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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益财,你看到杨观时。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回大人,杨观他穿的就是现在身上里层的衣衫,小人看得清楚,绝对没错。随小人一起去追凶手的还有十多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来啊,把杨观的冬衣脱掉。”
衙役立即上去,把杨观外层的冬衣脱掉。于成龙看了,眉头皱得更紧,露出的这套衣服上血迹斑斑。破破烂烂,不难想象,这是他屡次受形时留下的。
秦牧这时突然说话了:“于卿,你亲自查看一下,杨观两个袖口处可有血迹?特别是袖口里面。”
突然听到皇帝发话,于成龙连忙起身,抱圆一揖道:“是,陛下。”
于成龙走到杨观面前,让他伸出双手,稍一查看就发现,他袖口上不但有血迹,而且不少,袖口里面也有。
“启奏陛下,杨观袖口里外都有血迹。”
秦牧转头问关培道:“夏知县,你当初用刑之前,可看查看过杨观袖口,确实当时没有血迹吗?”
关培额头冷汗直冒,紧张地答道:“启奏陛下,微臣察看过,当初。。。。。。。。当初确实。。。。杨观袖口确实没有血迹。”
“杨家四周都仔细搜过了吗?”
“陛下,杨家村周遭微臣都派人仔细搜过,没有什么发现。”
“关培,一个人在一盏茶功夫内,如果全力奔跑,往返的范围有多大,你知道吗?”
“启奏陛下,微臣算过,杨观杀人时如果衣服染了血,他一定得先回家换衣服,除去换衣服花费的时间,一盏茶功夫他绝对跑不出两里远再折返。。。。。。。。”
秦牧淡淡地问道:“如果杨观有时间把作案的衣服换下处理掉,会把杀人的匕首留在自家后园里吗?”
“这。。。。。。。。所以微臣断定杨观杀人时,衣服上并没有染上血迹。”
秦牧不置可否,对堂上衙役说道:“把杨观的衣服脱下来。”
关培见皇帝态度有所怀疑,额上冷汗直流,心中惶恐不安。
秦牧对他确实很不满意,关培忽视了个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窗口上的血迹,既然可以确定那血迹是凶手留下的,那也就是说,凶手当时至少手上沾有血迹,所以才会在翻窗逃走时,在窗口上留下血迹。
如果一个人是第一次杀人,而且当场被发觉,惊慌逃走时,手上的血迹不沾到身上的衣服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从匕首柄上干枯的血迹来看,当时凶手手上不但染了血迹,而且绝对不少,因为整个匕首柄部几乎都被干枯的血痕覆盖着。
从一系列迹象来推断,如果当时杨观身上的衣服没有血迹,那就基本可以断定人不是他杀的了,因为如何他有时间换下血衣并处理掉,就不可能把杀人匕首遗留在自家后园的草丛中。
想到这,秦牧接着问道:“杨柳氏,你家后园可有围墙?”
杨柳氏慌忙答道:“回陛下,民妇家的后院,只有一道半个高的篱笆墙。”
秦牧接着对小太监洪保说道:“小保,拿张白纸,让杨观把十个指印都清晰地印到白纸上。”
“是,陛下。”
秦牧再次拿起那把匕首,迎光细看匕首的柄部。
这个时代的知县,集行政、司法、财税、文教、治安等权力于一身,一个县的事情基本都归知县管,在侦办案件方面,有专业知识的少之又少。
看了关培的表现,秦牧失望的同时,心中感到沉甸甸的,不难想见,举国之中,大部分知县不会比关培强到哪里去。
而就是这样一群毫无侦缉经验的人,经办着各州各县发生的案件,那这其中有多少冤案错案?想想就让人心头发凉。
看来要完善大秦的司法体系,还是任重而道远啊!秦牧此时想到,宋代的官员宋慈,曾著有一本《洗冤集录》,看来以后必须让从事案件现场勘察的人,熟读此类的书籍,而且要经过考核后才能上岗。
其实,这也是秦牧急着推动地方司法改革的原因,不能再让知县又当爹又当娘了,司法审判,案件勘查,必须交由专业的人来做,各州县的仵作也必须重新培训。
匕首作为最重要的物证,保存得不错,虽然时融几个月,还能从匕首柄上的血迹中找出指纹。这年头,还很少有人用指纹来断案,因此指纹往往被忽略掉。
小太监洪保按照秦牧的吩咐,拿着一张白纸,让杨观把十指压在印泥上,然后分别印到白纸上。
堂外的围观的百姓不明就里,还以为皇帝就这么让杨观认罪画押呢,虽有禁卫警告过不准大声宣哗,此时还是禁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等小太监把按了指印的白纸拿下来,秦牧将匕首摆上去,一个个比对白纸与匕首柄上的指纹,光线不太好,而且匕首柄是圆的,上面的指纹也是弯曲的,不利于比对。
秦牧尝试了一下,发觉这样比对很困难,容易出现错误。于是对于成龙说道:“于卿,你过来。”
“是,陛下。”于成龙怀着疑惑的心情走到御案前。
秦牧小心地拿起匕首指着柄上的指纹对他说道:“看到柄上的指纹没有,你立即找人,把这柄上的指纹给拓印下来,记住,不可破坏匕首上的指纹,这指纹是最重要的证据。”
于成龙谨慎地应下了,这年头,民间的拓印技术还是很高的,要拓下匕首柄上的指纹不成问题。
整个案件审到这里,秦牧下诏暂时退堂,来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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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风潮
