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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开始府兵制改革,只是这如何发展农业,始终没有很好的思路。你问我想什么,便是这些了。”
他心中反反复复想的便是这些,苦于无法与人沟通,此时忍不住一番诉说。转头见小匠儿一脸茫然,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些道理你迟些多读点书便懂了。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先出去罢。”
小匠儿却不走,迟疑着道:“我看有些东西读了书也未必就懂的。我以前也见过一些先生,读的书不少,但哪里有殿下您懂的道理多呢?其实殿下刚才说的我也有些儿明白,就是要多种些粮食,大伙儿才有饭吃。但是怎样才能多种粮食,我就不懂了,依我说还得问问那些种田的农夫才好。”
“问问种田的农夫?”杨广眼前一亮,长笑起身道:“说得好。小匠儿,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走走?”
他这一走,竟去了半月有余。简直吓坏了晋王府上上下下,急坏了王韶等一众大小官员。幸好杨广还留了一封书信给王韶,说明了外出的缘故。王韶等人知道杨广除了带着小匠儿,还带了史万岁作为侍卫,这才略感心安。否则估计要大肆搜寻,将并州翻个遍才肯罢休。
这一日傍晚,晋王杨广带着史万岁、小匠儿,终于回到了王府。杨广晒黑了一些,一双眼睛却显得更加有神。他一回来,除了让史万岁回去军营,便马上叫人请王韶过来。
王韶听到晋王已回,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急忙赶到晋王府。杨广早已在言教厅内等候,他知道按照王韶的性格,自己若不抢先发话,必定会有一席苦口婆心的教诲。因此双双见礼之后,杨广便抢着笑道:“王公,今日匆匆忙忙请王公过来,实有要事相商,失礼之处,王公莫怪。”
果然王韶被他用话套住,毫不犹豫地说道:“殿下请说,臣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广理了理思路,沉吟着道:“自古以来,农业皆为立国之本。孤王将并州特区的大政概述为‘固农本、兴工商、强兵马’,固农本放在第一,便是此意。其他两者虽然与之并列,然而农业不兴,终究是空中楼阁,无法实现。”
这一番话极得王韶之意,听得他频频点头,忍不住接口道:“晋王这番话说得极好!臣深以为然。农为百业之首。兴工商固然也是富国之道,然而国家之人口乃是定数,民众从商者多,从农者必然减少,长此以往,很有可能动摇国本……”
他虽然表面赞同晋王的九字大政,心底深处终究认为将兴工商与固农本并列,并不妥当,因此趁机便说了一通,本还担心会打击这个少年王爷的信心,没想到杨广却深表同意,长叹一声道:“王公所言极是。孤王前些日子反复思量的便是这个。前些日子出去,也就是为了到乡间村里走走……”
王韶被杨广这一提醒才想起晋王的荒唐行为来——竟然私自离宅半月有余,不知去向!当下连坐也坐不住了,起身一脸严肃地道:“殿下,臣正要说起此事。殿下贵为皇子,封晋王、上柱国,担任着并州特区总管、河北道行台尚书的重任,怎么妄自行动,行踪难觅达半月之久?……就算是了解社情民意,亦可向臣等询问,哪有自己偷偷跑出去的道理?”
他这倔脾气一上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一大通。杨广跟他相处已有一定时日,知道他的性格,只好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一直听着,丝毫不敢打断,否则同样意思的话可能就要听多好几遍。就这样,王韶还是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只搞得杨广暗暗叫苦不已。
好不容易才等到王韶停顿了片刻,杨广马上见缝插针,急忙说道:“王公,其实孤王已经知错了,今后也不会再犯。这找您过来,就是想向您讨教,看这固农本应做些什么,还望王公多多赐教!”他刚开始还想给王韶阐述一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道理,眼见形势如此“严峻”,哪里还敢出声,当即认错并马上转移话题。
王韶火气仍然未消,又训斥了两句,这才道:“兴旺农业,无非是两种途径,一种乃是开荒垦粮,让更多的人丁去耕种更多土地,自然可以产出更多粮食。”
“我朝刚刚颁下均田令不久,自诸王以下至正七品的都督,受永业田自一百顷递减至四十亩。普通百姓丁男一人受露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妇人露田四十亩。并州乃是原齐之地,素多战乱,荒地甚多,只需均田下去,土地不再荒芜,农业自然便慢慢兴旺起来。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个难处。”
杨广这些日子一直零敲碎打地从农户口中掏了些东西,此时王韶相对系统地进行讲述,感受大不相同,正听得津津有味,赶紧问道:“有什么难处?”
