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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飞前所未见的朝气勃勃,神采飞扬,整个人发光似的,显然因晓得他是龙鹰后,又因将来有了着落,整个人焕然一新,视野扩阔,斗志满盈。
正如龙鹰之前对他的忠告,决赛的胜负,只是人生无数遇合里的其中之一,不论胜负,仍数得着,就瞧你如何看待输赢。
商豫更不用说,神凝气敛,晋升至武道上最难突破的先天之境,日后的发展,只有天方为界限。
龙鹰在两人对面坐下,看看穆飞,又瞧瞧商豫,心中涌起异样之感。
商豫俏脸微红,避开他的目光。
穆飞望望商豫,才道:“正式批下来了,范爷已名列我队决赛的球手榜上。”
龙鹰晓得这是必然的结果,因此事是由穆飞提出,如果宋明川和商遥阻挠,等于和穆飞过不去,欠缺道义。
所以商月令肯点头便成,先决条件是不收回成命。
穆飞续道:“我已向有份出赛的正选球手说清楚,他们也很想听范爷的指示,刻下正在北食堂等候我们。”
商豫道:“如果范先生可以分身,我们希望可到球场实地排阵操练了大总管、主执事和四位执事会组成元老队和我们较劲,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操演的。”
龙鹰心忖老家伙们仍是死心不息,囿于门第之见,不愿容纳自己这个寒门,另一个原因是没有亲眼目击他“四箭气走文纪昆”,故要亲手试他,最理想当然是令范轻舟知难而退。
在两大牧场男女年轻高手期待的目光下,虽明知任何操练对他来说属多此一举,也知拒绝不了,点头答应。
穆飞和商豫齐声欢呼。
龙鹰道:“场主会来观赛吗?”
穆飞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龙鹰轻描淡写地道:“宋问就是场主!”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没法相信。
龙鹰心忖可从他们的反应,看出商月令的“宋问”多么成功,鲁妙子的手段如何厉害。
龙鹰道:“贵场主是蓄意不收回成命,好让小飞堂堂正正的脱离牧场,将来功成身退时,小飞可‘嫁给’小豫,不又可堂堂正正的回归牧场吗?哈哈!真爽!”
商豫大羞,穆飞大喜。
穆飞道:“为鹰爷办事,确是处处惊喜,着着意外。”
龙鹰道:“趁这几天大家可以在一起的宝贵时光,我会详细向你们解说形势,与及我们的战略目标。晓得自己在干什么非常重要,如此信念方不会被轻易动摇,更清楚须坚持的路向。眼前将是大唐一个可比拟开国时盛况的大时代,能否过渡往另一盛世,就在我们的掌握里。”
两人齐声应是。
第十七章独家球路
龙鹰对他们是绝对地信任。
不论是心高气傲的穆飞,或是开朗乐观的商豫,均品性善良纯洁,仿如两块未经雕琢的美玉,经龙鹰的妙手施为下,立显异彩。
他们对牧场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根深蒂固。
当晓得为龙鹰办事是场主首肯,疑虑尽去,怎还不为得到可翱翔于牧场之外、千载一时之机而雀跃兴奋。
更重要的是在为大唐效力,此为飞马牧场近百年来的传统,秉承寇仲和徐子陵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遂义无反顾。
龙鹰亦需要他们。
当日女帝请他接收十八铁卫,他仍未想到如何安置他们,直至来牧场途上,被台勒虚云全力截击,加上到牧场后又被杨清仁牵头行刺,怵然惊觉政治暗杀实最厉害的手段,大江联借此起家。因而想到一旦被敌人察觉到李隆基所能起的作用,李隆基势陷于最大的凶险里,以“危在旦夕”形容之绝不为过。【校者按:可以确定上卷的问题了。】
此等事须未雨绸缪,商豫和十八铁卫正可组成强大的阵容,保着李隆基。
至于穆飞,则是对付香家的厉害棋子。
龙鹰起立道:“我们走吧!不要让他们久候了!”
※※※
北食堂。
龙鹰摸着肚子,环顾众人,道:“今天的馒头特别香软可口,质感特别。”
见人人以热切的眼光瞧着自己,充满期待,微怔朝穆飞瞧去。
穆飞向另一个叫柳正、与穆飞的年纪相若的青年打个眼色。
柳正连忙恭敬地道:“决赛将临,对手顽强至极,令我们失去信心,眼前又有元老队的演练,敢请范爷指点。”
柳正不及穆飞英伟,然而眼神灵活,手长脚长,笑容可掬,平易近人,除穆飞和商豫外,数他的身手最了得。
龙鹰顺口问道:“过往你们和元老队交手,胜负如何?”
年纪最轻的梁石中抢着道:“互有胜负,表面似是我们赢的次数较多,事实却是他们没有全力以赴,免挫折我们的信心。”
年纪最大的陶文楷叹道:“可是在目睹关中队的惊天球技后,大总管明言不看好我们,因实差了一大截。”
商雄一苦笑道:“假设准决赛对的不是皇室队而是岭南队,我们或可取胜,但苦战难免。”
龙鹰道:“这么说,你们已失掉信心。”
除穆飞外,众人点头应是,包括商豫。
龙鹰道:“小飞仍是信心十足吗?”
