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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个男子关系不太好搞,南匈奴人自称汉之外甥,与汉廷长期联姻,论血缘关系,刘武与他们的确有些关联,但是两方现在是敌对势力,而且刘武若是喊这家伙叔叔会严重伤寒到西凉汉人的感情。刘武本身也不愿意胡乱认长辈。便托辞请求推算宗谱。定长幼尊卑。
“算了,你们汉家这些玩意儿早先我们匈奴人懒得做。”刘宣挥挥手道,“我总算大你十来岁,你叫我声兄长总可以吧?”
匈奴人兄死弟及、父死子及,嫂子变老婆、甚至有小娘变老婆的。他们之间的辈分隔上几代就一团乱,的确无法理清。
“那好,兄长。孤……小弟是来与兄长商议贵我两军能否免战一事的。”
刘武已经尽可能好言相劝,低声下气。
可刘宣还是哈哈大笑:“免战?凭什么,只要我方牵制鲜卑部,你小子肯定败了,有什么条件跟我讲免战?”
都称兄论弟了,刘宣地回答让人意想不到,所有听懂他说什么地人都很是恼火。
“没错!”李骧走到刘武身边,插嘴。“大王您能帮助大魏牵制鲜卑部。从而使魏人得以消灭我军各个击破。但那对贵军有什么好处呢?”
刘宣迟疑些许,道:“司马家许诺让我匈奴部搬到凉州来,凉州归我们匈奴人。”
以夷制夷。这是魏地国策之一,以并州匈奴对抗河西鲜卑部入侵,也并无不可。而且刘武现在正孤军势穷,哪里有本钱跟匈奴讲条件?
刘武正词穷无言以答时。
那个小家伙刘渊插嘴道:“叔祖父,司马家没安好心,信不得啊!”
“闭嘴,不用你教我!”
刘宣怒斥道。
虽然这小子跟刘宣只各说了一句话,却让刘武等人拨云见日——难怪匈奴左部到西北也有好几千人马了还是也没正式打仗,只是骚扰再骚扰……
“都让你这小子搅了,”刘宣看到刘武等人若有所悟模样,指着刘渊鼻子顿足哀叹。
否则多少能捞点好处的。
“叔祖父,不要搞这些小算计了。您也对侄孙说过,凉州各部厌弃魏人凶诈贪婪,久有叛意。且我匈奴昔日与汉约为兄弟,忧泰同之。自汉亡以来,魏代兴,我单于虽有虚号,无复尺土之业,自诸王侯,降同编户。魏人待我太薄,我军如何还要为他效命?就算我们拿下凉州,以我们的力量自故不暇,还不及叔父大人呢。他们不能容得叔父大人又怎么能容得我们?即便我们被视为例外,但我军与魏人合谋,欺凌凉州各部,也势必与各部结仇,日后如何能坐稳凉州。”
这个叫刘渊的小子倒也是个人才,算年龄正好跟刘魏、北宫环、绍是一波,都是不足十六岁的小子。
“你这混蛋
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怎么什么话都说。”
密布在武威县上空的乌云就在刹那间消散了。
晋公的策略地确高明,以夷治夷,可惜他和他手下那些自以为是的谋臣们恐怕漏算一点。
匈奴左部,这个在汉廷滞留长达二百年的傀儡南匈奴单于廷一部,并非只是在汉廷庇护下生聚人口,他们的高层首领们同样学习了汉家的兵法韬略谋术。
像这小子刘渊便拜上党崔游为师学习《毛诗》、《京氏易》、《马氏尚书》,特别喜欢看《春秋左氏传》、《孙吴兵法》,六韬、三略皆能背诵。连《史记》、《汉书》、诸子也读了不少。
若单论看书这一点,这么个小孩让刘武都觉得汗颜。
匈奴左部无意与汉国交战,仅仅是因为若是不参战、中京那边不会放过他们,这才勉强到西北来了。
至于有些匈奴人袭击鲜卑部么,匈奴跟鲜卑素来有瓜葛,这也不足为奇。
两方密谈的结果是——匈奴左部与刘武歃血为盟,放弃为帮助魏人攻击西北。不过,匈奴人也不会帮助刘武攻打魏军。毕竟他们的父母妻小还在并州。
而刘武许诺此役结束后给匈奴多少多少牛羊马匹作为谢仪,这样匈奴人不至于空手而归,族中种民抱怨。
最后,刘武请刘渊到姑臧小住,正好可以让这小子与刘魏等孩童见见面,认识一下,这也是为了两方地诚信友好。
刘渊欣然同意。
飞翔之章 节一百七十八:一箭数雕
风紧,呼啸着。
整个战场上漫溢着血腥味,数以百计残缺不齐的死尸,战场上多达一两千条死狗,几条在这次战斗伤残落队的狗儿哀号着,一些勉强走到最近的尸体旁,舔食鲜血。
辎重车辆在大火中绝望的嘶鸣。
又是鲜卑人,该死的,又在偷袭魏军粮草。而且偷袭完就大咧咧让那些该死的畜牲饱餐一顿,残忍无度。
邓忠厌恶的将斩马刀轻轻一挥,一只垂死的鲜卑狗,狗头落地。
然后,刀插到被鲜血染透的大地上,再度扫视四周,触目惊心的恐怖,让邓忠都觉得看不下去,扼腕叹息。
他心里烦。
二十五万魏军西征,据可靠情报,敌方不可能超过六万人。
二十五对六,应该能势如破竹的,却不曾想到打成这样,敌方仍很顽强。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第四次粮道被袭击了。
尽管对帝国讨伐军整体实力并无太大损伤,但是老这么损下去,可怎么得了?
