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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艘游轮,也是一艘赌船。”顾怀翼笑着看着远方,手搭凉棚,“这种船你哪怕只买了游览观光票,等八点半一到,你再加钱便可以住下,当然前提是你用现金换了大量的筹码,这种船一旦驶离了近海区域,前往公海,泰国政府想插手都难了。”
姬轲峰没有任何表示,他们两人前往白战秋安排的那艘游艇时,顾怀翼却又变魔术一样掏出了游轮的船票,带着姬轲峰便走,原因根本不用说明,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相信白战秋。
游轮在港口附近的海域慢慢行驶着,路过那艘较大的游艇时,姬轲峰看到游艇已经被泰国军警的船只控制住,空中还有两架直升机盘旋,直升机下的探照灯照着船头和船尾,而其他的特警已经登船开始进行搜查,将游艇上所有游客都赶下船进行审问。
码头上,停着无数闪着警灯的车辆,远处还有五辆黑色的suv,每辆车外都站着荷枪实弹的绿十字公司的保安部队成员,这种时候他们插不上手,所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白战秋把他们卖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姬轲峰也担心起唐术刑的安全来,极有可能交易完成之后,白战秋会立即掏枪将唐术刑干掉,随后用特殊渠道离开泰国,接着人间蒸发,许多年后才会改头换面从某个地方出现,那时候白战秋已经不是白战秋了,也许是个商人,也许是个花花公子,也许还是某个国家的政府要员。
要知道,一亿美元可以办成很多事情。
“白战秋够狠,也比较狡猾,但是不够聪明。”顾怀翼用手比作手枪的模样,抬手瞄准码头停靠的那艘游艇,口中发出开枪的声音,又侧头笑看着姬轲峰,“狡猾和聪明是不一样的,单是刑二一个人就可以耍死他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交易肯定不成立,而刑二拿着真正的光盘正朝着小岛出发。”
“你是说刑二早就把光盘换了?”姬轲峰明白了。
“当然。”顾怀翼顺手从经过的侍者盘子中端过一杯香槟,闻了闻又倒进海中,“他不会傻到把真东西给白战秋。”
“箓梦升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他要拿那份名单?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姬轲峰现在关心的是这些事情,既然自己身份已经彻底黑了,不如干脆干到底,把能搜集到的情报都搜集来,虽说不能将功赎罪,但也算是尽责。
“他是药金的掌货,用时下的话来说便是药金这个庞大的异术贩毒集团的ceo,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多大年龄,真实面貌是什么,他每次出现都是用不同的样子,做事目光长远,从不拘泥小事,短期买卖从来不做,传说中这个叫箓梦升的人好几百岁了。”顾怀翼也不隐瞒,姬轲峰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他拿名单是为了换那本他们老祖宗的书,你也看到纸条上的话了,他和我没什么关系,和我姥爷有关系,但具体的关系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和我姥爷是盟友,攻守同盟,药金的人可以在我姥爷的地盘上自由活动,而我姥爷相对的可以得到药金的制毒方法,同时可以利用他们来拓展渠道。”
“听起来你姥爷占便宜了。”姬轲峰冷笑道,“利润怎么分?”
“鸡爷。”顾怀翼靠着栏杆笑道,“我就算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你,你又将这些情报汇总带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指着鼻子骂你在幻想,在胡言乱语……鸡爷,做卧底呢,首先要多看多听,少问,你没有这方面经验,会死得很惨的。”
“顾疯子,你为什么要逼我成为罪犯?”姬轲峰盯着海面低声道。
“首先,逼你开枪杀第一个人的不是我,是那个老中医。”顾怀翼咧嘴笑道,“其次,在今天早晨的那种环境下,你我不开枪,你认为可以活着离开?要活着离开也行,要知道泰国情报部门唯一合作对象就是美国人,美国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诋毁中国,到时候他们会诬陷咱们是中国官方的人,试图颠覆泰国政权,那时候咱们浑身上下长满嘴巴舌头都说不清楚,最后还会被他们灭口,尸体扔进深海永远都找不到,事情也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想不到你还挺爱国的。”姬轲峰摇头苦笑。
“我是中国人,哪怕我现在没有任何国籍,我也是中国人。”顾怀翼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姥爷时常挂在口中的话,也是那群残留下来的美斯乐们经常说的话,所以我姥爷才会在家规中加了一条,如果我妈要嫁人,必须嫁给一个中国人,要是嫁给其他国家的人,他会杀那人的全家。”
