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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唐晓晓望着丁浩，想笑，可是冻僵了的脸没有给面子，只得干巴巴的说：“这里有天上人间，没有洗手间。”
丁浩笑了，“上车，带路！”
恰逢此时，不远处一枚烟火伴随着一声尖啸直冲上黑得无边无涯的天际，唐晓晓抬眼望去，刹那间她那如夜一般沉寂的双眸中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彩，璀璨而妖异。
车子很快驶离了校园，开上了清冷的大街，昔日熙熙攘攘、车如流水、人喧车鸣的大道上，只余匆匆赶路的长途车辆，车里暖气开得十足，原先冻僵的鼻子也软了下来，唐晓晓抽了抽鼻子，丁浩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她，说：“你不热吗？”
“哦。”晓晓听言先将一圈又一圈绕在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接着把厚厚的羽绒外套也脱了，她面容平静，可她的手心里都是汗，她知道自己不该激动，不该紧张的，可她真的紧张的要命，小时候第一次登台表演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
也不知丁浩看出来没有，只听见他又问：“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吗？”
“你要带我去哪？”好吧，唐晓晓问，问完便觉得自己好像个笨蛋。
“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晚了点么？”丁浩说：“你被绑架了，小姐。”
喔，原来是绑架，难怪会紧张了，这么想着，唐晓晓便笑了。
“哎，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怕呀，不信我会把你怎样是不是？”丁浩问。
唐晓晓把脸转向窗外，还是笑，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呆透了，只会笑什么也不会。
嘿，这不是藐视黑社会么~
吱~丁浩来了个急刹车，唐晓晓依着惯性朝挡风玻璃扑去，惊魂未定，一个身影从旁边欺了上来。
“呀”的一声，唐晓晓下意识闭起眼睛偏过头，双手曲起挡在身前，好一会了却没有别的动静，睁开眼，就见十公分处丁允浩正俯身一本正经的打量着自己，他的眼里有一丝困惑一闪而过，他的手撑在她身后的座椅，温热的气息轻轻的迎面拂来，他并没有碰到她，但唐晓晓却仿佛中了蛊般，觉得整个人都已经被他牢牢困住，不能动弹，甚至不能思考，大脑被如雷的心跳所占据。
眼看着他一点点逼近，她侧过头无能为力的闭上了眼睛，他轻微的呼吸越来越近，开始轻轻撩拨着她的颈侧，唐晓晓只觉得浑身触电般酥麻，大脑不能思考，触感却分外敏锐了起来，他似乎停顿了一下，这样的停顿让唐晓晓有种放声尖叫的冲动，当他的唇隔着她柔顺的发丝就要贴上她的耳朵时，唐晓晓的身体不可遏止的开始发抖。
“我开始后悔那晚放走你了……”他终于贴着她的耳朵，说，“可惜了……”
他触碰到她的刹那，仿佛解了她的蛊，唐晓晓猛地睁开眼睛，胸前的双手用力的推拒着，想要将他推离，却被他一手桎梏住，她越挣扎的厉害，他便越抓的紧，终于，等她不再挣扎他才往后撤了撤，看着她，半响后说，“系好安全带，我们要上高速了~”
丁浩坐回座位，发动车子。
岔路口高高的路牌上写着：距离Y市210公里。
“你可不能睡觉，你得说话，说什么都行，”丁浩拿出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抽的意思，“我他妈三天没合眼了。”
唐晓晓扭头仔细看他，确实，腮上和下巴处冒了许多胡子渣渣，眼里隐约有红丝，可他仍然英俊的要命。
“你抽吧。”唐晓晓扭回头直视前方说。
“不了，车里的烟味不好去，”丁浩将烟放到鼻下使劲闻了闻，“你胆儿挺大的吖，什么男人的车你都敢上。”
……唐晓晓将头扭向窗外，一言不发。
丁浩飞快的从反光镜上看了她一眼，笑说：“就生气了？你再不说话，搞不好我们俩一起玩完，也好，我不吃亏，黄泉路上还有你这个美女作伴~”
“我以前就见过你，”唐晓晓想了想，看着开车的丁浩说：“比那晚还早，大概是两年前，有一天晚上我的包包被抢，是你帮忙追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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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难怪，那晚你一点也不怕我，还一个劲的傻乐，感情以为自己遇上活雷锋了吧？是不是特想以身相许啊~”丁浩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也觉得有趣，“那要是那晚我真上了你，你也不能怨我吧，啧啧，可惜了，大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哎~你怎么头又转出去了，又生气了？放心，我不能动你，兔子不吃窝边草~”
