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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已经熟路,可见来过好几回了。
“书院才第一年开,你以前经常来么?”索罗定好奇问晓月。
晓月不得不佩服索罗定观察细致,心思也缜密,一点都不老粗,“我以前经常替哥哥来求签的。”
“你哥不是考了一次就高中了么?”索罗定不解,“要来好多次?”
“哪儿能啊!”晓月摇头,“哥哥考了好几年呢。”
“啊?”索罗定惊讶。
“当然了,殿试就一次,之前是考地方试、春、秋各种资格试,总之零零总总,好多好多。”
“你爹不是白丞相么,白晓风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参加殿试,何必多此一举?”索罗定不解。
“哥哥不喜欢靠家里。”晓月道,“别人怎么考他也怎么考,所有的科目都考第一,就没人能说闲话了。”
索罗定了然点头——的确很符合白晓风的性格。
“顺考符哪个庙都有。”索罗定更好奇了,“这子午庙虽然香火还可以,不过大多是求风调雨顺的,念书的东西不都该去孔庙或者皇城里边香火最旺那两座大庙求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晓月倒是认真回话了,“哥哥说只有子午庙的符是灵的。”
索罗定皱眉,这白晓风,神神秘秘,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搞什么鬼。
终于走过大片的田地,到了东山的山脚下。
索罗定仰起脸看,他几乎没怎么到过东山,别说,这土包还正经挺高呢,山路也窄。
白晓月提起裙子,露出两只雪白的绣花鞋来,蹦蹦跳跳就上山,跟只兔子似的。
索罗定差点在后边笑喷了,问那丫头,“唉,你这么跳上山啊?”
晓月站在三级台阶上,回头,倒是能平视索罗定了,歪个头看他,“嗯?”
“我说,你这么跳上去得跳多久?”
晓月仰起脸想了想,“一两个时辰吧。”
索罗定睁大眼,“就这么个山包爬一两个时辰?你不如找俩轿夫抬你上去。”
晓月还没开口说话,索罗定指着她身后的泥路,“你那条裙子啊,上了山就边泥裙。”
晓月扁嘴,低头看裙子,“好贵的。”
索罗定一步跨上她前边一级台阶,弯腰,顺便伸手抓住要上山的俊俊。
“干嘛?”晓月纳闷。
“我背你上去得了。”索罗定回头看她,“一会儿就到了,照你这么走天都黑了。”
晓月站在索罗定身后,嘴角早就翘起来了,不过还是很镇定,就扭脸,“才不要,少趁机占便宜。”
索罗定张大了嘴回头看她,“我背你是让你搂我,我吃亏多一点……”
晓月凑近一点点,“我可重了!”
索罗定望天,“能有军营下崽的母猪重?”
晓月对着他的小腿就踹,“胡说什么你!”
“快点上来。”索罗定催促,“再折腾天黑了。”
晓月含笑,攀着他的肩膀往上一蹦,搂住索罗定的脖子,低头看他一手抓着东西一手夹着俊俊,就伸手,“东西给我。”
索罗定将食盒和篮子都给晓月。
晓月双手抓好了,索罗定背手一托她,一个纵身……窜上山去了。
晓月下意识搂紧了,这会儿她可没空吃豆腐占便宜,是真快啊!不搂紧了要掉下去的。
索罗定可以说是一路往山上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双脚落地,将俊俊放下来,回头看晓月,气都不喘,“到了。”
晓月脸都吓白了,死死抱住索罗定,一路颠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不说,还总担心会掉下去摔死。
抬头,就看到索罗定正回头呢,看着她的神情颇有些促狭。
晓月就知道这人使坏呢,赶紧下来,拍了拍衣服,摸出块镜子来整理头发。
索罗定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庙,微微愣了愣。
晓月正整头发,就听索罗定语带疑惑地问,“这就是子午庙?”
“是啊,你没来过子午庙啊?”晓月收起镜子,拿篮子准备进庙拜神。
“我是没来过……不过之前没听过子午庙是座荒庙啊。”
索罗定一句话倒是把晓月说愣了。
晓月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子午庙……这一看,也呆住了。
就见那座原本应该香火挺旺的子午庙,竟然变得破败不堪,庙门都塌了,墙上焦黑色,像是被火烧过,院墙塌了大半,积了厚厚的尘土,庙里的树东倒西歪。这哪里是以前晓月熟悉的子午庙,更像是荒山野林的破庙。
“咦?!”晓月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的?”
她就要跑上前去看,却被索罗定拽住胳膊拉到了身后。
再看站在他们身前的俊俊,弓着背龇着牙,正紧张地盯着那破庙黑洞洞的大门,跟里头有什么怪物似的。
18、【子谦手稿NO18】
子午庙门口,索罗定用脚尖蹭了蹭挡在前边抢风头的俊俊,“哎,闪开点。”
俊俊回头瞧瞧他,闪到一旁。
索罗定就要进破庙看看,晓月一把拽住他,“你想干嘛?”