穆飞沉吟道:“该说是我已不将胜败放在心上。”
除商豫外,其他四人均脸露讶色,因穆飞理该是最着紧今次成败的人。
龙鹰道:“正确!比赛的精神,在乎不计成果,最重要是刺激好玩,只要我们能造成势均力敌之势,令赛事精彩绝伦,就是完成任务,让飞马节有个完美和令人缅怀乐道的结束。”
商雄一颓然道:“可是对方实在太强了,何况还有河间王出手助阵,在以往的赛事里,河间王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似的,故而我们对他非常顾忌。”
梁石中插言道:“幸好他缺席准决赛。”
龙鹰道:“你们信任小弟这个外人吗?”
商雄一、梁石中、柳正和陶文楷四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不知如何回答,皆因从未见过他下场比赛,信任从何而来?
穆飞道:“我已向他们解说清楚,着他们对范爷有信心,不过我说一百句及不上范爷的一句,所以在与元老队较量前,集齐所有人来听范爷的指示。”
梁石中吁出一口气道:“只要没岭南队输得那么难看,我们已认为是非常了不起。”
龙鹰微笑道:“那就非常容易,小弟退出便成,对手将变得非常克制。可是如我下场,关中队肯定不顾牧场情面,全力出手。”
穆飞欣然道:“这才是我期待的。”
龙鹰向他竖起拇指,赞道:“英雄了得。”
柳正深吸一口气道:“忽然间,我感到浑身血液沸腾,像小飞般不再将胜败放在心头,只想全力以赴。”
商豫娇笑道:“范先生激励士气之法,别开生面!”
梁石中点头道:“范爷说话的神态语调,总有种不把对手放在眼内的不凡气度,令人心折。”
龙鹰道:“在马球场上,漂亮话是没有用的。我之所以问你们是否信任我,是因我想总揽球赛的指挥权,客气话不说了,我的目的是要提升这里每一个人的战力,在群体的配合上比对方更胜一筹。”
穆飞讶道:“如何排阵布局当然由范爷决定,可是听范爷的语气,却非止于此。对吗?”
人人现出留心的神色。
龙鹰俯前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要将你们每一个人变成我。”
众皆愕然。
柳正抓头道:“怎可能呢?”
龙鹰道:“我会在比赛时,传话给你们每一个人,又不虞让对方晓得,只要你们肯依言行事,岂非等于变成了我?”
今次连穆飞也生出怀疑,道:“有可能吗?”
龙鹰道:“眼前是证实的机会,只要今天的操练战后,大总管们完全不觉察我曾在暗中发令,等于我所说的兑现了。”
人人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龙鹰起立道:“来!让我们去试试看!”
众人哄然起立,战意攀上巅峰,惹得其他人打量注视,不明白他们有何值得振奋之处。
※※※
七人直赴外广场,近门处聚集着大批人马,部分人翻上马背,一些还手牵马缰,一副准备出门的情况。
独孤倩然是其中一人,五十多骑的一半属关中队的成员,其他五女和乾舜也在其中。
没想过的是尚有黄河帮少帮主陶显扬和他的女伴,七、八个龙鹰不认识,却从其衣着神态猜到是属北方世家子弟的男女,非常热闹。
龙鹰和“牧场队”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避无可避,朝人马群走过去。
乾舜、独孤倩然等纷纷向他们打招呼,态度友善。
龙鹰心忖与关中队部分人糊里糊涂的关系,在自己不按常理的应对下,终开出友谊的花果,令对方不再仇视他这个江湖强徒。
独孤倩然投来的第一眼是灼热的,接着欲盖弥彰的故意不望他,但足以令他暗暗惊惶,只好怪自己的不自重。
陶显扬站在乾舜旁说话,见“范轻舟”到场,先是双目掠过敌意,旋又泛起笑容,抱拳道:“范兄好。”
龙鹰连忙回礼,笑道:“这么巧呵!各位一副远行的样子,到哪里去呢?”
穆飞等绕道而行,到大门外备马等候龙鹰,由得他与人寒暄。
乾舜答道:“今天是要到牧场外探访附近的名胜,范兄该难分身。对吧!”
陶显扬淡淡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今天看到范兄这般阵势,看来盛传范兄被牧场邀为助阵高手,确为事实。”
龙鹰压低声音道:“只因穆飞兄错爱,方有此传闻。但一天未正式公布,尚未成事。现在小弟就是去接受测试,看小弟是否有这个资格,说不定第一局已给扫出场外去。哈哈!”
在附近的独孤倩然诸女,特别受不住他的笑谑自嘲,纷纷掩嘴窃笑,顿令广场变得春意盎然,气氛融洽。
陶显扬亦受到感染,没再寻龙鹰的碴子,道:“如果范兄的球技如你的箭法般了得,肯定是马球场上的强手。”
乾舜语重心长地道:“可是范兄有否想过,如有范兄般的高手下场,我们是不得不全力以赴呵!”
他说得客气,但谁都晓得他意之所指是再不留情面,令牧场队像岭南队那样以惨败收场。
陶显扬奇怪地望乾舜一眼,点头认同。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