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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苏威,甚至隋文帝杨坚,都对设立‘特区’没有什么戒心,十分顺利地通过了这一提议,高颖还称赞它为“老成谋国之道”。
其实,杨广想要的却是更多的自主权。他要有自己在并州制定并实施政策的权力。当然,他并不是要自设朝廷,只不过他要效率,不想在与朝廷的奏请回复中花费太多时间罢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得好,又有‘特区’这个金牌顶着,自己的父皇——隋文帝杨坚是不会太多责怪这些的。因此现在他的说法便又不尽相同了,变成是并州应该多出新政,做得好了,再由朝廷推行。
王韶便有些儿糊涂了,他隐约感到“并州为朝廷试行新政”和“并州应该帮朝廷试验新政”之间,似乎不尽相同。但是听晋王说来,又似乎并不矛盾,还很有道理。不过他也认定均田输籍、大索貌阅都是良法,估计朝廷反对的可能不大。缓缓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那老臣就先行在并州试行吧。”
杨广并不放他走,问道:“王公,您的话尚未说完。刚才您说兴旺农业,无非是两种途径,一种乃是开荒垦粮,不知另外一种途径又是如何?”
“臣糊涂了!”王韶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尴尬笑道:“这另一种途径便是提高产量。同样多的土地,同样多的丁口,若产量提高,粮食亦能增加。依臣看无非两点。一曰大修水利;二曰精耕细作。”
杨广一拍手掌,叹道:“看来孤王早该与王公商议才对!”话虽这么说,他内心却知道,若非自己认真地到不少农户家中了解过,同样听到这样的措施,感触肯定大不相同。“王公所言极是。孤王想将今年劳役全部用于兴修水利以及深耕土地,不知王公意下如何?”
王韶本就对发展农业十分热切,此时见晋王如此重视农业,心中颇感安慰,当即点头同意。又商议了些细节,这才告退。
杨广却还瞒了一件事情未说。原来他这次出去,还带了五六个公认的种田能手回来,安置到了技艺研究府当中,并决定从公田之中拨出一百多亩地,用以试验高产稻种。他知道这种事情将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恐怕不小,偏偏又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只怕用个三、五十年没有成果都不出奇。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瞒着王韶进行。
其实何止试验高产稻种一事,技艺研究中的很多发明都必须是长远打算,尤其是一些基础性的研究。在原来的时空中,他见过太多急功近利的科学研究,往往耗费更多,却只培养出一大批靠申请科研经费去搞一些无用研究的学霸、学棍!
相比之下,他宁愿长期支持一些默默无闻的实用研究。只要方向正确,哪怕一时半会不能马上见到成效,最终总能够发挥巨大作用。就好像后世的杂交水稻一般,若不是之前政府不计成本地支持研究,很难想象在后来那种急功近利的科研指导思想下能获得成功!
杨广回到卧房,认认真真地泡了个热水澡,放松地在睡塌上摊成一个大字型。身体非常疲惫,可是他的心中却充满希望。
是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均田输籍、兴修水利、精耕细作,有了坚实的农业作为基础,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去繁荣工商,而且工商的税负已经开始降低,技艺研究也已经起步。等到一切上了正常轨道,他便要腾出手来抓好军队训练。驰骋草原,消灭突厥,平定西域,这可是杨广心中的梦想,作为一个热血男儿的梦想!
要知道开皇年间,正是大隋王朝成功瓦解并给予突厥沉重打击的时期,今年突厥四十万大军来袭,杨广是不可能参与反击的了。但是明年,也就是开皇三年,杨广记得大隋王朝是发动了八路大军大举反攻突厥的。如果自己抓得紧,说不定还能够在其中建功立业,见证大隋的辉煌!至于更遥远的事情,杨广却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了。
杨广越想越是兴奋,明明疲惫得要死,竟然就是无法入睡。
不经意间,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女子低泣声。待他凝神去听,却又听不到什么。杨广心底一激灵,暗道:“莫非竟真有鬼怪不成?”他原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自从自己身上发生了无法想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明白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无法解释的。
那低泣声又再传来,这一次杨广听得很是真切,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有些发冷,大着胆子坐起身来,喝道:“谁在外面?”
低泣声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幽幽地道:“殿下,是奴婢秋月!”
“秋月?”杨广脑中闪过一个俏丽的婢女形象,心中恐惧之情尽去,却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暗自叹了口气,走去开了房门,略带些恼怒地道:“三更半夜,你却在此哭些什么?”
秋月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外,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脸上犹有泪痕,眼中泪盈欲滴,低着头,偷偷地望了杨广一眼,咬着嘴唇低声道:“奴婢该死,吵着了殿下休息。奴婢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殿下不要奴婢服侍了?”
