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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心说不定可以上萧逐以塑月皇夫的名义夺得大越。
先除掉晏初这个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再设计一个有可能得到大越的局面——
只能说——好精妙的局,好如意的算盘
这么说起来,这一路上势如破竹,丝毫未遇阻力,大概也是因为叶兰心放行吧?现在他若立刻掉头,就会前有阻力,后有瑞城追兵,侧面么……讨伐荣阳的军队也该回归了,真是所谓的腹背受敌。
这样险难的局面,于他而言也算少见。
想到这里,萧羌扶着额头笑了起来,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慢慢眯细,心里泛起了一种奇妙的期待和骚动——这个乱世,有这样的一个人当敌手,幸是不必老死前衰叹天下无敌,不幸是一个不慎就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他抬眼扫了过去,正好杜笑儿也抬眼看他,他心里立刻一荡,一双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更加顾盼生姿。
昔日他对杜笑儿坦言承认是自己下毒害她,面前这个女子伤心欲绝,去国离家,再不回转。他本以为今生再也无缘,只能空留怀念,却不料今日这样危险的局面,又看到了她,从萧逐有意无意的话里听来,她是偷听到了什么,着急她的安危才跟了过来。
仔细想想,他和杜笑儿,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危险里兜兜转转,情生危难,定情危难,现在,亦是危难。
想到这里,他心里觉得一线一线地疼——原来只要和他扯上关系,她便如此多艰。
于是恍恍惚惚地又觉得还是不见她的好,他那么爱她,怎么忍心看她遇险?
但是不见她又怎舍得?和她分开的日子,他度日如年,只觉得自己已然苍老不堪。
就在他思绪朦朦胧胧飞转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传令兵禀报,带来了一个从瑞城来的塑月使节,萧羌展开一看,是叶兰心的亲笔书信,邀他今晚前往瑞城和营地中间的一座小镇一晤。
萧羌没有立刻回复,他掂量了一下不去会面,直接硬闯的后果,忽然抬头看了看萧逐,又是自失一笑,摇头笑道:“反正叶储君打的主意不外乎让阿逐你上位,当大越的皇帝,其实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不好。”
“陛下!”听了这话,萧逐眉头猛地一皱,出声喝止,却看到了萧羌挥挥手,告诉信使,说他会准时赴约的。
萧逐只想干脆打昏他,萧羌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叔叔的绝美的容颜因为愤怒而扭曲,颇觉有趣地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啦,我又不想去送死。”
他靠近那个美丽的红衣青年一点儿,微笑着悄声说道:“ 我想去赌上一赌。赌赢了,我全身而退。”
他身边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种人啊?“赌不赢呢?”他沉声问道。
萧羌朝他眨眨眼,桃花风流,顾盼多情,“自然是靠王叔你把我带出来啊。”
他就知道。
看着搭着自己肩头笑得从容惬意的萧羌,萧逐忽然就想起了少年时候,他们也曾这样意气风发,笑看风云。
忽然他心胸就生了点儿豪气出来,他点点头,转身出去布置。
萧逐一出去,这帐子里就只剩下萧羌和杜笑儿了。
然后,大越帝王脸上的笑容便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慢慢转头,看着进了帐内就一言不发地垂首坐在那里呆呆看着自己的衣带的杜笑儿,萧羌心里一酸,想要碰她却又不敢,想要和她说话,却也不敢。
他堂堂东陆强国大越的君主,却在一个小小少女面前束手束脚,进退不得。
萧羌啊萧羌,今日有此局面,不过是作茧自缚。
他慢慢踱回自己座位上,觉得刚才好了一些的头疼又强烈起来,他扶额轻轻叹息一声,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但是这样的机会难得,今天过后能不能看到她,能不能再碰到她,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萧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放到桌上,向她一推,轻声道“……‘大司命’……你且收着吧。”
“大司命”是药中圣品,尤其对于毒、病几乎有药到回春之功效,杜笑儿身中奇毒无药可救,唯有“大司命”可以压制她的药性,让她延命至今。只要有“大司命”在,她就可以离开冰火洞。
但“大司命”一粒难求,就是因为所有的“大司命”都已经用完,当年萧羌才会那么痛快就放杜笑儿离开,一半是愧疚,一半却是为她的性命着想。
“大司命”提炼非常困难,这些日子他倾尽国力,也只炼了这一瓶而已。
杜笑儿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那瓷瓶收入怀中,萧羌舒了口气,觉得她还肯收自己的东西,就还没到最糟。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怜,却无可奈何,自作自受,没得好说。
看着旁边重新低下头去,在烛火下睫毛微微一线颤动的杜笑儿,他慢慢地掉转头,轻轻唤了一声只有他知道的她的小字,“……海棠……”
这一声唤完,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深吸一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一声轻唤,低低袅袅,如同轻烟,就这样散了。
幸好他们不需要这样对坐太久,过了片刻,萧逐就掀帘而进,说已经准备妥当,而距离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萧羌点头,萧逐看了一眼杜笑儿,迟疑了一下。萧羌点点头,“笑儿也一起来,其实保不准叶兰心会不会在我们离开之后来袭,这样一考虑,就不如两个人全带去,至少我推测,叶兰心不会难为笑儿,真落到她手里,也比失陷于乱军中强些。”
萧逐想想也对,任他一身武功,在叶兰心面前带出萧羌和杜笑儿应该不难,但要是在乱军之中就不好说了。
杜笑儿也没有反对,于是行辕启动,数百人的一支队伍前往小镇。
小镇早没了人,空空落落的,估计是被士兵临时清走。一行人进了镇子,入眼就是一个市集样的小广场,也停了一驾行辕,竖着的是黑底青凰之旗,正是叶兰心的标志。
看到这旗子,萧逐心里一疼,随即敛起了心神,打点精神,跟在众人身后上了行辕。
行辕内,叶兰心一身朝服,正在慢慢地沏一壶茶。
她面前五个杯子,正好一人一个。
萧羌心里苦笑:原来她连自己会带杜笑儿和花竹意一起来也算准了吗?
