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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许英杰亲自来银行坐镇之后。秦牧带着顾含烟从后门进入银行。顺便让她休息一下。
许英杰匆匆赶过来拜见,在库房边的花厅里,俩人一落坐。不等秦牧询问,许英杰就先说道:“秦王但请放心,目前真正流通出去的宝钞其实只有八十多万贯,咱们有四百万两的现银用来应付挤兑。绝对不会出乱子。”
“但刚花出去的宝钞马上又回到了银行,这样总不是办法。”
“秦王放心,回不了那么快,臣让银行作出了相对的规定,每人每次最多只能兑换五贯宝钞,取款超过五贯的,也要搭配一半的宝钞。”
秦牧蹙眉道:“如此倒是能延缓宝钞回到银行的速度,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重百姓的恐慌心里?”
“不会。秦王请想一想,现在他们还不够恐慌吗?不管你怎么做,现在宝钞一到手,他们肯定是要兑成银子的;
朝廷这么做,也不是说不兑换,只是拖延兑换的速度,让宝钞在市面上得到更多的流通。臣相信,只要银行不停止兑换,只要有希望在,经过初期的恐慌后,大家适应了宝钞的流通,事情就好办了。
臣制定每人每次只能兑换五贯的规矩,对一般的百姓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为了防止那些富户,大数额的兑换。”
秦牧想想也是,论恐慌,现在百姓已经够恐慌了,也不怕他们再恐慌一些。
要想消除他们这种恐慌,只能通过持之以恒的兑换,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办法来让他们相信大秦宝钞的信誉。
普通百姓收入少,五贯的兑换限额对他们来说,不存在太大的麻烦,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会拒收宝钞了。
嗯,看来自己得先沉住气。秦牧淡淡一笑说道:“今天是百官休沐的日子,许卿却要亲自坐镇这里,辛苦许卿了。”
按秦国的刚制定的休沐制度,是五天一休。到了这一天,大部分官员都放假,只有一些重要部门留少量官员守值,过后再补休。
许英杰连忙表态道:“秦王知遇隆恩,臣岂能不肝脑涂地以报。”
“好了,本王就不在这影响你了。”秦牧喝了杯热茶,便从后门离开。
携顾含烟上轿之后,李式到轿前问道:“秦王,可是打道回府?”
“不,去西苑看看。”今天是假日,秦牧决定带着顾含烟多逛逛,培养一下双方的感情。
沿河行去,清澈的秦淮河上,画船荡漾,游人乘舫,船帆往来,穿梭不息。河岸两侧的人或临水赏景、悠闲逛铺,或谈艺雅集、吟诗奏乐,好不自在。
行到南市楼时,发现一家挂着“三江银铺”招牌的店面前,同样挤满了人,柜台前的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大秦宝钞,争相塞进去,叫嚷声杂乱无章,似乎也是在用宝钞兑换银子。
秦牧心中大奇,难道还有人对大秦宝钞这么有信心,竟然象汇通银行一样开办宝钞兑银子的业务。
他让轿子停下,带着牛万山几个挤近去,只听人们纷纷嚷着:
“给我兑。”
“我先来,我先来”
“我的,我的,五十贯,快给我兑。”
“。。。。。。。。。。”
而外门一个店伙计模样的人,则在大声鼓动道:“各位应该都听说过大明宝钞吧,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手上的宝钞,可以留着慢慢用,谁也抢不了你们的,要是想兑换成银子,那可就要赶紧了哈;
各位手上的宝钞多的话,也可以去汇通银行排上个十天半个月,汇通银行规定一人一次最多只能兑换五贯;
我告诉你们,如今这天下,敞开来兑换宝钞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我们店里的存银有限,先来先得,兑完为止,要兑换银子的赶紧了哈,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你们会追悔莫急啊!”
秦牧听了有些奇怪,那伙计模样的人说出的话有些矛盾,先是影影绰绰地拿洪武发行的大明宝钞来说事,接着又鼓动人们赶紧进店兑银子,这不正常啊?
等秦牧弄清楚这三江银铺宝钞对银子的兑换汇率时,才明白商家为什么拿银子换宝钞。原来他们并不是一现银子兑换一贯宝钞,而是九钱银子换一贯宝钞。
门口的伙计鼓动的话越来越露骨,让人觉得宝钞明天立即就变废纸一般,百姓本来就对宝钞就没信心,再经他一番危言耸听,便是一贯宝钞只能换九钱银子,也抢着换了。
李式有些气愤地说道:“秦王,这些人故意散布谣言,制造恐慌,从中牟取暴利,秦王,小的这就带人把它抄了。”
秦牧摆摆手说道:“你们是什么身份,这种事用得着你们去管吗?本王倒是奇怪了,谁对大秦宝钞这么有信心呢?”
