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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别传-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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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者,四天门王飞热铁轮,追之令集”,甚是,盖谓清兵突至南都,逼迫己身等执以北行也。第柒第捌两句遵王注引列子汤问篇,周穆王怒偃师所造倡者以目招王之左右侍妾,遂欲杀偃师,偃师乃破散唱者以示王,皆革胶等假物所造之物语。牧斋意谓河东君受奸通之诬谤,实无其事,即投笔集上后秋兴之三“小舟惜别”诗“人以苍蝇污白壁”句之旨也。
“投宿崇明寺僧院有感二首”其一云:
秋卷风尘在眼前,莽苍回首重潸然。(涵芬楼本“莽苍”作“苍茫”。)居停席帽曾孙在,驿路毡车左担便。日薄冰山围大地,霜清木介矗诸天。禅床投宿如残梦,半壁寒灯耿夜眠。
其二云:
禾黍陪京夕照边,驱车沾洒孝陵烟。周郊昔叹为牺地,蓟子今论铸狄年。纶邑一成人易老,华阳十赉诰虚传。颠毛种种心干折,只博僧窗一宿眠。
寅恪案:此二首疑是因崇祯十七年秋间偕河东君同赴南都就礼部尚书之任,途中曾投宿于崇明寺,遂追感前事而作也。前论钱柳二人同赴南都在七八月间,故第壹首一二两句谓景物不殊而时势顿改,殊不堪令人回首。第贰联上句谓南都倾覆,苟得生还者甚少,如己身及河东君,即遵王注引酉阳杂俎云“天王运伐勃律还,忽风四起,雪花如翼,风吹小海水成冰柱,四万人一时冻死,唯蕃汉各一人得还”之蕃汉二人也。下句谓此次岁暮独自还家,重经崇明寺,兵戈遍及西南,与前次过此时尚能苟且偷安者大异。第贰首一二两句谓此次在金陵谒拜孝陵,在南都倾覆之后,不胜兴亡之恨也。第壹联上句遵王注已引左传昭公二十二年“王子朝宾起有宠于景王”条以释之,但仅著诗句之出处,而未言牧斋作意所在。今以意揣之,牧斋盖谓马阮之起用己身为礼部尚书,不过以其文采照耀一世之故,深愧不能如牺鸡之自断其尾,以免受祸害也。下句遵王无释,检王先谦后汉书柒贰下方术传蓟子训传云:“时有百岁翁,自说童儿时见子训卖药于会稽市,颜色不异于今。后人复于长安东霸城见之,与一老翁共摩挲铜人,相谓曰适见铸此已近五百岁矣。”牧斋意谓回首当日与河东君同赴南都就宗伯任时已同隔世,殊有蓟子训在秦时目睹铸此铜人之感也。第贰联上下两句,遵王引史记及松陵集为释,甚是。牧斋意谓虽有复明之志,但已衰老,无能为力,虚受永历帝之令其联络东南伪帅遗民以谋中兴之使命也。
“金陵杂题绝句二十五首继乙未(丙申?)春留题之作”云:
(诗见下引。)
寅恪案:此题“乙未”二字当是“丙申”之讹。诸本皆同,恐为牧斋偶尔笔误也。此题廿五首,板桥杂记已采第壹第贰第肆第伍第柒第拾第壹贰等七题,皆是风怀之作,此固与余氏书体例符合。其涉及政治者澹心自不敢移录,但亦有风怀之作曼翁未选者,则因事涉嫌疑,须为牧斋隐讳也。茲先择录此类三首论释之,后再略述其他诸诗。至板桥杂记所选之八首皆不重录,以余氏书所选牧斋之诗为世人熟读且多能通解故也。