原来自从上次杨广发现“自己”竟和这俏婢女秋月有过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后,心存警惕,不敢再叫她来服侍自己日常生活,在带着小匠儿和史万岁微服出访的前两天,干脆便叫管家杨令将秋月调去其他岗位。想必秋月心中并不愿意,偏偏杨广又出去半月有余,她根本无处诉说,今晚听说晋王已经回来,便跑到杨广卧室门口,偷偷哭泣。
她这样直接相问,杨广倒也不好回答,转头躲开秋月的眼神,淡淡地说道:“这王府内的分工都是杨管家负责的,孤王怎会知道?你去问杨管家去罢!”
秋月被杨广这样一说,只幽怨地看着杨广,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控制不住,再次滑落下来。杨广见她这副样子,心中颇有几分不忍,却又希望她忍受不住,就此转身而去。
谁知秋月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突然“扑通”跪在了杨广面前,哭着道:“殿下,奴婢知道殿下为什么不要我服侍。不过奴婢已经知错了,我只想留在这里,继续服侍殿下。奴婢保证,不会再有……再有任何出格的事情!殿下,您就原谅奴婢吧!”
杨广哪想到秋月会这样做,顿时慌了手脚。他以前最怕见到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来到这个时空后又很不习惯见到人跪在自己面前说话,此时两件事情一下子同时发生,立刻让他手忙脚乱,想上前扶起秋月,又觉得不妥。心中又担心秋月这番举动惊醒其他人,让别人看到的话可就难以解释清楚了。急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不停地道:“你这样干什么?快起来!”
秋月流着眼泪,却不起来,抬头坚决地道:“殿下,您若是不答应奴婢的话,奴婢就跪在这里,永远都不起来了!”
杨广对秋月并无恶感,只是觉得两人见了尴尬才决定将她弄走。此时给她这样一闹倒真是无计可施,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竟生出一丝怜惜之心来,又听到院子那边似乎有些人声,无奈叫道:“好了好了,快起来,你要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孤王明日跟杨管家说说便是了。快起来吧!”
“真的?”秋月欣喜万分,泪水也来不及擦干,已忍不住破涕为笑,“奴婢多谢殿下!”说罢便站了起来,喜滋滋地立在杨广身边。
杨广见她笑得灿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心软是对还是错,只能暗暗安慰自己道:“这秋月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只是之前跟……跟原来的杨广发生过关系才搞得如此尴尬。如今她也只是要求继续服侍自己的日常起居,我这么做只不过……只不过是让她不要如此伤心罢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时心软,最终竟造成了一件让他后悔终身的事端出来。
第十八章 晋城流民
三月天是孩子脸,说变就变。前两天还十分晴朗暖和,昨夜里转了北风,马上就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哗啦啦地下起雨来,雨中竟还夹了不少雪花。气温也骤然降了不少,风吹到身上煞是刺骨,好端端的一个暖春,竟演绎出几分寒冬气息来了。
造纸坊的福伯还没天亮便被冻醒了。他自上次晋王要求纸坊造草纸之后,便放心不下,一直跟工匠们住在作坊内。如今第一批草纸虽然已经完成,但他仍未搬回去住。
他翻着衣柜找出一件皮袄子来批在身上,搓着手,呼着气,打开作坊门想看看怎么回事。谁知道一开门,一阵刺骨的冷风夹着雨雪刮了进来,紧接着扑通一声,竟有不知道什么东西顺着木门的开启,扑到了福伯的身上!
这一来将福伯吓得够呛,差点没叫出声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想必早已在屋檐前躲避风雪,冻得奄奄一息,趴在门上,因此门一开便倒了进来。
福伯醒过神来,这才觉得冷风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紧把那男子拖进作坊,大声喊道:“伙计们,快起来帮忙!”
造纸坊的伙计们都是后生居多,虽觉寒冷,却仍未起身,被福伯一叫,才纷纷起来,见到福伯拖着一个快要冻死的人,都吃了一惊,赶紧关门的关门,拿衣服的拿衣服,煲姜汤的煲姜汤。一番忙乱下来,总算将那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没想到那中年男子一醒来,却惊惶地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福伯等人一听之下,心里凉了一半——原来还有个孩子在外面!赶紧冲出门外,果然在门墩左边还蜷缩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头顶上都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看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再将孩子搬进来,突然有个伙计惶急地喊道:“天啊!你们看!怎么回事?”
福伯和所有伙计顺声抬头望去,都惊得呆了——只见一条大街,所有的屋檐下,竟都遍布着快要冻僵的人!加起来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若是算上整个晋阳城,天知道有多少流民!
晋王府议事厅内,王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