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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第一次说谎说得这么艰难，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言不由衷，心真的会痛。
戚少商察觉了顾惜朝的反常，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顾惜朝这般激动，微微愣了半晌之后，露出了一个
大大的充满鼓励性质的笑脸，抬手拍了拍顾惜朝的肩膀：“好。”
“多谢。”顾惜朝回报性地对着戚少商一笑，却让戚少商满面的阳光灿烂刺地眼睛一痛。
“四乱说过还有些事要我过去处理，我先走了。”顾惜朝从靠椅上站起，急急地从戚少商身边走了过去
，带起一阵微风，戚少商这些日子里留长了寸许的头发也被这微风带得轻轻摇晃了一下。
站直了身体，戚少商转过身去，看着顾惜朝似乎有些仓皇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去以后
该做些什么，于是只右脚欲抬未抬地虚点在地上，僵在原处，直到顾惜朝的身影消失到门外，直到自己
的左脚开始微微发疼。
方才醒悟，自己其实还有一堆的文件没看一堆的事务没处理。
……………………………………
阮明正接到戚少商吩咐她去协助顾惜朝的命令时，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她当然不会相信顾惜朝这种人会被戚少商一番话打动就此彻彻底底洗心革面，她是从来都不惮于用最坏
的意图来揣度顾惜朝的所作所为，她当然，也不会在这么些次弹劾顾惜朝失败以后还会天真地认为大好
机会送上了门。
“不计代价地付出？”阮明正看着眼前这一纸命令，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就算真的只是自己多疑而顾惜朝确实无辜，戚少商这句话说得，都已经丧失了身为一个领袖该有的冷静
，以及一切以群体利益为优先考量的职责。
而在一个远未完善的体制下，一旦身为一切统帅的领袖人物有了私情，有了私心，往往就是这个体制崩
溃的开始，这一点，阮明正很明白。
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她也会动心，也会爱人，也想和喜欢的人成立一个温暖的家，生儿育女……爱的人
近在咫尺自己却什么也不说，为的是什么？
顾惜朝不可能不知道ER看起来最可靠最强大的精神力量——对完美领袖的精神崇拜——其实也可以成为
摧毁ER最方便最强大的武器，只要他有能力让这个领袖不再完美。
戚少商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改变ER的体制，但是他过于激进了的心态，被
利用起来，很容易。
而顾惜朝便正是利用了戚少商的这种心态，提出了种种称了他心意的方案，让他很快便将顾惜朝引为知
己，更成了顾惜朝放手去做的有力后盾，如此，顾惜朝想要做什么手脚，自是畅通无阻。
更加上戚少商对顾惜朝那没有理由的亲近，使阮明正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顾惜朝是否用了催眠术之类的
伎俩，所以戚少商才会这样：虽然看起来神志清楚，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似乎是从潜意识里表现出的
，对顾惜朝的无条件支持。
阮明正明白，若戚少商继续这样下去，他将不再配做ER的领袖，而同时，表现出亲近顾惜朝的势力已经
渐渐蔓延到ER的各个方面，就像阮明正一直以为会和自己保持一致的劳｜穴光，原本以为他也会防范着顾
惜朝的所作所为，却发现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他自己信任的连云四乱架空了权力，而那是不是顾惜
朝的唆使，现下看来，也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不管顾惜朝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架空戚少商并取而代之，似乎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更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醒悟到这个结果，阮明正觉得自己的心竟渐渐地凉了下来。
戚少商是她为ER选择的领袖，也是她所选择的人，无关男女情爱也会为其奉献一生的人，她不能接受顾
惜朝的取而代之，更何况这取而代之的目的和前途是那么的不明确。
所以她必须阻止这种可能，宁杀错不放过，所以不管顾惜朝是否无辜她都不会让他继续存在下去，她不
在乎戚少商可能会怎么想，她只相信戚少商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心里，只有戚少商才是
ER的领袖，只有戚少商才配。
她其实知道，说得再冠冕，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可是，谁没有呢？
……………………………………
穆鸠平正得意洋洋从战机上下来，迎着那些新兵的掌声，挥着手仿佛自己刚刚打了个大胜仗。
顾惜朝前些日子指出过他操纵过程中的缺陷，更对他说了一句“反正这些都是消耗品，没必要这么小心
”而深对了他的胃口，所以他近些日子以来操纵战机的技术进步明显，今天更是在那些新兵中大大地出
了风头，所以穆鸠平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大好。
只是还没有得意够，就见自己的副官跑步过来，告诉自己阮明正正等着自己，微微觉得有些不够尽兴地
对那些新兵搁下一句“自己练”，便跟着副官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姐，有什么事吗？”穆鸠平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后，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去。
