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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官面的理由,实际就塑月的情况而言,储君以如此贵重身份远走异国,理由只有一个——避祸。
是的,没错,避祸。
话说,毫无疑问,塑月是整个东陆上开放程度最高的国家。
所以呢,民风也就自由奔放了那么一点,而作为未来帝国的继承人,叶兰心享有足以让他国的皇族咬着手绢泪奔的自由。
自由奔放过了头的结果就是,某天她从学馆往东宫走的路上,一眼就看到了丞相家那个美貌小少年……于是小白花一样的小少年就被叶兰心流氓流氓的堵在了日华门外暗巷里,储君殿下熟极而流的一手撑墙,邪笑看向美人~你就从了本宫吧~
其实单只这样她也不至于抱头鼠窜的出国避祸,最多就被父亲用委婉的语气说,“姑娘,咱下次调戏之前应该先准备好迷药,再把小美人堵到没人看得到的暗巷里你说是不是……”
问题就在于,小美人趁她一个不注意,撒腿就跑,一头撞到了正在出宫的真都帝的轿子里,结果跟见了包青天的民女似的,哭得梨花带泪,扑到了女帝怀里,说陛下您要给草民做主啊~~
其实要是单纯只有这些,叶兰心最多被罚禁足几天,去太庙陪陪祖宗牌位。问题是,当她的父亲委婉的告诉她,“姑娘,咱下次调戏之前应该先准备好迷药,再把小美人堵到没人看得到的暗巷里你说是不是……”的时候,她不怕死的补上一句,“父君,您很有经验嘛~~”
于是,在她向来温柔的父亲发飙之前,为了她小命着想,真都帝决定把她打包出去:塑月已经很是笑话了,不必再加皇室操戈父女相残这么一条来娱乐大家了= =
在把叶兰心丢出去之前,真都帝还很好心的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是愿意去东边国境劳军,还是出访大越。
真都帝按照女儿一贯好逸恶劳的性格推断,她应该会接受相当于郊游一般的劳军,却没想到叶兰心一口就答应下来,出使大越。
就在真都帝感叹自家女儿终于有点自觉了的时候,很不巧的,眼神一瞥,就看到叶兰心一脸邪笑的念叨着美人两个字,一张本来还算得上清秀的容颜,彻底见牙不见眼。
无限点点点的同时,真都帝很萧瑟的想起来,大越皇族萧氏,从来都以容貌美丽著称……
于是,在大越德熙十年,怀着一腔对大越美人的赤诚之心,她遇到了他。
于是,我们都看到了囧囧有神的开头,谁也没料到比这开头还囧囧有神的结局……
章二 所谓历史延续性(下)
作者有话要说:把果果灭掉了= =
好吧,其实不算删戏份,只是把这个人物弄消失了囧 立后大典是在四月,整个大越顺京梨花盛开,白雪压城。
典礼当天,月华门外冠盖云集,各国使节全在此处侯召。
塑月自然也不例外,众多侍臣宫人拱护中间一乘华贵马车,静等入宫。
而在被包围住的马车上,一段诡异对话正在进行中。
甲:“不许调戏美貌少年。”
乙(义正辞严):“这个你放心,宴会上都是一帮老头子,我才没兴趣,剩下符合我审美的全是宦官,你说我能调戏么?调戏了有用么?我这么一讲究效率的人,才不干这种事!”
甲(扶墙态):“……也不许扑倒大越皇帝!”
乙(挠头):“……这个……啊,问题不大吧?皇帝身边不都是跟着侍卫的么,就我这四体不勤的,扑过去肯定被抽回来啦,放心,我想做也做不到的……”
甲:“……行礼的时候绝对不能趁人家皇帝搀扶起身的时候摸人家的手!”
乙:“……这个这个……我尽量……”
听了这句一点儿保证力度都没有的回答,金碧辉煌的马车里,甲——塑月储君殿内总管女官,乙——塑月储君叶兰心,相对无言,(甲)唯有泪千行中。
挠挠头,似乎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不太能从这马车下去,叶兰心眨眨眼,很是壮士断腕的做了个承诺:“我发誓绝不招惹大越皇帝还不行?”
女官看了片刻面前郑重其事举手对天的叶兰心,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能做的实在也就这点儿了,只能放她出去。
女官轻轻击掌,马车卷帘,几名侍从端来脚踏,叶兰心缓缓下车。
马车外一片阳光灿烂,只见塑月储君一身玄色宫装,璎珞严妆,姿容清丽脱俗,广袖翩袂之间,有暗纹阴绣的青色翔凰飞舞,一行一动之间,仿佛振翅欲飞,端的是塑月数百年风流繁华方能养育出的美玉资质。
周围众多使臣不禁赞叹出声,说这塑月储君端的是仪态不凡,不愧是塑月所出。。
望着在一片赞叹声中潇洒远去的自家储君,塑月全体侍从女官无声呐喊:你们都被她?骗?了啊啊啊啊!