就在秦牧宣布杨观入室杀人一案暂停堂审的当天下午,西京太学中,一场有关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辩论开场了。
虽然亚圣已经明确主张人性本善,但实际上这问题,两千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争辩。就是在儒家弟子中,持不同观点的人也不在少数。
毫无疑问,这场大辩论是秦牧暗中推动的。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皇帝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大权,就能改变的,尤其是根植在民众心中的观念,想要改变是千艰万难的事。
秦牧要推行“无罪假定”的观念,需要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以及民众基础作为支撑,才能在社会上形成共识,才有可能推翻自古沿用至今的“有罪假定”的观念。
西京太学之中,上千师生齐聚,就在古柏之下,持不同观点的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其中一个叫刘少卿的学生,朗声说道:“人性本善,指的是主张人性的根源点是善的,有善端才会有善行。我不否认在人类社会中存在有恶行,但是恶行的产生实则是由外在环境所造成,所以恶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若硬要说恶是因不是果,也就是说人性本恶,人世间便不可能有真正的道德。若人性本恶,一切道德规范岂不都是作为人的最大的利己手段?
当道德成为手段时,道德还是道德吗?若人性本恶,更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地遵守道德规约,但是事实证明:人还是有善行、人还是有道德的。许多人行善举而不留名不求利,这些都足以证明,人性本善。”
刘少卿的话,赢得了很多在场的师生称道,但也有人不同意,一个叫徐长春的学生立即出来反驳道:“学长所言。我不敢苟同,学长所讲到的种种善行,那完全是后天的,又岂能说明人性‘本’善呢?
若按学长的推论,那人世间的战争杀戮、谋财害命,贪赃枉法等等恶行比比皆是,岂不也是人性本恶的证据?”
刘少卿立即反驳道:“徐贤弟所言,恰恰证明了人的种种恶行是后天因环境造成的。我曾看到一只母牛刚生下一只小牛犊,便不慎掉进一个深坑之中,几经挣扎无法上来。刚出小牛犊围在深坑连悲哞不绝,不愿舍弃自己的母亲离去,这种悲哞难道不是一种慈悲,不是善吗?牛尚且如此,况尔人乎?”
刘少卿的话再次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后,他立即将辩论的话题一转,朗声说道:“本性本善,也就是说每个人若不是受后天坏习气所染,他就一定是善良的。
然而现在的官员审案。一但怀疑一个人,不管有无确凿证据,立即将此人当作罪犯看待,动辄施以大刑。许多人忍受不了重刑,屈打成招。
事实证明,无数冤错之案,都是如此审判出来的。这种有罪假定的观念。毫无疑问违背了亚圣人性本善的理论。
在我看来,作为官员,不管你怎么怀疑一个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都不应将嫌疑人当成罪犯对待。官员在判案之时,不光要让犯人来证明自己的无罪,更要找到充足的证据来证明嫌疑人有罪。
在没有最终判决之前,我认为,所有的嫌疑人都应该是无罪的,你可以对他进行调查,但不能把他当成罪犯看待。”
刘少卿的话还没说完,便引发了一片哗然,在场的近千太学师生,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立即就人反对道:“我不同意这种做法,所谓的无罪假定,只会让无数凶犯逍遥法外。比如有些案件,用排除法,就基本能断定罪犯是谁,但因没有直接证据,而其又拒不认罪,如此岂不是就得把他无罪释放?”
“不错,但凡作案者,无不是刁民,若不施刑震慑,岂能让他甘心认罪?”
对此,刘少卿早有准备,他立即说道:“照你们这么说,无异于宁可错杀一千,而不放过一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换成你受到了怀疑呢?你保证能在种种酷刑之下不屈打成招吗?”
刘少卿一这问,乱糟糟的场面顿时静下来,有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一但放到自己头上,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刘少卿说的不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别说他们只是学生,哪怕是当了官,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大秦的夜不收,目前虽然不象明代的厂卫一样,用来对付官员,但据说夜不收的可怕程度,绝不下于明代的锦衣卫,谁知道以后皇帝会不会把夜不收当锦卫使呢?
刘少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谁作案,总会留下一些线索,没有直接证据,为官者就仔细找,只要手段娴熟,方法得当,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