王韶苦笑道:“并州历来为各朝各代重视,豪强大户甚多,虽比不上京畿之地,却也势力庞大,盘根错节。这些豪强大户拥有大量土地,如今并州虽然荒地不少,但数量却远远无法与豪强大户手中的土地相比。而且这些豪强大户除了土地,还拥有大量奴婢下人,部曲、客女,佃家、佃客,他们受庇于豪门,或在服役年龄上弄虚作假,或者干脆隐瞒户口,以逃避税负。甚至有些田地刚刚分下去不久,便被巧取豪夺,兼并到大户人家中去了。朝廷于此虽然知情,却也无法可施。因此我才说这是一个难处。”
原来隋代门阀士族的势力仍然十分强大,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强大的宗族乡里基础,并由此产生出巨大的政治能量,进可左右朝政,退可控御乡土。甚至皇族在很大程度上也只是门阀士族选出来统治国家的代表罢了。像隋文帝杨坚便属于赫赫有名的关陇集团。
然而不可避免地,当隋文帝杨坚登上皇位之后,所考虑的必然是如何削弱门阀士族的力量,进一步巩固皇权。事实上,门阀士族的势力不消除,国家政令在很大程度上是难以实施的!不过王韶本身也是出自山东门阀大族,对这种情况不能不说,却又只能是语焉不详。
杨广这些日子对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亦作了些思考,此时缓缓点头道:“这确实是一大难处。依我看,解决这个问题,须得三管齐下!”
王韶素知晋王才智过人,听他说出这话,知道他必有良策,惊喜道:“愿闻其详!”
杨广微微一笑,说道:“其一,自然是均田,将朝廷掌握的官田、无主地、荒地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一部分农民。”
“其二,必须实施‘输籍定样’之法,详细计算人户资产以定户等高低,以此确定赋役额度,大户多缴赋役,小户多减多免,既使输籍额及每户所承担的税赋公开,杜绝地方官吏营私舞弊之现象;又使得农户作为政府的均田户,所承担税赋远较作为豪室的隐户为轻。如此一来,豪强廕庇的私属必将重新被列为编户,农户数量必定大增,朝廷之赋役对象也将迅速扩大。均田之法亦可顺利推行了。”
“其三,须实施‘大索貌阅’,派出官吏检括户口,令郡县对在籍编户之年龄、长相、身体特征等,详细记录在册,并定期进行验名正身。凡户口不实者,严厉处罚,里正、党长发配边远之地。如此将不敢再有官吏隐瞒户口或营私舞弊。”
“此三策并行,王公以为如何?”
第十七章 试行新政
王韶静静听着,思索着杨广所提的策略,忍不住抚掌笑道:“好!极好!殿下所提这三策,衔接紧密,既又强制手段,又以利诱之,必然收效甚佳!老臣拜服!”
“这多得王公提醒,否则孤王也不可能提出这些举措来。”杨广谦逊地说着,并无丝毫得意之情。
原来,在他原有的时空历史之中,这几个政策其实都是隋王朝先后实施过的,只不过在开皇二年,除了均田法之外,其他两条尚未颁行。现在杨广却把他们提前拿来用罢了。
以前他学历史之时看到这几条措施,心中并无太大感觉。前些日子一心要发展农业,也只是想着找出一条全新的路子来,丝毫没有考虑均田输籍之法。然而经过一番调查研究,又听王韶分析利弊,这才发现,均田输籍、大索貌阅,竟然就是解决眼前农业发展问题的最佳良策!可见,任何时代的发展,不可能脱离当时的实际情况进行。而古人的智慧,绝对是令人敬畏的。因为他们想出来的对策,很多都是针对性极强、不折不扣的良策!
王韶哪知道杨广诸多感慨,只觉心中兴奋之情难以抑制,起身便想告辞,说道:“殿下,如此老臣先行告退,回去整理一奏折,奏请朝廷实施这均田输籍、大索貌阅之法。”
“这奏请朝廷,一来一回,耽误太多。我看直接在并州实施,同时拟个条陈,告知朝廷便是!”杨广现在有个非常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正在玩着原来时空中《三国志》一类的策略游戏,必须尽可能快地将并州、将晋阳城的内政提升到最大值。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显然,他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只能迅速定下大政方针,交由王韶等官吏去执行。他恨不得所有事情都尽快铺开,哪里愿意等这么长的时间?
王韶一愣,有些犹豫地道:“这……这恐怕不是很合朝廷体例吧?”
杨广道:“如何不合体例?王公难道忘了,并州现在乃是‘特区’,试行朝廷新政,其中自然也要帮朝廷试验一些新政,做得好才上报朝廷,以在其他州县推行!此乃‘特区’之职责,怎么会不合体例呢?”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心底里却在狡猾地偷笑。这是他早就埋下的伏笔,在奏请朝廷将并州设为‘特区’之时,他反复强调的是帮朝廷试行新政,给人予一种错觉,那便是必须朝廷出了新政,才在并州试行。这样一来,似乎并州并无好处,只是承担了新政的风险。也正因为如此,朝中大臣高颖、苏威,甚至隋文帝杨坚,都对设立‘特区’没有什么戒心,十分顺利地通过了这一提议,高颖还称赞它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