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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将他击晕便罢,但殷野王出来一加威吓之后,她再手下留情,那便不是宽大,而是贪生怕死、向敌人屈膝投降了。因此这一招乃是使上了全力,丝毫不留余地。
张无忌见她手掌击出,骨骼先响,也知这一掌非同小可,自己生死存亡,便决于这顷刻之间,哪敢有些微怠忽?在这一瞬之间,只是记着“他自狠来他自恶,我只一口真气足”这两句经文,绝不想去如何出招抵御,但把一股真气汇聚胸腹。
猛听得砰然一声大响,灭绝师太已打中在他胸口。
旁观众人齐声惊呼,只道张无忌定然全身骨骼粉碎,说不定竟被这排山倒海般的一击将身子打成了两截。哪知一掌过去,张无忌脸露讶色,竞好端端的站着,灭绝师太却是脸如死灰,手掌微微发抖。
原来适才灭绝师太这一招“佛光普照”纯以峨嵋九阳功为基,偏生张无忌练的正是九阳神功。峨嵋九阳功乃当年郭襄听觉远背诵九阳真经后记得若干片段而化成,和原本的九阳神功相较,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但两门内功威力有大小,本质却是一致,峨嵋九阳功一遇到九阳神功,犹如江河入海,又如水乳交融,登时无影无踪。灭绝师太击他的第一掌是“飘雪穿云掌”,第二掌是“截手九式”,均非九阳神功所属,是以击在张无忌身上,却能使他受伤呕血。
这中间的道理,当时却无一人能理会得,张无忌固然茫无所知,灭绝师太虽见识广博,也只道这小子内功深湛、自己伤他不得而已。是以圈子内外的数百人,除了灭绝师太自己,个个均以为她手下留情,有的以为她爱惜张无忌的骨气,有的以为她顾全大局,不愿五派在天鹰教的毒箭下伤亡惨重,更有的以为她胆小害怕,屈服于殷野王的威吓之下。
张无忌躬身一揖,说道:“多谢前辈掌底留情。”灭绝师太哼了一声,大是尴尬,若是上前再打,自己明明说过只击他三掌,倘若就此作罢,那更是向天鹰教屈服的奇耻大辱。
便在她这微一迟疑之间,殷野王哈哈大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灭绝师太不愧为当世高人。”喝令:“撤去弓箭!”众教徒陡然间翻翻滚滚的退了开去,一排盾牌,一排弓箭,排列得极是整齐,看来这殷野王以兵法部勒教众,进退攻拒之际,颇具阵法。
灭绝师太脸上无光,却又如何能向众人分辩,说自己这一掌并非手下留情?各人明明见到她轻轻两掌,便将张无忌打得重伤,但给殷野王一吓之后,第三掌竟徒具威势,一点力道也没使上。她便竭力申辩,各人也不会相信,何况她向来高傲惯了的,岂肯去求人相信?当下狠狠的向张无忌瞪了一眼,朗声道:“殷野王,你要考较我的掌力,这就请过来。”
殷野王拱手道:“今日承师太之情,不敢再行得罪,咱们后会有期。”
灭绝师太左手一挥,不再言语,领了众弟子向西奔去。昆仑、华山、崆峒各派人众,以及殷梨亭、宋青书等跟随而去。
蛛儿双足尚自行走不得,急道:“阿牛哥,快带我走。”
张无忌却很想和殷野王说说几句话,道:“等一会。”迎着向殷野王走了过去,说道:“前辈援手大德,晚辈决不敢忘。”
殷野王拉着他的手,向他打量了一会,问道:“你姓曾?”
张无忌真想扑在他怀里,叫出声来:“舅舅,舅舅!”但终于强行忍住,双眼却不自禁的红了。
有道是:“见舅如见娘”,他父母双亡,殷野王是他十年多来第一次见到的亲人,如何不叫他心情激动?
殷野王见他眼色中显得对自己十分亲近,只道他感激自己救他性命,也不放在心上,眼光转到在地下的蛛儿,淡淡一笑,说道:“阿离,你好啊!”
蛛儿抬起头来,眼光中充满了怨毒,随即低头,过了一会,叫道:“爹!”
这个“爹”字一出口,张无忌大吃一惊,但心中念头迅速转动,顷刻间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蛛儿是舅舅的女儿,那么便是我的表妹了。她杀了二娘,累死了自己母亲,又说爹爹一见到便要杀她……哦,她使‘千蛛万毒手’戳伤殷无禄,想来这个家人跟着主人,也对她母女不好。殷无福、殷无寿虽然心中痛恨,却不能跟她动手,是以说了一句‘原来是三小姐’,便抱了殷无禄而去。”他回头瞧着蛛儿时,忽又想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她举动像我妈妈,原来她和我血肉之亲,我妈是她的嫡亲姑母。”
只听殷野王冷笑道:“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爹,哼,我只道你跟了金花婆婆,便将天鹰教不瞧在眼里了。没出息的东西,跟你妈一模一样,练甚么‘千蛛万毒手’,哼,你找面镜子自己瞧瞧,我姓殷的家中有你这样的丑八怪?”