第叁首云:
钏动花飞戒未赊,隔生犹护旧袈裟。青溪东畔如花女,枉赠亲身半臂纱。
第捌首云:
临岐红泪溅征衣,不信平时交语稀。看取当风双蛱蝶,未曾相逐便分飞。(自注:“已上杂记旧游。”)
第壹壹首(此诗前已引,因解释便利之故,特重录之)云:
水榭新诗赞戒香,横陈嚼蜡见清凉。五陵年少多情思,错比横刀浪子肠。(自注:“杜苍略和诗有只断横刀浪子肠之句。”)
寅恪案:此三首皆与前论“秦淮水亭逢旧校书赋赠”诗有关,前引杜苍略和诗及此题第壹壹首自注可以推知。假定此秦淮旧校书女道士净华与前所论果为卞玉京者,则惠香公案中,此三首诗亦是有关之重要作品也。
第陸首云:
抖擞征衫趁马蹄,临行渍洒雨花西。于今墓草南枝句,长伴昭陵石马嘶。(自注:“乙酉北上,吊方希直先生墓诗云:孤臣一样南枝恨,墓草千年对孝陵。”)
寅恪案:牧斋诗集顺治二年乙酉所作者删汰殊甚,留此注中十四字,亦可视作摘句图也。“希直”为方孝孺子。夫牧斋迎降清兵,被执北行,与正学事大异。“一样南枝恨”之语乃一别解,然姚逃虚谓成祖曰“若杀孝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见明史壹肆方孝孺传),牧斋在明清之际确是“读书种子”,此则不可以方钱人格高下论也。又牧斋自注中“乙酉北上”四字,涵芬楼本作“乙酉计偕北上”,遵王注本作“乙酉北上”,两书之文皆有增改。考牧斋为万历三十八年庚戌探花,己酉计偕北上,吊方希直诗若作于此年,则牧斋当时仅以举人北上应会试之资格,且此时明室表面上尚可称盛世,“孤臣”之语殊无着落,且通常由虞山北上之路亦不经金陵。此两本之讹自是讳饰之辞。若作“乙酉北上”,则牧斋于南都倾覆后随例北迁,如投笔集后秋兴之十二“壬寅三月二十三日以后大临无时,啜泣而作”其第肆首后四句云“忍看末运三辰促,苦恨孤臣一死迟。惆怅杜鹃非越鸟,南枝无复旧君思”之例,则甚符合。故特为改正。又考五臣本文选贰玖古诗十九首之一“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二句注云:“善曰,韩诗外传曰,诗云,代马依北风,飞鸟栖故巢,皆不忘本之谓也。翰曰,胡马出于北,越鸟来于南,依望北风,巢宿南枝,皆思旧国。”牧斋之诗即用此典。
至有关成祖生母问题,近人多所考证,虽难确定,但成祖之母或是高丽籍。元代风俗,如朝鲜实录及叶子奇世杰草木子杂制篇等所载者,蒙古宫廷贵族多以高丽女为媵侍,龚妃岂元代诸王之后宫耶?若广阳杂记及蒙古源流等书所载,则又辗转传讹,不足道也。
又据李清三垣笔记附志二条之一云:
予阅南太常寺志载懿文皇太子及秦晋二王均李妃生,成祖则龚妃生,讶之。时钱宗伯有博物称,亦不能决。后以弘光元旦谒孝陵,予与谦益曰:此事与实录玉牒左,何征?但本志所载,东侧列妃嫔二十余,而西侧止龚妃,然否?曷不启寝殿验之?及入视,果然。乃知李龚之言有以也。
谈迁国榷壹贰建文四年条略云:
成祖文皇帝御讳棣,太祖高皇帝第四子也。母龚妃。玉牒云,高皇后第四子,盖史臣因帝自称嫡,沿之耳。今南京太常寺志载孝陵祔享,龚妃穆位第一,可据也。
谈迁枣林杂俎义集彤管门“孝慈高皇后无子”条略云:
孝陵享殿太祖高皇帝高皇后南向,左淑妃李氏次皇囗妃囗氏〔等〕俱东列,龚妃生成祖文皇帝,独西列。见南京太常寺志。孝陵阉人俱云孝慈高皇后无子,具如志中。而王弇州先生最博核,其别集同姓诸王表〔与〕吾学编诸书俱同,抑未考南太常〔寺〕志耶?享殿配位出自宸断,相传必有确据,故志之不少讳,而微与玉牒抵牾,诚不知其解。
然则牧斋久蓄此疑,不但取太常志文献为佐证,并亲与李清目睹之实物相证明,然后决定。可知牧斋作史乃是信史,而非如宋辕文所谓“秽史”也。(见第叁章论朱鹤龄与吴梅村书。)
第壹柒首云:
卢前王后莫相疑,日下云间岂浪垂。江左文章流辈在,何曾道有蔡充儿。
第壹捌首云:
帝车南指岂人谋,河岳英灵气未休。昭代可应无大树,汝曹何苦作蚍蜉。(自注:“以上六首,杂论文史。”)
寅恪案:此两首皆牧斋因当日有非议其文章者,感愤而作。夫牧斋为一世文雄,自有定评,亦不必多所论辩。所可注意者,第壹柒首末句“蔡充儿”之“充”字实应作“克”字,牧斋沿世说新语轻诋篇“王丞相轻蔡公”条之误。且“充”字为平声,“克”字为仄声,牧斋自是用“充”字方协声调,实由未检晋书陸伍王导传及柒柒蔡谟传所致。寅恪综览河东君之诗文,其关涉晋代典故者多用晋书,而不用世说新语,恐河东君读此诗时不免窃笑也。
第贰叁首云:
被发何人夜叫天,亡羊臧穀更堪怜。长髯衔口填黄土,肯施维摩结净缘。
寅恪案:此诗疑为牧斋过金陵陈名夏子掖臣故居而作。清史列传柒玖贰臣传陈名夏传(参同书肆谭泰传、同书伍宁完我传、同书柒捌张煊传)略云:
陈名夏,江南溧阳人。明崇祯十六年进士,官翰林修撰,兼户兵二科都给事中。福王时,以名夏曾降附流贼李自成,定入从贼案。本朝顺治二年七月,名夏抵大名投诚,以保定巡抚王文奎疏荐,复原官。旋擢吏部左侍郞,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三年丁父忧,命在官任事,私居持服,并敕部议赠恤。复陈情请终制,赐银五百两,暂假归葬,仍给俸赡在京家属。明年还朝。五年初设六部尚书各一,即授名夏吏部尚书,寻加太子太保。八年授弘文院大学士,晋少保,兼太子太保。九年以党附吏部尚书公谭泰,议罪,解院任,经俸如故,发正黄旗下,与闲散人随朝。初睿亲王多尔衮专擅威福,尚书公谭泰刚愎揽权,名夏既掌铨衡,徇私植党,揣摩执政意指,越格滥用匪人,以迎合固宠。及多尔衮事败,御史张煊劾奏名夏结党行私、铨选不公诸劣迹,下诸王部臣鞫议。会上方巡狩,谭泰独袒名夏,定议,诸款皆赦前事,且多不实。煊坐诬论死。至是,谭泰以罪伏诛。命亲王大臣复按张煊所劾名夏罪状。名夏厉声强辩,及诘问词穷,涕泪交颐,自诉投诚有功,冀贷死。谕曰:此辗转矫诈之小人也,罪实难逭。但朕有前旨,凡谭泰干连概赦免,若复执名夏而罪之,是不信前旨也。因宥之,且谕令洁己奉公,勿以贪黩相尚,冀其自新,以副倚任。十年复补秘书院大学士。时吏部尚书员缺,侍郞孙承泽请令名夏兼摄。上以侍郞推举大学士,有乖大体,责令回奏。复谕名夏曰:尔可无疑惧。越翼日,仍命署吏部尚书書。上尝幸内院,阅会典及经史奏疏,必与诸臣讲求治理,兼训诸臣,以满汉一体,六部大臣不宜互结党与。诚谕名夏,益谆切焉。会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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