姬轲峰摇头道“你姥爷也真够爱国的。”
“还有半小时,船会驶离这个范围,前往小岛的方向,到一定的航线,我们就直接游过去,不过要小心,泰国虽然在这个季节是最舒服的,但是海水在夜间一样冰冷,稍不注意就死了。”顾怀翼笑着开始做着下水前的热身动作,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在海里就算再活动不开,都不要脱下防弹衣,虽然近距离会被突击步枪打穿,但普通手枪还是可以防得住。”
半小时后,游轮行驶到小岛附近,顺海流前进的时候,两人悄然从游轮尾部跳下,奋力朝着小岛的方向游去。
小岛码头处,唐术刑站在那,挥舞着手绢和一个驾驶舢板慢慢驶离的船夫告别,船夫赤裸着全身,抹着眼泪,不时回头看着他,并不是因为离别的伤感,而是因为唐术刑准备偷船的时候,发现这船夫藏在船身底部的私房钱,冒头起来的时候正巧发现船夫被他媳妇儿暴揍,揍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随后唐术刑当着他媳妇儿的面拿了一大笔钱让那家伙送他来这座小岛,当然钱都是从船下面翻出来的私房钱。
船夫浑然不知,他媳妇儿当然更不知道,难得遇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一脚就将船夫踹回船上,要求他好生对待唐术刑这个大老板,否则回来就裹着榴莲把他油炸了。
抱着能多拿点小费的船夫懵里懵懂将唐术刑送到小岛,就在他等着拿小费的时候,唐术刑却把他的私房钱箱子还给了他,还轻言细语教他下次如何藏私房钱才不会被老婆发现,最后还把自己多余的一条保险内裤高价卖给了船夫,同时还剥光了船夫的衣服,留作他用。
船夫欲哭无泪,打又打不过唐术刑,想报警,又担心唐术刑把私房钱的事情告诉给他老婆,到时候他经历的就是人间炼狱。
“您慢哭啊!要保重身体啊,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放心——”唐术刑踮着脚尖在那挥舞着自己的那条手绢,一脸的伤感表情,还自言自语道,“好人咧,泰国的好人真多,果然是神奇的国度。”
唐术刑刚说完,便听到身后有枪支上膛的声音,他举着手绢慢慢地回过头去,高举双手,看着持枪冷眼对着他的白战秋,故作一脸惊喜,还操着东北话笑道,“哎呀妈呀,大哥啊,你咋也来了呢?咋的啦这是?一脸的惆怅?上哪儿玩去了?咋整这么埋汰呢?还拿枪,干哈玩意儿这是?”
白战秋笑了笑,把枪口放低,上前把住唐术刑的肩头,看着海面道“老三啊,陪我看看月亮吧,等着老二和老四回来,然后咱们从长计议,名单没有拿到,光盘也出了问题,咱们不气馁,抱着希望,总会好的。”
“大哥,你整这么客气干哈啊?”唐术刑侧脸笑着,感觉白战秋抓着自己的肩膀越来越用力,自己也不由得侧头去看白战秋的手,再回头的时候,发现白战秋又把枪举了起来,横在自己的胸前,满脸怪异的笑容。
“你大哥我呀,没什么文化,就知道摆弄摆弄枪,在部队里的时候,也因为没文化想报考军校都难,特别是对电脑啊程序啊这些一窍不通,连最简单的游戏都不会玩。”白战秋闭眼摇着头,“所以吧,要是有人把光盘换了,在里面随便加点什么文件,大哥我也发现不了。”
“是吗?大哥你被人算计了?哎呀妈呀!”唐术刑抬手给自己轻轻一耳光,“我……我刚才还误会大哥把光盘换了,害得我差点被对方突突了,我真该死,我怎么会忘记我们发过的誓言呢?情比金坚!这四个字好啊,我改明儿找人纹在下面,软的时候就只能看到‘情坚’二字,等硬的时候就能看到四个字,到时候不管我是尿尿,还是打炮,我都能永远铭记我们兄弟四人的情谊,还有大哥的恩惠!”
白战秋冷笑着看着海面,听着唐术刑在那瞎贫,还未开口说话的时候,唐术刑竟然朝着大海开始“吟诗”“啊——大海!我的母亲,但您又是那么的波涛汹涌,害我不敢接近,不能涌入您的怀抱。”说到这,唐术刑还朝着大海做出拥抱的姿势。
“啊——天空!”唐术刑又将双手高举,“我的父亲,但您又是那么的深奥,害我无法理解,不能凝视您的双眼,但是啊——”唐术刑又一把抱住白战秋,“长兄为父!大哥就是我的亲爹娘!”
说着,唐术刑满眼泪水,对白战秋嚎道“你就是我的亲爹啊!”
白战秋冷笑着,从冷笑变成大笑,一把将唐术刑按倒在地,喝道“唐术刑!别玩了,有意思吗?敢吞老子的东西?你是活腻了,你们都是活腻了!”
唐术刑微微侧脸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战秋,慢慢举起手来,提问道“大哥,你出门忘记吃药了吧?”
“呯——”白战秋朝着海面开了一枪,已经彻底愤怒了,“唐术刑,闭嘴,等着!等着你那两位兄弟,老账新账一起算!”
“喂!什么老账啊!你讲不讲理啊?我们以前认识吗?老神经病,**认错人了吧?”唐术刑在那嚎着,知道白战秋现在不可能杀了自己,干脆变回泼皮无赖的样子。
许久,顾怀翼和姬轲峰终于气喘吁吁出现在海岸边上,才冒出头来,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唐术刑,还有拿枪对着他后脑勺的白战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