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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道:“蒋家的,我们上次在江油那边不是对你说过么,就是诸葛家的那个任性丫头。你不是还说过以前听过她的名字很想娶她么?”
“啊!怎么是她!”蒋筑大喜,“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就刚刚,我们在城门首见到那女子扶一个衣服鲜亮的美貌女子上马然后两人共乘一骑出城了。巨伟兄(注1)刚刚还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惜没赶上。”傅息道。
“对啊对啊,我正奇怪呢,嘿嘿,就是这臭丫头改了性子似的,穿着身爷们衣服装男人,以为老子我认不出来么?”周大笑道。
刘武无语,思索片刻,低声问:“你确定那女子就是月华?”
“将军,您侮辱我!黑子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连这点眼力劲儿没有可就没脸在将军您手下混了。”周大愤愤道。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刘武沉吟很久,还是摇摇头,“算了,军国大事为重,这事就此为止,黑子,你先带弟兄们去军营跟其余人认识一下,你们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将军,您也要休息才是,否则等敌军到来,您若是不能及时调度全军,对我军不利啊。”
宗容劝谏道。
“对,汉威,你也去休息,这边就全交给我了,万一有什么急事我一定会把你弄醒的。”马志说。
刘武想想有道理,同意了。
……
西都重犯牢房,四壁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还铺着一条旧草席,有张低案,上面放着一个陶豆,里面有烤羊肉,只剩下半豆,一个陶碗内盛着酒水也只剩下浅浅的一点。一个还穿着盔甲头发花白老儿,呆呆面对墙壁,就是不看外面,不管外面到底来了谁,外边那两人隔着栅栏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回转。
这就是牵弘。
刘魏侧身低语:“父亲说,虽然是他害死了夏侯将军,不过他还算是条汉子,所以不许虐待他。”
徐鸿点点头也附耳低声道:“知道了,对了,我听人提起过他那个亲随,那人在哪儿?”
刘魏一阵脸红,小声嘟囔:“你提那个变态干什么?恶心死了!”
“呵呵,少主总算明白了么。”徐鸿笑嘻嘻低声道,“这也没什么,他们这些人女人都玩腻了当然要换点花样。”
“那人也在这大狱中,不过隔了几道墙。”刘魏不悦道,“你要是想玩随便,我可走了。”
转身离去。
徐鸿等刘魏远去,这才望着牵弘的背影,说道:“牵将军安好?在下徐鸿,有一事不明,想请将军明示。”
(注1:诸葛显给周大想的表字,虽然现在又是白身,不过总算之前当上官了,不再是烂草民小兵,名儿不改,字总得取个。)
(魏不可能坐视刘武崛起,所以,很快要初次会战了。)
展翅之章 节一百一十九:攻心(上)
徐鸿恭敬呼唤三遍,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会,他冷笑道:“牵将军,你这是何苦呢?你既然不想为国殒命舍身,何苦对我不理不睬?”
牵弘还是没转身,只是身躯微颤,虽只一下,但也被徐鸿瞧在眼里。
“牵将军,”徐鸿道,“在下徐鸿,素来仰慕您的威名,也非说客,只是想跟您说说话,聊聊而已,好么。”
死囚牢狱中,好一阵静瑟,徐鸿按住性子静静等候,而那个老者,似乎根本没听见,很久很久,徐鸿几乎想再度发作,才从栅栏里飘出一个苍老沙哑声音:“聊什么聊,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还不滚么?快滚。”
徐鸿大怒,咬牙狠狠道:“姓牵的,人都说你勇猛非凡颇有父风,我看你不过是个粗鄙蠢货。你算什么东西?打了败仗还这么张狂,跟那个蛮子一样自尽也就罢了,你呢?苟活,既然怕死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只道我军弱小不敌那个大魏故而不肯投靠我军是么,那好既然如此,你也不用指望活了,我自会回禀将军将你寸磔。”
这话毒,牵弘果然转身站起,双目赤红,声如震雷:“你想杀就杀吧!反正我丧军失地日后晋公追究起来也难逃一死。快滚!滚!”
几乎,就在这一刹那,两方再无回旋余地,似乎无法沟通了。
徐鸿不怒反笑,这倒让牵弘狂怒的心慢慢变成疑惑。
“你笑什么?”牵弘吼道。
“我笑,哈哈,”徐鸿咧嘴,“晋公要杀你,他杀的了么?我家主公怜惜您才华,不计前嫌,望您加入我军,到时候晋公便是有雷霆之怒也是无用。”
“哼,就凭你们?”
