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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上有个人影,见她起了,就将手里的杯盘放下来。走过来道:“是我吵醒女仙了,真对不起……”
甄婉一听他声音,就忙问:“天冬?你没事了,回来了?”
对方笑着应了声,又说:“女仙要起了么,我给您打盆水擦擦脸。”说着转身要出去。甄婉隐约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想了一下,就叫住了他,问:“怎么不点灯?”
“方才您睡着,怕惊醒了您。就没点起来。”片刻后,黑暗中嗤的一声,灯亮了。甄婉借着灯光看到那确实是天冬,笑吟吟地站在门边望着她,“多谢女仙为我求情,宫主将我放了。女仙,还有什么事情?”
甄婉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叫他去吧。待片刻后他端着面盆回来,将一条雪白的毛巾放在水里浸了,拧干递给甄婉。甄婉却没接,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女仙?”
甄婉隔了半天,才道:“你不是天冬,你是谁?”
那人先是微微一怔,似有一些意外地看了甄婉一会儿,随后才笑出声来。此刻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天冬的,反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凉薄婉转:“……女仙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把我的毛巾拿错了。”甄婉瞥了一眼那条雪白的毛巾。又说,“况且,天冬不会这么看我。”
面前这个人,虽然相貌和天冬一模一样,但是那种眼神里的轻佻与浮躁,绝不是天冬会有的。甄婉固然单纯,她说不清具体不同在哪里,只是对人那种由内而外的善恶,却并非没有自己的评判。
此刻见他已经承认,便思索了一下:“你是那个什么……迟蓝?”
迟蓝挑了挑眉,笑了一下之后,就变回了原来的样貌。甄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长得是颇不错的,只是有一些妖气。
“看来女仙知道我。是谁告诉你的呢,我那个傻弟弟?还是姓卫的?”看甄婉一脸茫然,迟蓝道,“哦,原来女仙不知道。我是天冬的哥哥,只不过被关在集妖殿的地下,已经关了几百年!”
甄婉曾听天冬说过自己有一个哥哥,因此也不怎么惊讶。只是皱眉道:“你要给我下毒,是因为卫子翼关了你几百年……为什么?你得罪他了?”
迟蓝冷笑了一下说道:“得罪倒说不上,他这个人喜怒无常,没人能顺遂得了他的心意。至于他为什么关我几百年……只因为我也是仪华的情人!”
甄婉微微一怔,没料到这里面还牵扯了仪华的事,并非恩怨而是情仇。
对于卫子翼从前的事,其实她并不怎么过问,想来问了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因此这个迟蓝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甚清楚。正在想着,就听迟蓝低声道:“女仙,我听天冬说起过你的事。恕我直言,你这样子实在是太傻。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卫子翼和仪华在一起几百年,而你认识他才是多久的事情……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心里没有仪华却有你吗?”
甄婉微微一怔,本已经打定主意不被这人所说的任何话所蛊惑,却被他说得有一些烦躁:“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天冬为了保全你,宁可自己受罚,你就这么弃他的安危于不顾。”
迟蓝却毫不在意:“好,女仙,卫子翼的旧账你不感兴趣。那么……荧惑的死呢?”
甄婉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荧惑星君当初住在集妖殿,和我被关押的地方不远。后来他走的时候,集妖殿莫名一场天火,听说之后不久他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迟蓝笑了笑,轻声道,“他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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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迟蓝
甄婉和迟蓝一起走进集妖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迟蓝并没有变回天冬的样子,可是集妖殿门前的守卫竟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毫不过问,放两人进去了。
看到甄婉有一些惊讶,迟蓝轻蔑地哼了一声:“姓卫的以为这些人就能困住我。其实我若想出来,随时都可以。”
甄婉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还是别太得意吧。你要是骗我,卫子翼不杀你,我也会杀你。”她方才用灵识试探了一下,就已知道迟蓝其实是打不过自己的。所以便不甚担忧,也没有叫来别人,就是报着个反正他也掀不起几尺浪,我跟他来看一看又如何的心思。
迟蓝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甄婉在踏入集妖殿门槛的时候,心头陡然一跳,想起卫子翼曾经多次告诫她远离集妖殿,不要上门去找仪华的不痛快。那一刻几乎有一些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可迟蓝依旧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甄婉一定会跟来。
荧惑的死因对她而言,是一种致命的吸引,而这些却是卫子翼不会告诉她的。
因为卫子翼杀了荧惑,原因是荧惑在集妖殿里,撞破了一个和仪华有关的秘密——卫子翼最大的秘密。
如果迟蓝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这件事卫子翼确实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她。甄婉几乎是有一些惊恐地这样想。
集妖殿里的地面由墨黑剔透的石板铺就,踩上去回声清越,显得格外空荡。殿内的灯台上,鎏金朱雀口衔跳动的火光,将整个大殿照得影影绰绰。
迟蓝显然对这里非常之熟悉,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甄婉穿过前殿,还顺带介绍了一下关押自己和荧惑的地方。甄婉这时候显然有一些心不在焉,不安地道:“快点吧,你要给我看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不用着急,女仙,这就到了。”迟蓝带着她走到了一条长廊的尽头,回头对她一笑,那笑容中几乎已经不再掩饰幸灾乐祸的快意与刻骨的怨毒。他推开了门。
门内透着灯光,原来这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精致的床幔低垂着,桌上还摆放着整套的茶具,妆奁前随意横着几支金钗。可以看出这里是某个身份高贵女性的居所,甄婉略有一些诧异地看了看迟蓝,心道他带自己倒这里来做什么。引自己和仪华见面挑起冲突吗?