德熙帝君臣并稍微漂亮年轻一点儿的使臣们,请,自求多福吧……塑月使节团上上下下一起祈祷之……
事实证明,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叶兰心确实恪守诺言没有对清俊风流的德熙帝出爪子。
因为,她挠上了另外一个美人。
叶兰心进了日华门后,就上了德熙帝特赐的凤舆,旁边陪着的是后宫尚官,一路行来一路娓娓而谈,向她介绍大越宫廷。
末了,叶兰心很郑重的点点头,做了个总结:“挺大的。”
“……”尚官唇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只好赔笑着把她送到宴殿。
大越百年诗酒风流,一座典礼宴殿华美清丽,朱门半掩,隐隐有暗香浮动,丝竹袅袅。
她一路过来,仪仗盛大,早有礼官唱名,此时宴席尚未开始,但已到了不少使节大臣,一听她来了,不少人就迎了上去,她自然也不怠慢,笑脸相迎。
然后,等她跨入正殿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他——她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天子之剑以人形的姿态出现,端正清冽,刹那让一切芳华褪尽。
大越尚白,殿上一片雪白。那个青年就那样站在那里,绝色容颜,红衣如焰,遗世孤立。
听到礼官高唱叶兰心的名讳,正在和一个使节说些什么的红衣青年转头向她看来。
他有一双形状妩媚婉转的眼睛,眼神却凛然清澈,长睫一动,眼神扫来,笔直而毫无阴霾,有若剑上秋水,让人呼吸一窒。
她想她知道那是谁了——
那是萧逐,大越平王,这大越帝国除了帝王之外,最有权势的男人,同时,也是东陆之上一个无可比拟的当世传奇。
垂翼遮天逐云凤,剑起凤鸣天地动。
东陆之上老幼皆知的这句话,说的便是萧逐。
萧逐是德熙帝的叔叔,辈分虽高,年纪却比自己的侄子还要小上三岁,两人名分上虽是叔侄君臣,情分上比之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朝野上下,再无人比得萧逐圣眷隆厚。
这权倾天下的少年亲王,容颜绝世,同时,剑在手,天下无敌。
谁都津津乐道,当年萧逐十六岁初上战场,于三十万大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回朝的时候,刚进宫的宫女都以为这少年亲王不知生得怎么一个三头六臂,却没有想到,少年红衣似火,容貌绝世,凛然惊动。
这样一个人,转眼间却又在微醺薄醉之间,一曲有误,萧郎回顾。宫人们也都记得,那年宫中梨花盛开如重云深处,一曲琴笛合奏,帝王白衣胜雪,萧逐红衣似火,便是大越百年盛世绝唱。
他却又是那么一个温和正直的人,当手下的年轻将军,发现宫宴捧盏的宫女就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时,他上殿请旨,玉成一对佳偶。
这样一个男人,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真是……难得的机会啊……
叶兰心在心里甩了把口水,把周围一干不在她储君殿下守备范围的不英俊大叔全部甩开,大踏步的向萧逐直冲了过去——如果塑月女官们看到这一幕,会当机立断拽住叶兰心丢到一没人的房间里,然后在门口糊上内有猛犬的条子。
原因无他,塑月储君看到美人就立刻控制不住爪子,非要挠两把罢休的“一见美人即变流氓”状态已经灾难性的……开启了——
萧逐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看她向自己走来,红衣青年优雅颔首,敛袖为礼,刚说了“萧逐见过……”这四个字,话还没说完,叶兰心一双手已经向他伸了过来——
然后,只听刺啦一声,暗香盈袖,丝竹袅袅之间,东陆当世第一绝色美人,大越平王殿下衣襟大敞,露出一痕修长若鹤的颈和精致雪白的锁骨,春光乍泄——
就在众人下巴砸脚面,还来不及反应自己是该飚鼻血还是该惨叫的时候,叶兰心很感兴趣的继续伸手——摸了过去,顺带嘀嘀咕咕:“原来真的不是女的啊……”
就在这一瞬间,正被猥亵的萧逐听到了自己脑子里某一根神经嘎巴一声断掉的声音。
下一秒,只听日的一声,塑月的储君殿下被甩成了一道黑色抛饼,从御座旁被直抽到了殿门口,正好落在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德熙帝脚边。
“……”德熙帝。
“……”众使节。
沉默一瞬,德熙帝干脆利落转身出殿,回手一拉门,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不然说自家王叔把人家储君从大殿一头抽到大殿另一头那储君还是个姑娘家?太丢人了,两边一起丢人。
德熙帝转身严肃告诫所有内监对于储君抛饼事件看到的当没看到,没看到的就当想都没想过,至于随行的礼部官员,要做好挨个摆平殿内外国使节的准备。这堆事按下不表,且说合上的大殿门里,叶兰心被抽出去的一瞬间,倒真没有多疼,就只觉得眼前一黑,趴在地上缓了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似乎……被抽出去了?
目测了一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和自己现在趴的地方的距离,叶兰心看着那个抽完她之后也立刻愣住的青年,第一反应是:……好大的力气啊……
看她趴在地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