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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对于对方的话置若罔闻,紧紧盯着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
针线缝补过的痕迹。
人类的皮肤、青色的鳞甲、坚韧的兽皮,皆用针线紧密地缝制在了一起,就像是畸形的挂毯一样,以活生生的血肉为素材,以肌肉经脉为针线,完成的令人作呕的人体刺绣。
看来不止是解剖他人,对方在自己的身上也做了不少活体实验。
注意到了她惊骇的视线,对方咧嘴露出令人恶寒的笑容:
“怎么样,我这副凝聚了无数优秀的战士的肢体、通过完美的医术造就而成的人体杰作,美到令人颤栗对吧?啊,不对,比起杰作这种称呼,我更喜欢‘奇迹’这个词呢。”
歪了歪头,对方接着道:“只不过这副身体实在是太显眼了,因此一般我外出有任务的时候都必须得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行——”
说到这里,对方的竖瞳里露出戏弄的神色:
“你没有将我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呢,对吧?看来你脸上曾经被我划出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虽然说地球的猴子有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个说法,但如果你有关稻森集团那次事件的记忆都一起随着伤口而消失了的话,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是你?!”
大脑空白了一瞬,她瞪大双眼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声音是自己都未料到的尖锐。
“要不然你认为我是怎么在茫茫大江户中找到应该是沉睡了七年之久的人的?说起来的话这也是缘分呢,我明明原本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潜入稻森集团获取禁药走私方面的情报,并趁着集团陷入内部争斗的时候一举夺下管理权,掌控走私的命脉罢了。虽然集团后面再度落入了稻森正野那个老家伙的掌握中,禁药走私的渠道也被断绝了个干净,但过程中却意外地让我钓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大鱼呢,简直就是超值啊哈哈哈哈。”
对方的声音因为病态的亢奋而微微颤抖起来。
“明明应该此刻正处于植物人般的状态昏迷不醒的你,为什么会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我所看到的身体只是个假象吗?有趣啊,简直是太有趣了!”
瞪大的双眼几乎要鼓出眼眶,对方扭曲着脸部肌肉露出如痴如狂的笑容。
心底入坠冰窖,连握着刀的手抖微微颤抖起来,她强行按捺下在心底翻涌不休的恐惧,扯起嘴角艰涩道:“原来那个打脸狂魔就是你这家伙啊,当初没有直接撕烂你的脸真是失策。”
对方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笑声倏然止住,再次开口时眼眸中已经覆盖上冷厉的杀意:“上次你划伤我脸的事情还没算账呢,再说了,以我这副经过改造的完美身体怎么可能输给你们这些劣等的猴子。这次我不会再放水了,为自己的狂妄愚蠢付出代价吧——!!”
她一惊,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猝然间拔刀闪现到了自己面前,锋利的银芒自上而下割裂空气朝自己劈来。
完全凭着战斗时的本能,她猛地扭身错步往旁边闪去,刀子般的气流刮过自己的脸颊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然后挥刀朝对方暴露出来的侧腹刺去。
刀刃相击时在空气中爆发出清脆的嗡鸣,对方飞快地横刀截住自己的攻击,之后手腕施压,隔开自己的刀锋之后再度贴身缠了上来。
对方的动作原来是这么快的吗?!
