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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勇”要受到“义”的节制才是善的,否则,勇不但不是善的,反而会为乱社会,给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又如,同样是隐居行为,孔子和他的弟子对伯夷、叔齐极为敬佩,因为他们坚持的是大义,但孔子和他的弟子对荷蓧丈人等隐士却并不称赞,因为荷蓧丈人等隐士违反了“义”:
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仁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论语·微子第十八》)
意思是:不做官是不义的。长幼间的关系不能废弃;君臣间的关系怎能废弃呢?想要自身清白,却破坏了根本的君臣伦理关系。君子做官,只是为了实行君臣之义。“道”的行不通,早就知道了。
除了勇,其他的如直、忠、信、操守等也都要受到义的制约,否则就很可能失去正确的价值判断。在孔子的伦理学说中,义是人的行为节制机制,它遏制人的恶,并指引人们向善而行。
在孔子之前的《左传》、《国语》中一般把义、利看做是统一的。例如《左传》僖公二十七年载:
“德义,利之本也。”
《国语·周语》中载:
“夫义,所以生利也。”
《国语·晋语二》载:
“夫义者,利之足也。”“废义则利不立。”
其实对于正当的物质利益,孔子也是乐于为之的。他说:
“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论语·述而》)
但他主张物欲应该受到节制:“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论语·里仁》)义和利有统一的一面,因为符合大义的行为,对整个社会而言总是有利的,但是孔子同时又看到了,对于个人而言,义、利常常有冲突的时候,这时按趋利避害的本能做出选择,常常会损害大义,因此孔子提出,在利和义矛盾的时候,应该“义以为上”、“见利思义”。
在他看来,“义”有利于维护社会的整体利益,因而道德的价值要高于物质利益。孔子曾说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意思是,不合乎道义得来的富贵利禄,虽然可以使人得到物质利益的满足,却只如那飘忽即逝的浮云,不值得一顾。
还说过:“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也就是说,为了追求高尚的道德价值,即使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总之,“义”是孔子思想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概念,虽然我们和孔子隔着两千多年的时光,但是理解了“义”的真正含义,就离理解《论语》、理解孔子近了一大步。在我们走近《论语》,走近孔子的过程中,于教授对“义”的解读,多少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小小的迷惑,如果读了这篇短文,能有助您加深对“义”的理解,那么笔者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冕”就是指当官吗(1)
文/申郁文
《于丹〈论语〉心得》的第46~47页,有这么几段话:
孔子很重视日常生活中的礼节。他尊礼,守礼,行礼,并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一种自我修养。
当做官的人,穿丧服的人,还有盲人,路过他面前,不管这个人多么年轻,他也一定要站起来;如果他要从这些人面前经过,他就小步快走,这表示对这些人的一种尊敬。
对有官位的人,应该表示尊敬;对身上戴孝的人,他们是遭遇不幸者,也应该表示尊敬。对盲人,用今天的话来说,叫“弱势群体”,更应该表示尊敬。你不要打扰他们太久,不要惊扰了他们的伤痛,你应该悄悄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这就是一种礼仪,这就是对人的一种尊敬。
上面引文中的第二段,实际上是于丹对《论语·子罕》中一段话的解读。原文是这样的:
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文中的“衰”,也可以写作“缞”,是我国古代丧服的一种。唐代大学问家孔颖达在为《礼记》作疏时说:“衰者,孝子丧服也。”说得很明了。
丧服制度是我国古代丧礼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生者与死者亲属关系有远近亲疏的不同,丧服也不尽相同,大致可以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等,这五个等级,也叫做“五服”。五个等级依次由重转轻,也暗含居丧的期限由最长的三年依次减短到最短的三个月。
文中较难解释的,就是“冕”字。一说到“冕”,大家马上想到的就是“冠冕堂皇”一词,于是也就顺其自然地将“冕”理解为“古代贵族所戴的礼帽”,那么所谓“冕衣裳者”也就很自然的看成是那些“做官的人”了。但细心的读者早就发现了,似乎这样的解释好像不大对头,因为这种解释实在与上下文有些格格不入。
