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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虎吼,闲鹤道人的身体,如一阵风的冲到,他双拳猛起,却在挥砸的刹那,双拳突然上扬,两只脚却快不可言的疾踢倪世鸿的胸膛。
急速的倒退,倪世鸿又倏然在闲鹤双脚踢空的刹那,斜身劈掌,倏然呼啸的掌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反削而至,力道之凌厉,犀利,猛恶,竟然较刚才更加凶狠。
神色大变中,闲鹤奋身打跌,一个倒反,退避三尺,却在脚刚沾地之时,一跺脚身体如一缕青光,倏然冲向半空,快得就如同天际的一抹流星,双手双脚,圈曲着合身扑向倪世鸿。
这是闲鹤驰名武林的绝技——鹰鹤扑攫。
蓦地——
倪世鸿知道闲鹤道人的这门绝技,那不是平常的招术,那是一种豁出全力,拼死对方的招术,只要你被他的四只手脚抱住了,那就得在他的全身力道中挣扎,挣扎不开时,就是你死亡的来临,而闲鹤却在这时,用一种人们不敢相信的动作,来对待敌人,他如同禽兽一样,将你的脑壳击碎,用他的嘴,将你的脑髓吸光,这时,他已不像人,他像禽兽般的补足他用尽的力气,敌人,会萎缩的死在他的怀中。
这是甚少人知道的秘密,倪世鸿在游云庄时,曾见过一次,他闲鹤对付一个对他极端侮辱的成名人物。
蓦然色变,倪世鸿突然间,萎缩于地,身躯就如同一个侧卷一起的刺猬,双臂微露胸前,仰躺地上,双腿圈缩,蓄力仰天,双手中,不知何时,赫然握着两柄至尖又利的蓝汪汪的匕首,双目瞪视着,业已扑至的闲鹤!
怒嘿出声,双腿倏然暴踢,双掌上扬,堪堪下降的身形,在“嘿”声中,倏忽借双脚踢中倪世鸿仰举的足尖而腾空冲起,闲鹤道人,在空中倒翻而下,立定身躯后,恨恨的道:“小子,算你知机!”
腾身而起,铁儒生倪世鸿道:“野道,你没想到吧!我这一生中,这是首次用我的保命利器,你想吸我的脑髓,我就让你尝尝利刃穿心的滋味!”
闲鹤道:“是这样子吗?”
蓦地——
闲鹤在铁儒生倪世鸿将匕首藏于怀中的时候,猛然扑击而至,掌影飞掠,变化万千,眼看着掌影在左,实质却已在右,就这一闪之间,斩绝的一掌如同长虹般斩落!
铁儒生倪世鸿双掌如数不清的光芒锐彩在四面八方流转阻截,光影像箭那样细窄的喷散,有的却幻成了弯月般的光炫,有的扯长如一抹抹的虹带,有的奇妙的圈成团团的圆,总之,那是一片密密将他全身周围的空间窒满的掌影,将闲鹤的攻势,一一拦阻于身外!
但最后闲鹤那长虹般的一斩,却似将这密密的掌影,斩削成一道空隙,倏忽而下!
倪世鸿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号,似疯了般的,身躯暴然弹起,飞洒出一道血箭,噗地一声,腾起跌落。
面色煞白的抚着右臂,浑身浴血的站在那儿,一双目光,缓缓的睁向闲鹤道:“鹤撕爪?老道,果然厉害,但是你想将我放倒,还没有那么便宜!”
闲鹤也并未能占了多少便宜,他的伤势,不过轻了一点,那是他的那只业已受了伤的肩肿处,又加多了几条裂痕,血流得更多了。
闲鹤似下定了决心般的,毫不顾及自身的伤痕,望着铁儒生的身上鲜血,三角眼中露出一股甚为笃定的神色,坚毅地道:“不要得意,小子,我必得将你掳口去!”
“不用了,老道,你还是跟我走吧!”
一个雄浑而苍劲的语声,出自前进的入口之处!
战飞羽微微在笑,他似乎对来人甚是熟悉,仅与来人点了点头,并未答语。
崔太平一见来人,不由得一怔,向战飞羽望去!
战飞羽低低的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倪兄与詹兄未来的顶头上司到了!”
崔太平与铁胳膊倪倬,铜腿詹冲,低低的轻呼:“天下第一名捕,郭老爷子?”
可不是!追来的赫然就是郭大公。
以追踪术闻名武林的郭大公,要闲鹤道人随他去,使闲鹤在心里凉了半截!
铁儒生倪世鸿并不认识郭大公,更不知郭大公与闲鹤有何纠葛,但被郭大公那五络长髯,飘洒飞扬,雄伟威猛的神态,就直觉得认为此人插手后,他没有份了!
因而,倪世鸿道:“老道,咱们以后遇上再说,今天,看来我是没份了,你来了朋友!”
倪世鸿并不管闲鹤有何反应,竟自退后,同战飞羽站在一起。
闲鹤道人道:“郭大公,老道与你可没什么纠葛,你突然到这里来插手我道爷的事,并要走,可得说个明白!”
郭大公哈哈笑道:“吃公事饭的人,不敢胡作非为的,道长,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明白吗?”