锋锐的刀锋在空气中不断划出冰冷的银芒,快到几乎只有残影,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的每一个动作,不断挥刀格挡,寻找空隙进行反击。
两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每一次刀刃交击时发出的悲鸣,自己的骨头承受对方施加的威压时而发出的嘎吱脆响。
自己手中的短刀原本就在攻击距离上占了不少亏,再加上之前的战斗耗去了自己体力的关系,她一直都在战斗中被对方稳稳地压在下风处,显得十分吃力。
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对方动作的轨迹,只能凭着磨练出来的直觉判断着对方刀刃的攻击轨道并作出回击。
对方的刀尖在距离自己心窝处的前方被自己险险拦住,僵持片刻之后,她一脚扫向对方的下盘,然后在对方向后跃去时,另一只脚将地上的石块朝对方预测中的落脚处踹去。
趁着对方稳住重心的刹那,她挥刀朝对方露出空隙的颈侧砍去。
“噗嗤——”赤红的鲜血喷射而出,以半圆弧形溅落在地。
“能够伤到我这点的确是值得赞扬,”在她瞪大的双眼注视之下,敌人毫不犹豫地徒手接住她的攻击,钢铁般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刀刃,然后咧嘴一笑:“只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趁着她武器被擒动弹不得的间隙,对方在猝不及防间一脚狠狠踹上她腹部的伤口。
顿时,她像是脱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制地朝后面飞去,背脊撞在仓库的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正瘫倒在地上犹如虾米一般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那是先前被子弹击穿的部位。
就算麻醉药对她的身体是无效的,但子弹所造成的物理伤害却不会减少分毫。
很痛啊,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她像是缺水的鱼一样痛苦地在干地上挣扎翻滚,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手中的刀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啊啦,这样子就不行了吗?真是扫兴啊。”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身前停下,对方蹲下身,欣赏着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愉悦道:
“顺带一提,你的另一副身体在这几年间可是一直都由我保管呢。不过你放心,因为上面的命令,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确保着你的身体不会衰竭罢了。真想剖开看看啊,你的这具身体构造究竟有什么不同。可惜上面的那些家伙不理解像我这样醉心于医术的艺术家的心情,给我下达了不许随便乱动你身体的讨厌命令呢,真是可惜。你说,那些大人们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感兴趣呢?感兴趣到长达七年都一直维持着你另一具身体的生命迹象……”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是对于她的毫无回应感到不满,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你是哑了吗?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不想知道那位白夜叉的下落了?!”
挣扎在混沌之间的意识骤然清醒,那个名字就像是冰针一般,一下子扎在了自己的神经上。
就在那一刹那,对方的衣襟里突然间传出对讲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随后响起的是惊恐的男声:
“报告头领,不好了,白夜叉在刚才突然间醒了过来并开始剧烈反抗挣扎,我们的人已经快要制不住他了!”
“一群废物!”对方低低地啐了一口,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玩味的笑容:
“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醒了过来吗?真是令人感到惊喜,不知道白夜叉的身体构造是不是也和常人无异呢?”
“你要干什么?!”
她沙哑着声音惊怒交加道,身体不知怎的又开始有了力气。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对方低头细细打量了她的神情一会儿,然后亢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糟糕,突然间就想到了相当有趣的点子,我果然是个天才!”
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令人汗毛倒竖的嘶哑笑声,对方掏出衣襟里的微型对讲机,然后一边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一边将嘴凑近对话口:
“把对讲机拿近白夜叉,就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他。”
“可……可是!!”
“快点按我说的去做!你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对方倏地冷下语气威胁道,然后听了一会儿那边的动静,勾唇露出愉悦的笑容,语调微微上扬:
“喂?是白夜叉殿下么?我这里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哟——”
也许是对方眼中闪烁着的病态笑意,也许是对方正因为兴奋而颤抖着的面部神经,几乎是在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对方下一步的打算。
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对方突然间举刀刺入自己腹部的伤口时,突然间炸裂开来的剧痛还是在瞬间夺走了她的全部心神。
紧紧地咬着发白的下唇,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撕心裂肺的惨叫强行塞回自己的胸腔,指节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几乎要突出表面的皮层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啧,真是意外倔强的女人。”
没有收获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对方冷冷地吐出一句,然后加重了自己手中的力道,开始将刀尖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翻搅。
她只感到全身的痛觉神经都好像集中到了腹部的伤口处,随着刀尖的每一个翻转而发出凄厉的悲鸣。身体好像在燃烧,每一口颤抖的呼吸都像是刀子般割着自己的喉咙。
全身的肌肉都在痛苦地痉挛。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紧咬着的下唇。
对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恼怒的神情。
“不自量力。”
饱含着杀意的阴冷声音自头顶响起,下一秒,对方抬起脚,狠狠踩碎了她的左手手腕,并在碎裂的骨头上碾了碾。
一片白光。
在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剧痛之下,不管是理性也好还是什么都好,此刻都像是融化的黄油一般尽数被剥离,徒留最原始的动物本能。
她听见凄厉而短促的尖叫,但不到一秒,那声厉喊却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不断倒抽冷气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发出支离破碎的单音节,同时传入耳中的是指甲硬生生抠进冰冷坚硬的地面时发出的尖锐摩擦声。
然后她才意识到,正像动物一般在地上缩成一团发出惨叫的人,是自己。
短短的一瞬,她却像是被凌迟了一个世纪。
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声音也像是隔着水面传来,朦胧得令人听不真切。
剧烈的疼痛感好像分离出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将自己完完全全笼罩其间,与外界隔离。
对方手里的对讲机好像沉寂了很长的时间,但这也许只是因为自己被剧痛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