唐晓晓觉得此时的自己比时下台湾偶像剧里矫情的女主角还不如，扭捏做作的要命，可她没办法，在这个人面前她就是做不到坦然大方自在，于是她的狡黠，她的聪慧，她利齿统统都躲了起来，她失去了所有能武装自己的武器，她没有合适的面具来和这个男人调笑，只能缩回厚厚的蜗牛壳里躲起来。
第十七章 先爱的人，一定输
三个小时后，伴随着除旧岁迎新年的爆竹声，唐晓晓在Y市见到了程颖和她的妈妈。
一进门，丁浩对前来开门的程颖说：“丫头，我给你绑来一人，今年的红包可以免了吧。”
怎么也没想到丁浩会将晓晓带过来，程颖惊喜的扑了上去，“臭丫头，”接着对一边的丁允浩说：“不行，今年的红包不但不能少，你还得准备双份，晓晓的你也得给！”
红包？多么遥远的事情了，回想以往过年的时候，家里宾客络绎不绝，每位前来者无一例外的提着各式礼品，往唐晓晓身上塞着大大小小的红包，多则上千，少则也有数百，那个时候的唐晓晓以为这是正常不过的人情世故、同事上下级间的礼尚往来，现在想来，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就是偿还往日收受的不义之财吧。
越过抱住自己的程颖，唐晓晓看到了程颖的母亲，一位端庄秀丽的妇人，五官虽不胜出色，但皮肤光洁细致，整个人看起来仍显得十分年轻，看得出来程颖遗传了她妈妈的好皮肤，只是，程妈妈虽然对着自己的方向在笑，可是两眼却完全没有焦距，难道？
“妈，我同学来啦，她叫唐晓晓，跟咱们一块过年。”程颖欢快的把唐晓晓介绍给程母，并对唐晓晓使了个眼色，原来程母真的双目失明了。
“欢迎欢迎，家里又热闹了，好呀~快进来，快进来，”程母朝她们的方向伸出手，“小浩，快快进来。”
“妈，我饿死了，饺子你们没都吃完吧~”丁浩换上拖鞋迎向程母，亲热的拥住往客厅走去。
“有有有，你不回来，小颖都不吃，”看得出来程母非常激动，抓着丁浩的手不放，“小迪不在了，还以为今年过年就我和小颖孤儿寡母……”
“妈，说那个干嘛？”程颖打断自己的母亲，丁浩则紧紧的反握住程母的手以示安慰。
“好好，不说了，我这就给你们下饺子去~”程母擦擦眼睛，又哭又笑。
唐晓晓是南方人，大年三十并没有吃饺子的习俗，但高远妈妈是正宗的北方人，俗话说年年饺子年年顺，每年年三十，高远都会过来接自己和父亲去他们家里一块吃饺子等待零点钟声，高三那年是自己最后一次在高远家吃饺子吧，那时已经只剩自己了……
热腾腾的饺子，又大又香，皮儿韧馅儿鲜，唐晓晓将头埋在大大的碗里，碗里的热气不断蒸腾，迷蒙了她的双眼，忽然一口咬下去，咯噔一下，咬到一个硬物。
“唔？怎么了？”
一枚硬币，生活甜蜜，大吉大利！ 好兆头！
这天晚上，除了一枚硬币，唐晓晓还收获了两个红包。
程颖陪着程妈妈睡着了才从程妈妈的卧室里出来，在丁浩卧室门口愣愣站着出神，冷不防门从里被打开了，是一身睡衣的丁浩……
唐晓晓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远处接连不断的鞭炮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正想着要不要给高远打个新年电话，房间门就开了。
“晓晓，睡了没？”是程颖，她看见晓晓在床上动了动，“我想跟你睡。”
“没呢，快上来吧。”不知道是不是唐晓晓的错觉，她觉得程颖似乎刚刚哭过，说话带着鼻音。
唐晓晓以为她会对自己说点什么，可清醒的程颖始终还是骄傲的。
“晓晓，先爱上的人，一定是输家，对不对？”她只是这么喃喃自语般问道。
唐晓晓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问自己，只是，爱真的有输赢吗？
原本唐晓晓想既然来了，会好好呆上几天的，哪知道第二天便接连出现了意外。
北方新年第一顿吃的还是饺子，程妈妈早早就起床和面剁馅儿，擀面皮儿的活由丁浩承包，程颖负责包饺子，而唐晓晓跟着现学现卖，可她们俩包的速度还是赶不上丁浩赶面皮的速度，桌子上一下多出来许多白面皮儿。有一种人无论干什么都会显得很帅气，丁浩无疑就是这种人，揍人、发脾气、调情、吸烟，坏事儿无一不做的漂亮，现在连干家事也如此，唐晓晓暗暗叹气，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如何能不爱上？
程颖看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唐晓晓知道还是有些不同了，因为她不再看他，即使她用轻快的语调和他说话的时候，头也是低着的。这么辛苦，做给谁看呢？怕是做给人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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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来者居然是方老师。
“你，你怎么来了。”程颖显然也未料到，很是吃惊。
方老师手里提着大袋小袋，斯文清俊的脸上写满思念，腼腆的望着明显惊大于喜的程颖，呐呐说：“想你……”却在看到程颖身后站着的唐晓晓和丁允浩是，脸立时红了，“……就来了。” 后面半句是含着嘴里说的。
程颖看看时间，不到十点，那他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