阮明正听到穆鸠平的声音，回过身，脸色在逆光里模糊不清。
“关上门。”阮明正的声音传来，穆鸠平乖乖地关上了门。
安静刹那笼罩了这间办公室，这让穆鸠平觉得有些不那么舒服，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阮明正向着
自己走来。
“老穆，我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我？”
=
终于在12点前上来了，呼呼，总算来得及。
各位中秋快乐哈^_^
虽然我也觉得在中秋节贴这种文章有点欠扁……爬……
10、
居然在拿回来的要人帮忙拷资料的U盘上找回来了一些文……总算受的打击没那么大了……
不过突然在想，难道是因为我那充满灵性的小电脑也在抗拒我让这两只决裂，所以才会在我准备发文的
前一天崩溃吗？？
=
“当然相信。”穆鸠平点头回答道，看着阮明正在阴影里微微一笑，迟钝如他，也知道阮明正必然是有
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他做了。
“你认为顾惜朝这个人怎么样？”阮明正问道，已经走到了穆鸠平的面前，站定，直直地看着穆鸠平的
眼睛，直看得穆鸠平只觉得局促起来。
“他啊，很厉害，虽然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你们这些聪明人我一直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的……”穆鸠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既然戚老大那么信任他，那么他人应该不错。”
“如果我说戚老大信错人了，顾惜朝此人心思不纯，想要取代戚老大的地位，你信不信？”阮明正继续
问道。
“呃……”穆鸠平愣住了，半晌回答了一句，“谁要对老大不利，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你信我吗？”阮明正问道，眼底的神色阴晴不定。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穆鸠平难得地垂了眸在思考，阮明正也不打搅，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穆鸠平的一举
一动。
戚少商对顾惜朝的器重，连云舰队的人几乎都看得出来，基于对戚少商的崇敬之情，ER的人对顾惜朝也
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现在被阮明正这样一说，穆鸠平不知道，他该是相信老大，还是相信阮明正。
“我并不想和老大对立。”阮明正等不到穆鸠平开口，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只是无法相信顾惜朝，
这个人太让我放心不下。”
穆鸠平抬眼看向阮明正，想说些什么，却听阮明正继续说道：“我有时候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但是，顾
惜朝现在的地位和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容易威胁到老大了，老大心地宽厚怕是让顾惜朝完全掌握了ER都
不会太在意，但是我……我不能接受……”
“我信你，姐。”穆鸠平打断了阮明正的话，见阮明正望过来的眼神，穆鸠平一时竟红了脸，结巴了半
晌，喃喃地说道，“……我信姐你对老大的心意。”
阮明正有些吃惊地看着穆鸠平，她一向以为自己的感情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穆鸠平这粗鲁汉子竟然也
看得出，于是她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意能瞒过所有人，却原来，只是瞒过了自己而已。
穆鸠平讪讪地笑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随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开了口：“我相信你，姐，我相信
姐你做的事情都是为老大好，所以姐，不管你吩咐我做什么，我老穆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会为你办成。
”
“好，老穆，你果然值得我相信。”阮明正笑着拍了拍穆鸠平的肩膀，“眼下，我也只有你能信了。”
“你尽快带着你能纠集起来的部队离开ER，到KL去。”阮明正压低了声音说道，却听得穆鸠平微微一愣
。
“那ER的防卫怎么办？现在似乎有一支联邦军队一直在ER附近游荡……KL虽然离得不远，但要及时折返
也很困难。”穆鸠平问道。
“那支联邦军队只是幌子而已。我怕的是我对付顾惜朝之后，他的手下会突然发难，如果ER的军队全落
在他手上，我怕我们从此再没有翻身的机会。”阮明正解释道，“劳二哥现在几乎已经被他架空了，现
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穆鸠平看着阮明正一脸凝重的表情，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老穆什么时候让姐
你失望过？”
阮明正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地向穆鸠平笑了笑：“记住，离开的时候尽量别惊动到人，若有人盘查就打着
顾惜朝的名头，这样能放松他那些手下的警惕，消息会比较迟点传到他耳朵里。”
“知道了。”穆鸠平点头应道。
“尽快。”阮明正又拍了拍穆鸠平的肩膀，“我先走了，时间太长容易惹人怀疑。”
说完，阮明正对着穆鸠平鼓励性地笑了笑，便从他身边走过，开了门，大步地走了出去。
穆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