李式一想也是,敢以此牟利的人,本身先得对大秦宝钞非常有信心才行,别人恨不得早点将宝钞脱手,他却敢大量收宝钞,这很反常啊。
“去,让夜不收仔细查查这三江银铺的底细。”
“是,秦王。”
秦牧没有立即动这家银铺,是感觉这其中的水可能很深,敢钻这空子牟取暴利的人,肯定不简单。
秦牧第一个想到的是许英杰,随即又否定了,许英杰是个聪明人,前阵子两百万都舍得捐出了,应该不会在宝钞上动歪脑筋。
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这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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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范永斗匆匆赶到燕京,便得到了满清摄政王多尔衮接见。
摄政王府的大堂上,多尔衮戴着红宝石顶珠的圆形暖帽,暖帽中间装饰有用红色丝绦编成的帽纬、顶珠之下,一支两寸长的翎管,插以孔雀翎毛做成花翎。身穿绣五爪九蟒的蟒袍,坐于交椅之上,神情不怒而威。
范永斗从多尔衮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趴在地上,大礼叩拜,毕恭毕敬。
“起来吧,你倒是来得快,可知本王召你们来所为何事?”
“摄政王相召,是天大的恩德,草民岂敢不日夜兼程赶来,只是草民愚鲁,不敢妄自忖度摄政王上意。”范永斗爬起来,躬着身站在堂上。
多尔衮脸色平静地说道:“坐吧。上茶!”
“不敢,不敢,在摄政王面前,哪有草民的座位,摄政王折煞草民了。”
多尔衮见他一副诚惶诚恐之态,也不再客气,转而说道:“我大清入关之前,你山右八家对我大清贡献良多,以我大清之信义,但凡持有龙票之人,我大清自不会忘记他的功劳。本王有意奏明皇上,封你山右八家为皇商,专营关外贸易。只是。。。。。。。。。”
多尔衮提到龙票时,范永斗心中一喜,还以为多尔衮准备还债呢。
还在努尔哈赤时期,由于物资紧缺,努尔哈赤向有贸易关系的山西商人借债,为了表示自己的诚信。努尔哈赤向借债的商人出据了盖有玉玺盖章的票证,这种票证被称之为龙票。
范永斗等人手上都持有不少龙票,只是满意清入关后,他们不敢再提龙票的事,向皇帝讨债,恐怕只有周赧王时才有人敢这么做。
如果多尔衮主动偿还,封他们为皇商,给他们关外贸易的特权,那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只是多尔衮接着来了句“只是。。。。。。。”,范永斗顿时明白。想做这皇商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连忙表态道:“摄政王有何吩咐。但请示下,草民定将肝脑涂地,以报摄政王隆恩。”
这下多尔衮却不说话了,轮到范文程上场。海阔天空地侃了一番。
范永斗是十足的奸商。范文程还没进入正题。他就开始哭穷了,什么南边的商品过不来,北边的药材少。什么家里养着一大群人,都快发不出工钱云云。
范文程枉称血智计多端,在范永斗面前也是无计可施,现在不好明抢啊。
好在范永斗哭穷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多么不容易,他眼巴巴地先赶来,就是要比其他七家抢得先机,自不会真个一毛不拔。
特别是多尔衮先提到的关外贸易特权,虽然不可能独揽,但可以先抢夺最肥的那块内嘛。因此,在哭穷一番之后,他又作出一副砸锅卖铁的样子,答应凑出三十两的钱粮来。
多尔衮听后很高兴,但却没有立即表态让他做八大皇商之首。
等后面的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七家都赶到燕京,范文程抢得了主动,以关外贸易的特权和长芦盐场的食盐经销权为代价,一下子从这些晋商手中得到了两百万之巨的钱粮。
这个结果对双方来说,算是皆大欢喜的事,两百万看似很多,但对范永斗等人来说,一家的家产就超过了这个数。
现在他们的生意确实没有以前好做了,成了皇商,得到了关外贸易的垄断特权,还得到了长芦盐场的食盐经销权,这在他们看来,价值远超两百万两了。
而多尔衮通过一些经销权的转让,筹到了两百万两的钱粮,这对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的多尔衮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有了这批钱粮,清军很快又能组织起一次全面的攻势了。
燕京的多尔衮松了一口气,福建的隆武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在午门外当众烧毁的“通敌书信”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很多大臣暗松了一口气。
隆武实则是想通此举向郑家表明,自己胸怀大度,对以往通敌的行为一律不计较。
这招本来很管用,若不是刚好郑之龙匆匆赶回,隆武真有机会“南巡”了,可惜他命不好,郑之龙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安排好“南巡”日程的时候,郑芝龙回来了。
一听说他要走,郑芝龙立即拦了下来,现在秦国大兵压境,分水关、仙霞关都有秦军在调动,福建面临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局。
秦牧还到处乱贴奸汉的标签,有隆武在,总能把这些标签分摊去大半,当初可是他派自己“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