蛛儿本来吓得全身发颤,突然间转过头来,凝视父亲的脸,朗声道:“爹,你不提从前的事,我也不提。你既要说,我倒要问你,妈好好的嫁了你,你为甚么要另娶二娘?”
殷野王道:“这……这……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你忤逆不孝,今日狡辩也是无用。甚么金花婆婆、银叶先生,天鹰教也没放在眼里。”回手一挥,对着殷无福、殷无寿两人道:“带了这丫头走。”
张无忌双手一拦,道:“且慢!殷……殷前辈,你要拿她怎样?”殷野王道:“这丫头是我的亲生逆女,她害死庶母,累死母亲,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怎能留于世间?”
张无忌道:“那时殷姑娘年幼,见母亲受人欺辱,一时不忿,做错了事,还望前辈念在父女之情,从轻责罚。”
殷野王仰天大笑,说道:“好小子,你究竟是哪一号的人物。甚么闲事都管。连我殷家的家事也要插手?你是‘武林至尊’不是?”
张无忌心下激动,真想便说:“我是你外甥,可不是外人。”但终究忍住了。
殷野王笑道:“小子,你今天的性命是捡来的,再这般多管江湖上的闲事,再有十条小命,也不够赔。”说着左手一摆。殷无福、殷无寿二人上前架起蛛儿,拉到殷野王身后。
张无忌知道蛛儿这一落入她父亲手中,性命多半无幸,情急之下,冲上去便要抢人。殷野王眉头一皱,左手陡地伸出,抓住他胸口轻轻往外一挥,张无忌身不由主,便如腾云驾雾般的直摔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黄沙之中。他有九阳神功护体,自是不致受伤,但陷身沙内,眼耳口鼻之中塞满了沙子,难受之极。他不肯甘休,爬起来又抢上去。
殷野王冷笑道:“小子,第一下我手下留情,再来可不客气了。”张无忌恳求道:“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小的时候你抱过她,亲过她,你饶了她罢。”
殷野王心念一动,回头瞧了蛛儿一眼,但见到她浮肿的脸,不由得厌恶之情大增,喝道:“走开!”张无忌反而走上一步,便想抢人。蛛儿叫道:“阿牛哥,你别理我,我永远记得你待我的好处。你快走开,你打不过我爹爹的。”
便在这时,黄沙中突然间钻出一个青袍人来,双手一长,已抓住殷无福、殷无寿两人的后领,跟着并臂一合,两人额头对额头猛撞一下,登时晕去。
那人抱起蛛儿,疾驰而去。
殷野王怒喝:“韦蝠王,你也来多管闲事?”
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长笑,抱着蛛儿向前急驰,他名叫“一笑”,这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殷野王和张无忌一齐发足急追。
这一次韦一笑不再大兜圈子,径向西南方飘行。这人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殷野王内力深厚,轻功了得,张无忌体内真气流转,更是越奔越快,但韦一笑快得更加厉害。眼见初时和他相距数丈,到后来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终于人影不见。
殷野王怒极而笑,见张无忌始终和自己并肩疾奔,半步也没落后,心下暗自惊异,这时明知已无法追上韦一笑,却要考一考这少年的脚力,足底加劲,身子如筋离弦,激射而出,却见他不即不离,仍是和自己并肩而行,忽听他说道:“殷前辈,这青翼蝠王奔跑虽快,未必长力也够,咱们跟他死缠到底。”
殷野王吃了一惊,立时停步,自忖:“我施展如此的轻功,已是竭尽平生之力,别说开口说话,便是换错了一口气也不成。这小子随口说话,居然足下丝毫不慢,那是甚么功夫?”他陡然间停步,张无忌一窜已在数丈之外,忙转身回头,退回到殷野王身旁,听他示下。
殷野王道:“曾兄弟,你师父是谁?”张无忌忙道:“不,不!你千万不能叫我兄弟,我是你晚辈,你老人家叫我‘阿牛’便了,我没师父。”殷野王心念一动:“这小子的武功如此怪异,留着大是祸胎,不如出奇不意,一掌打死了他。”
便在此时,忽听得几下极尖锐的海螺声远远传来,正是天鹰教有警的讯号。殷野王眉头一皱,心想:“定是洪水、烈火各旗怪我不救锐金旗,又起了乱子。倘若一掌打不死这小子,这时候却没有功夫跟他缠斗。不如借刀杀人,让他去送命在韦一笑手里。”便道:“天鹰教遇上了敌人,我须得赶回应付,你独自去找韦一笑罢。这人凶恶阴险,待得遇上了,你须先下手为强。”
张无忌道:“我本领低微,怎打得过他?你们有甚么敌人来攻?”殷野王侧耳听了一下号角,道:“果然是明教的洪水、烈火、厚土三旗都到了。”
张无忌道:“大家都是明教一脉,又何必自相残杀?”
殷野王脸一沉,道:“小孩子懂得甚么?又来多管闲事!”转身向来路奔回。
张无忌心想:“蛛儿落入了大恶魔韦一笑手中,倘若给他在咽喉上咬了一口,吸起血来,哪里还有命在?”想到此处,更是着急,当即吸一口真气,发足便奔。好在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了一个人后,总不能踏沙无痕,沙漠之中还是留下了一条足迹。张无忌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