔!”
脸色蓦地变得有些不自然,悠奈则是瞪大了眼眸然后吞吞吐吐地反驳道。
“咦咦咦?为什么说后面那一段的时候就变得那么顺溜啊啊!阿悠你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