闲鹤奇道:“我作了什么事与你这老衙役缠上了关系?”
与郭大公一起来的,竟然不止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英挺的年轻人,与那一双艳名四播的姐妹花,青楼双艳朴少姑与朴幼妮,他们身旁的那个英挺的年轻人,当然就是郭大公的唯一传人,铁捕凌子影。
郭大公头一摆,道:“影儿,告诉他!”
凌子影挺身跳前,向战飞羽的方向一抱拳,表示歉意,然后向闲鹤道:“道爷是闲鹤道长吧!”
闲鹤道:“你这问案的口吻,与别人不一样,不错!是我!”
凌子影道:“道爷,这是您的东西吗?”
闲鹤瞪眼一看,一只小巧的,精光闪闪的“天师玉像”托在凌子影手中,闲鹤不得心下一紧,道:“你这是从哪儿得到的?”
凌子影道:“从一个命妇的尸身上!”
顿时变得神情激动,闲鹤道:“你是说美珠她死了?怎么死的?”
凌子影道:“被人用东西给勒死的!”
面现凄容,神情狠酷,焦急,促声道:“凶手是谁?我……”
凌子影道:“凶手是谁?你……”
突然发觉自己话太急了,闲鹤急急道:“不是!谁说我是凶手?”
凌子影道:“这得要问道长你了?我们师徒几人千里迢迢的,捕捉着您的影踪,追踪到这儿,为的就是这个。”
蓦然抬头,闲鹤道:“你是说我是凶手?”
凌子影道:“我没那么说!”
闲鹤道:“那是什么意思?”
凌子影道:“得请您去对对,何以你的信物会留在一个命妇身上?变成了凶器,我们知道,这不可能是你所为,因为没有人愿意留下自己的信物,做为铁证的,但是公门中人,却并不知道这种道理,相反的,他们认为这就是凶手行凶的凶器,找到了凶器的主人,就找到了凶手,换句话讲,你是被公门中人认为是凶手,但我师徒却是武林人,知道此物是你的,所以就只好追踪你,向你请教这个问题!”
闲鹤道:“这样说来,我岂不是凶手了?”
凌子影道:“在办案的手续上是如此假定的!”
闲鹤道:“但我最近两个月,并未到京师去!”
凌子影道:“那得请道爷提出反证!”
闲鹤道:“我假若需要时日,证明不是我,而凶手另有其人,该怎办?”
凌子影道:“那就请道爷告诉我们是谁?我们去找!”
闲鹤道:“可是我并不知道!”
凌子影道:“那就得请道爷暂时背上这个黑锅,同我们去一趟衙门!”
突然怒发,闲鹤道:“你们这些鹰爪孙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拘捕善良人吗?”
冷笑一声,凌子影道:“道长,你说话得清楚一点,我们捕的是作好犯科的恶人,假若没有证据,我们能随便捕你?你是善良人民,请问道长,你的信物,怎地会到了一位命妇身上?出家人有这种行为是犯了什么?我不说,道长该知道你留下了不少的面子!你如此的对我公门之人横加侮辱,岂不是真正的皂白不分?”
抢白得闲鹤瘦脸阵青阵白,气结得说不上话来,实地脸一横,道:“我不能去!”
凌子影道:“那由不得你!道爷!”
闲鹤道:“你想怎样?”
凌子影道:“本来是想请你去,既然不能,那就只有捕!”
闲鹤道:“凭你?”
凌子影道:“不错,凭我!”
闲鹤道:“小子,你说个字号我听听,够不够资格?”
平静地道:“铁捕凌子影!”
闲鹤一望郭大公道:“你就是天下第一名捕郭老头的徒弟?”
凌子影道:“惭愧得很,一切都是沾我师父的光,道爷你见笑了。”
闲鹤道:“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凌子影:“怎么样?”
闲鹤道:“我负责将凶手送到,今天能否卖个面子?”
郭大公扬声道:“影儿,可以,闲鹤道人不是无情之人!”
凌子影道:“那么道长讲个期限吧!我们的上面限我们是一个月,多了我们可顶不住!”
闲鹤眉头一皱,喟叹道:“好吧!”
蓦地转面道:“倪世鸿,我们还没了结!”
铁儒生倪世鸿,挺身而出道:“闲鹤,你的麻烦够了,我们以后哪儿遇到哪儿算,如何?”
闲鹤凛冽的道:“不行,我们有了这档子事,更没时间同你耗。”
铁儒生倪世鸿冷哼一声道:“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我!”
闲鹤道:“我要你受尽背叛组合应得的惩罚!”
铁儒生倪世鸿道:“那只是能够在你口头上说说!”
蓦然!
闲鹤腾身而起,又是那“鹰鹤扑攫”的绝招,似如一阵风般扑向铁儒生倪世鸿。
铁儒生倪世鸿,神色倏变,蓦然仰倒,双脚一圈,双手迅速的执出匕首,变成了“刺猬”般的,猛然对准闲鹤冲落的双足蹬出。
“噗”双足一接,“啊哎”连声,骨碎声随即传出,俩人的身躯,刹时紧贴在一起,在地上翻滚!
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