中国汉字有它独特的魅力,当我们在触摸这些先人智慧的结晶之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阅读古文一旦发现有自己拿不准的字句时,一定要勤查字典,或多向那些真有学识的学人请教,万万不可仅凭自己的理解,胡言乱语,如若不然,我们常说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有可能出现了。
其实,“冕”字又可写为“絻”,二者是重文。这个字有两种读法,一是读作“miǎn”,指古代贵族所戴的礼帽;还可读作“wèn”,是古代的丧服的一种,指去冠后以麻布包裹发髻,读这个读音时还可指吊丧人手里拿的“绋”(特指牵引棺材的绳索)。“冕”作为丧服的一种,性质要比齐衰较轻。这样看来,“冕衣裳者”,实际上指的也是那些穿戴丧服的人。
“瞽者”,指的是无目之人,盲人。有人会说,“瞽”还可以指乐师,《诗经·周颂·有瞽》:“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这里的“瞽”指的便是乐师。这是对的。我们常说阅读古文要注意“融会贯通”,说的是要注意上下文意的承接。在这里,于丹把“瞽者”解释为“盲人”,还是可信的。
整句话的意思是说,孔子看见穿“齐衰”的人,或穿戴“絻”的人,或是盲人,孔子一定从他的坐席上起身,即使对方是年少的人也一样;如果孔子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则一定会改步快行。
其实,同是这个意思,在《论语·乡党》中也有提到过:
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者,虽亵,必以貌。
这话与我们上面分析的《论语·子罕》中的那句话意思上很相像。
“狎”,亲近的意思;“亵”,也是亲近、熟悉的意思。《论语》的这句话大概是说:看见穿“齐衰”的人,尽管是平时非常亲近的人,也一定要改变容颜,以表示哀悼;遇见戴“絻”的人和盲人,尽管是平时非常熟悉的人,也一定要变换容貌,以表示自己的不安。
这确实是孔子“礼”思想的表现。那什么是孔子所谓的“礼”呢?
孔子的弟子林放曾经问孔子什么是“礼”的本质,孔子回答他说:
“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论语·八佾》)
孔子觉得林放的问题问得很好,首先便称叹地说:“你问的问题意义很大呀!”接着孔子分析说:“一切的礼,与其表现得奢侈,还不如体现得节俭些;特别对于丧礼,与其体现在那些祭品啊、棺椁啊置办得很好上,还不如表现在内心的哀戚上。”
我们经常觉得,孔子的许多话说得非常的经济,但话的意思却很深远,值得我们仔细的琢磨。
在孔子看来,“礼”从根本上说,源自于人内心的“仁”,将“仁”表现在外在的具体行动上,便是我们所说的“礼”。我们说,某某人的婚礼很奢华,或说某某人的寿礼很节俭。在孔子看来,奢华的仪式太过于浮华,相对来说,节俭的仪式尽管看上去比较粗俗,但却质朴可爱。“礼”可以表现在外物的铺张上,也表现在内心的情感上,比较二者来说,内心才应该是根本和核心,外物只是礼的表象罢了。正因为这样,孔子才说:“丧,与其易也,宁戚。”
关于这种“奢”于“俭”的关系,《论语·述而》里也有很经典的论述:
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孔子告诉我们,奢华了便不谦逊,节俭了显得鄙陋;但是与其不谦逊,还不如鄙陋些。这无疑是对“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的最好注解了。
说到奢侈与节俭,在《左传·成公二年》里记载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
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死了。臣子们开始准备厚葬他,书里记载说:“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我们现在可能难以理解当时决定“厚葬”到底要达到怎样的程度,但直觉告诉我们,这实在太奢侈了。
于是,作者便以“君子”的名义站出来,指责当时为首的两位大臣——华元、乐举。说他们有失为臣之道。认为作为臣子的,应该致力于帮助国君治理烦乱的国事,解除政事上的困惑,甚至为了国家,有时候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极力规劝君主。但这二位大臣,当国君还活着的时候就任由他去放纵作恶,国君死了又为他置办过于奢侈的葬礼,这是在把国君陷于邪恶的境地。他们这么做,怎么能称做“臣子”呢?
这个故事,不仅告诉我们“为臣之道”,还告诉我们这样的道理,就是不合实际的礼节只会招来别人的唾骂而不是欣赏。
与故事里的那两个大臣相反,子游告诉我们说:“丧致乎哀而止。”(《论语·子张》)意思是告诉我们,丧礼只要体现出遭丧者哀戚之情的极致就可以了。
我们知道,丧礼较之其他礼仪往往更能表现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