现在已经是二月了。
远处,一小校骑驰来,半刻钟内,终于到邓忠面前停下。
那人跳下马、单膝跪倒抱拳恭声道:“将军,文大人让小将问您是否处理完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大人命令您尽速回营。”
邓忠微微转身,瞧见爱刀已被身后识趣的侍卫拔出,才再度转身,对来人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
就在十多天前,钟会将邓忠调拨给文淑统帅。
文淑对邓忠颇为满意,只是,鉴于邓忠上次战役身先士卒身负重伤、结果导致重要的战役缺阵,所以文淑与邓忠见面时便劝诫邓忠该以大局为重,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对手下将士们负责。
邓忠当时给地答案是:小将知错,不过现在小将是大人您的战刀。若是小将不能身先士卒。则当以为畏死罪军法论处。斩。
文淑沉默良久,点点头,嘉许:“真猛士!”
邓忠便成为年过四十体力渐渐衰退的大魏第一猛将前锋文淑的战刀。
踏着渐渐苏醒松软的草原,一行人返回文淑军营,随后,邓忠拜见正与从中军赶来的胡烈、胡奋兄弟商议战局的前锋主将文淑。
“不必多礼,快来看看。瞧瞧这个。”文淑笑眯眯对邓忠招手。
文淑、胡奋、胡烈三人围着一张低案,案上铺着一张绢纸。
这是行军作战图,邓忠瞧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此外他发现上面标注了许多符号,人数,将领等资料,特别是将领,这可是敌我两方绝对的机密,那张图上却将敌方地全标明了。
“大人。这是……现在地敌军态势图?”
“哈哈。没错!”胡烈笑眯眯道,“你来看看这个,瞧瞧怎么样?”
邓忠只是父丧之痛报仇心切。他也不蠢,作为父亲邓艾地亲随小校也经常接触这些作战地图。从图上看,已探明的凉州大军分为两个方向,约两万四千人左右纠集在允街、枝阳,约一万八千在湟水河畔集结,其余部队分散部署。
“这个图可靠么?”邓忠说出口才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这次司马家到西北来了那么多人显然会将整个西北残存的能量全部调动起来,那些奸细会将凉州军的动向已最快速度发往军前。
“这是十二天前的情报。”胡奋说。
两军交战、道路艰险,这种局面下还能以十二天的时间从敌占区将军情传递到魏军已是神速。
“该死,”文淑感慨地指了指地图上一个小圆点,“这个城我攻了几十次,还是没攻下来,我估计他们人马不多却原来人马这么少如此再劝请大都督多调些人马给我,拿下这个城就好了,等于在他们中间埋下一枚钉子。”扼腕痛惜。
这个城的名字叫允吾,文淑在几天前还受命攻击这个城,后来箭和食物攻击不上,只好暂时回撤,此后大都督军令到,文淑军便缩到陇西金城两郡交界河关城附近,依托枹罕城补给,同时稍事休养恢复士气。
众人感慨了一阵,继续察看体会图上那些被朱砂红笔特别标示地线条,那才是他们关注的东西——这就是由大都督钟会倡议下在众谋臣仔细估算,并由司马辅、王等人过目,被封存起来的那胜算极大的方案。
四人看来看去,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好大的胆子,好计策,不愧是足智多谋的钟士季,”胡奋冷冷道,“若是此计能成当可速胜,即便不能奏效,就是挥师北去也等于在敌军腹心重重捅了一刀,还能策应正在西凉州孤军奋战的马孝兴,并与匈奴部呼应,此计一箭数雕,真好计策。也怪不得监军大人临行前要我兄弟二人带了四千精骑和两位特别人物支援中郎将您呢。”
文淑击案:“那么,我军现在便收拾军马器械,明日便出发。”
……
炎兴三年二月五日,好不容易将匈奴左部安抚,并拜托左部劝说即将抵达的其余几部匈奴后,带着所谓地侄儿刘渊,刘武匆匆从武威县赶回姑。
刚刚抵达姑臧,刘武就从武威太守丘本口中得到一个坏消息——南方,河面上那些渐渐脆弱单薄反而给魏军通行带来威胁麻烦地冰面终于在几天前开裂了。
只要几天冰凌消尽,河水将再度可以通航,而船舟足够,魏人将源源不断渡过河水抵达北方。同样,这意味着刘武就算日夜全速赶往南方,也很难在金城战役开始前赶到那边。
“主公,裨将军(马念)已经带领姑臧四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