花竹意早被松了绑,他走在最前面,看到叶兰心,就怔怔地站住,眉宇间慢慢现出一痕似笑非笑的表情。叶兰心抬头看着他,手腕一动,斟好一杯茶,捧到他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忽然伸手在他脸上一拧,笑眯眯地说:“怎么,看到姐姐呆了?看你脸上冷的,去,一边儿待着去喝茶吃点心,先暖和一下。”
她把花竹意就这么打发了,然后转头,她先看萧逐,就那么看着,仿佛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本人一样,然后变眯起眼睛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是温暖而信任的笑容。
她怎么能在欺骗了他,利用他之后,还这样对他笑?
萧逐措手不及,却被她挽住了手,拖到自己身边,按着他坐下,然后才招呼杜笑儿和萧羌在对面坐下。
一人奉上一杯茶,她先喝了一口,又对所有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才放下茶盏,身子向后舒展,完全放松地靠在榻上,一手扶着额头,一双深灰色的眼眸先轻轻一闭,等她再度睁开的时候,眼里渗出一线无法形容的威压庄华。
那是一种彻底的改变。
刚才那个像小女孩一样拉着自己的弟弟问他冷不冷,挨个送上饮品的温柔女子消失不见了。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高髻严妆、君临天下的无上女帝。
她轻轻地拍拍萧逐的手背,看向萧羌,微微一笑,却不复刚才那种温柔醇和,反而带了一种说不出的威压肃杀。
“其实我对于陛下肯赏光的把握只有一半。”
“能有一半就已经是大得不行了,联到现在为止,已不知道多少次只有三成、二成,甚至于一成的把握就去做事了。”
“德熙陛下兵行险招,从来都是诸国传诵。”说完这一句,叶兰心灰色的眼睛陡然眯细,她傲慢矜持地仰起下颌,看向对面一身白衣,玉冠乌发的男子,“原来,陛下以为今晚到这里,不是绝地,而是犹有生机的险招。”
萧羌端着一杯清澈的茶液细细赏玩,过了片刻,才唇角一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另外起了个话题,“让我想想,储君今晚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外乎是要我好好妥协,如果我妥协得当,这十五万士兵说不定会安然回国——当然,这是要我拟好诏书、传位于王叔之后的事情了。如果我不来嘛,也很简单,只怕此时军营已被攻击,十五万人只怕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塑月。”
说到这里。萧羌也悠闲地向后一靠,单手拢着膝盖,“不过储君自然是要努力避免正式开战这个局面了,因为这十五万人也是大越精锐,即便储君有把握全歼敌军,自己也只怕落得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笑道:“好茶,好水,好火候。”
叶兰心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笑起来,“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陛下是有后着了?”
“没有。”萧羌把玩着杯子,对她从容一笑,“我只不过是在赌而已。”
“赌什么?”
“赌我今天能从储君这里全身而退。”
“筹码?”
“萧逐。”
叶兰心微微吊起了唇角。
萧羌赌萧逐在这样关健的局面不会选择她!
——垂翼遮天逐云凤,剑起凤鸣天地动——
即便已没了凤鸣,但凭借腰间一柄三尺太阿,已足以让萧逐出入阵中如无物!
但是,萧逐真的会偏向他吗?
叶兰心迅速地在脑子里进行推演。
如果萧逐在此刻选择了她,那么未来他很有可能是大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