“进庙拜神咯。”索罗定挑眉。
“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晓月疑神疑鬼。
“怕什么,就算是只熊我也宰了它给你做件披风。”说完,大摇大摆往前走。
晓月紧紧跟他身后,小心肝在呐喊,一百万个霸气和帅气!
走到庙门口,没听到什么熊叫声也没看到猛兽,倒是闻到了一股香味。
晓月就见俊俊死死躲在自己身后,脑袋蹭着自己的腿,紧张地望庙里。
索罗定仰起脸鼻子动了动,突然一拍手,“哦!”
晓月让他吓了一哆嗦,俊俊转身就跑。
晓月拽住俊俊的尾巴,回头问索罗定,“你哦什么啊,被你吓死。”
索罗定笑,“里边煮狗肉呢。”
晓月眨眨眼,立刻蹲下搂住俊俊,斜着眼睛看索罗定。
索罗定哭笑不得,“要吃也不吃细犬啊,全身除了皮就是骨头。”说完,进庙。
庙里没人,整座庙像是被人打劫了或者被洪水夷平了差不多,里边除了积灰和东倒西歪的桌椅佛像,就是正中间一个火堆,火堆上架着口锅子,里边咕嘟咕嘟煮着东西,香味就是从这锅里出来的。
索罗定打开锅盖闻了闻,立刻凑到晓月身边,“再加把香葱就是上好的狗肉啦,咱们分了它怎么样?”
“去!”晓月瞪他,“我不吃狗肉的,你也不准吃。”
“都煮好了,不吃浪费。”索罗定要找筷子,晓月揪住他,“不明不白的你也敢吃,小心毒死你。”
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到庙后传来“哇”一阵哭声,听着似乎是个男人在嚎啕。
晓月被惊得一激灵,立刻抱住索罗定的胳膊。
索罗定觉得有趣,这丫头原来胆子这么小,平日在书院的时候横得跟什么似的。
拖着死不放手也不肯往前走的晓月绕过东倒西歪的佛像,走到了佛堂后头……就见是一处破败的院落。有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老和尚,正坐在地上哭呢,那个伤心啊。
晓月仔细看了看,惊叫一声,“净远方丈?!”
索罗定听着新鲜——这疯和尚还是方丈?
晓月赶紧过去扶那老和尚,“方丈?”
老和尚正哭呢,回头看到晓月,突然笑了,一脸脏兮兮伸手就要掐晓月的脖子。
索罗定一把将白晓月拽到一旁,挡住那和尚。
和尚又是哭又是笑的,还把手里的东西摔了索罗定一身。
索罗定拍了拍袖子,就见是一把香葱。
看了看身上的葱花,索罗定和晓月对视了一眼——难不成那锅狗肉,是这老和尚煮的?
那老和尚发完疯,就跑去前边佛堂了,晓月和索罗定跟过去,就见和尚坐在锅边,拿着碗筷开始吃狗肉,还从腰间拿出个葫芦喝酒,酒味挺重。
索罗定挑眉表示欣赏,“这和尚会享受啊,烧刀子配狗肉,不过这种天会不会吃上火?”
晓月有气,推了他一把,“醒醒啊你,这是净远方丈,是子午庙的主持,得道高僧!”
索罗定指着满嘴狗肉的和尚,“这还高僧?酒肉和尚吧?”
晓月痛心,这子午庙破败不堪像是遭受了什么劫难,净远方丈原本是个温和睿智的老和尚,对人可和气了,晓月以前来子午庙总要跟他下盘棋聊聊天。老和尚见识广博精通佛法,晓月每次跟他聊完都有所得,甚为敬重,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位高僧为何会沦落成一位疯僧,还喝酒吃肉。
晓月还想凑过去问问净远方丈出了什么事,但是那和尚吃了肉,就跑去佛堂角落,枕着一个蒲团睡觉了。
晓月叫了半天他也不醒,垂头丧气走回来,却看到索罗定蹲在锅子旁边,正一口酒一口肉。
晓月气极,上去狠狠推他。
索罗定被她推得晃了晃,也不恼,抬头瞧她,“这老和尚失心疯,你拿我撒气也没用啊,走吧,换个地方求顺考符去呗。”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看我们要不然报官吧?”晓月认真问。
“我不就是官。”索罗定指指自己鼻子,“再说了,你报官又能怎样?和尚吃肉是不对不过也不犯法啊。”
说完,站起来,拽拽晓月,“走了,你看要变天了。”
晓月瞧瞧庙门外面果然乌云密布,但是又放心不下老和尚,“带回去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他疯成这样怎么带他走?”索罗定拉起晓月,“他这样不挺自在?吃肉总比啃树皮好是不是。”说完,带着晓月就离开了。
临出庙门,索罗定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正倒头大睡的老和尚,老和尚也莫名……睁眼看了他一眼。
……
比起来时的兴高采烈,回去的时候晓月蔫头耷脑的。
索罗定跟她一起下山……走了半日,晓月抬起头,发现他们没走在下山的山路上,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山边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