而迟蓝却径自走到窗前,抬手豁然将那床幔一掀。
在他动作的同时甄婉已经看到了那床上有个人影,心里一惊,几乎叫出声来。可是在那床幔揭开之后她却完全呆立当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短短一两个瞬间里,她被眼前的景象所慑,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见那床上端坐着一个女子。肌肤莹白如玉,朱唇如血,柳叶般的一双长眉,眼睛却是闭着,似是睡着。她美得近乎有一些虚幻。
甄婉好半天才醒过神来,陡然就明白这是什么人。
仪华。
甄婉此刻的震惊超越了一切情绪,脑海中恍惚冒出一个念头居然是我的现任的前任原来长这个样子,小卫子如果真的旧情难舍……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不过,她再多加打量一番,就发现仪华此刻并非常态。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不是睡着了,也没有入定。因为她周身并没有透出一丁点的活气,仿佛这人只是一个躯壳。
仪华所坐也不是普通的床,而是一整块椭圆形的巨石。表面平整,很像床的样子。巨石内部却是呈半透明状,灵气丰沛,有形有质地在其中流转。
“她……这是怎么回事?”
甄婉原本也只是以为这是仪华百尺竿头,创出的一些极端修行之法,根本没往别处想。可迟蓝却讥诮地笑了一下,平淡地道:“你看不出来吗,她死了。”
甄婉大为震惊:“什么?”
迟蓝指了指石床:“这张床可以让她的尸身不朽不坏,所以没办法判断她死了多久。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这个秘密,姓卫的办法很多,仪华消失这么久,他竟是没让外界传出一点消息去。”
甄婉关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是仪华的死,着实透着一些古怪。仪华是万妖之皇,修为已经臻于化境,几乎可与天地同寿,况且她还这么年轻。甄婉根本想不出仪华的死因是什么,倘若是被修为更高的人所杀,她身上又无伤口。
而卫子翼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他竟只字未提。
甄婉心中疑虑重重,那种已被平息很久的不安之感重新浮上来。她终究还是看不透他,这个男人心机慎密,手段高明。他的心思始终谜一样,即使对她再好、百般疼爱,她依旧猜之不透。
迟蓝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继续说道:“姓卫的瞒了这么久,以为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被荧惑撞破了,只好杀了荧惑灭口……啧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死也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甄婉沉默了一会儿,就问:“那你告诉我这个,想要做什么呢?”
“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女仙你看明白,你这心上人究竟是什么面目。”迟蓝微微一笑,忽而抬起眼帘,盯住甄婉的眼睛,“女仙,你知道了这些,就真的不恨他么?”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相隔极远。那一瞬间甄婉突然被他眼中露出的妖光所迷,几乎看不到也听不到其他,脑海中只有那几个字轻飘飘地回荡……你不恨他么?
他杀了荧惑,他导致了青鸾妖变,他害你叛离仙界……你真的不恨他么。
那你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呢。
对,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因为至少现在,他是信任你的。
迟蓝当年是仪华眼前最得宠的几个人之一,修行已久,媚术也颇为厉害。甄婉一时间被他摄住心神,竟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六原荒野凄厉寒风中死去的荧惑、跳落观星台的青鸾……血泊中的一幕幕不断被拉长,其实她从来都没忘过。
一瞬间,痛苦与怨恨从甄婉心底涌上来,几乎下一刻就想照迟蓝说的去做。
只是陡然间寝殿的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甄婉就感觉身上一松,那股紧迫心口的压力已经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殿门前的灯台猛地翻到,砰一声沉重砸在地面上,顿时火星飞溅。
一簇血色细线从她背后抛过来,绕在迟蓝的脖颈上,一勒、一收。
这一切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