牵弘一脸不屑。
徐鸿了然,淡淡道:“为什么不能凭我们?一二十年前司马家族也不过如是,我家将军出生汉室正统,军略才学天下闻名,再有我等辅佐定可与司马家争雄。”
“正统,哼,好个正统,汉帝禅让已久,大汉早已灭亡,天下正统乃是大魏,”牵弘道,“南蛮子也敢鼓吹自己是正统么。”
“牵将军,你呀,你这是何必呢?”徐鸿摇头叹息道,“你何必诋毁我家主上呢,我家主上求贤若渴,您瞧瞧,您喝的是酒吃的是肉,地上还有草席隔挡寒意,与我军士卒无二。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您说的没错,我军弱小,实在不值得您冒险,您为家族着想,着实让在下起敬,主上也不是不通人情,并未要在下劝说您现在就加入我军。”
“既然知道我也不多说了,你走吧,我要休息!”牵弘再度打断徐鸿的话,躺回席上面向墙壁,不再理会徐鸿。
徐鸿非常恼火,不过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继续堆笑道:“牵将军,我很为你觉得不值啊!”
牵弘不理他。
“哎!令尊有经天纬地之材,控御北方各部,匈奴鲜卑乌丸各部闻令尊大名皆丧胆,可是令尊才高若此,官位才不过区区郡守,哎,真是可叹可恼,”徐鸿摇头道,“真是为令尊不值啊!”
“笑话!天下大势属曹,你们这些不服王化的南蛮子懂什么?”牵弘再度起身,满面愤慨状。
徐鸿哈哈笑道:“大事属曹么?天下到底属谁还难说呢!不过肯定不属曹。”
牵弘语塞,嗫嚅道:“不管怎么说,反正轮不到你们。”
说来说去还是嫌刘武军力单薄瞧不上。
不过,牵弘的语气,比之前软了许多,徐鸿笑道:“那好,牵将军,我们再说点别的吧?不要谈这些不愉快的东西。”
“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哎?您难道不想看看您那个小宝贝?”
“你!”
“您大可放心,在下不好此道,他现在好的很,只是您是重要人士,他可不一样,只好让他天天与旁人一般伙食。”
“你快把椒儿放了!”牵弘大怒,“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徐鸿错愕之余,心思急转,笑道:“这没问题,就是把他跟那些陇西兵分开单独关押也行。嗯?就是不知道您那些部下到底喜不喜欢您那位小宝贝呢?”徐鸿一脸吃惊模样,道:“莫非,他们也喜欢那口?哎呀,那可不好了。”
“混蛋!你们,你们,你们!”牵弘一脸痛苦,大吼,“她什么事儿都没做过,连鸡她都不敢杀,她是那么柔弱,那么可爱。你们竟然欺负她,真是太过分了!”
果然……牵弘的一处软肋真在这儿。
徐鸿大笑:“牵将军,您想跟他关到一起么?这个容易,我们也不要您现在就答应我们投降我军,只有几个小小问题要您回答一下。”
牵弘沉吟许久,咬牙切齿道:“快说!”
“很好,牵将军,我现在想知道,您在陇西面会的那位石姓男子到底是谁?”徐鸿睁开那双笑眯眯迷死女人的丹凤眼,精光迸射。
牵弘皱眉闭眼,一脸痛苦,无可奈何低声道:“他是石苞。”
“可是那位镇守扬州兼领扬州都督的?”徐鸿大吃一惊。
“就是他。”
……
天明时分,刘武醒来后家奴便进献上漱口水,又马马虎虎擦了把脸,正要用膳,听闻徐鸿有要事禀报。
刘武让人请他进来,一进门,徐鸿便请刘武让左右退下。
等房中只剩刘武和徐鸿两人后,刘武连忙问道:“子迅快说,到底有什么大事?”
徐鸿道:“将军,那个石姓男子我已经从牵弘口中得知到底是谁了。”
“他是谁?”
“就是魏国征东大将军。”徐鸿忧心忡忡,“那人可不好对付,当年东吴名将朱异就栽在那人手里,为人精于算计多智谋,我们这次起事怕是难了。”
石苞,这人刘武倒是知道,不过所知不多。石苞久镇扬州,以前从来没有调到西北过。刘武除了知道外东吴名将朱异栽到此人手中外就是魏国那位举兵反对司马氏的诸葛涎也让石苞带领伏兵折腾得够呛。
剩下便是此人籍贯,渤海郡南皮人。
论起来,石苞久经沙场绝对比钟会强多了,加上魏军兵力远胜他这区区千百人,这战根本没法打。
刘武心中一阵烦乱,低喝:“子迅,你怎么昨天不告诉我?”
“哎啊,将军,这话怎么说的?”徐鸿心头一紧,赶紧道,“您都睡了,再说就算您昨天知道了又能怎样?还是等他们醒来我们再徐徐商议才是啊。”
刘武低头沉默无语,不久抬头道:“子迅,对不起,我是一时心烦,声音大了点,你别介意。”
徐鸿堆笑道:“主上不用如此,臣知道您心烦,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碍的不碍的。”
“那就好,还是麻烦子迅让门外我家那个小子请重德广崇他们前来议事。”
“臣马上去。”
不久,众人齐集,刘武让徐鸿将昨日所得情报再讲了一遍。
“竟然是征东大将军?”马志失色惊呼,“这次晋公可真是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