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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他用白白细细的牙齿紧咬着嘴唇,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含着亮晶晶的泪水,那么认真地、求恳地望着我,他的眼睛会说话,我一直知道,但这一回,却像刀子一样伤了我的心。
〃哥〃他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扑进我的怀里,抽抽答答,真是的,明知道人家受不了这套煽情的还来这一手,实在是太卑鄙了!
我握紧拳头
最后还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地念叨:〃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莫离,我心中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干脆施起轻功跑到离城十里的南湖来发发疯,不然我真的要疯掉了!
*7*
〃啊〃
快刀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卷起一片青光,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疾如飙风,猛若惊雷,招招紧逼,只攻不守,不给人留半分招架的余地。
这就是我师门绝技狂风刀法,配上我的狂暴性格,就被我给发扬光大了。
刀越舞离身越近,到最后简直如贴身肉搏一般,连自己的飞扬的头发都被刀风带下几缕,四散飞扬。
〃啊〃我大叫一声,高高跃起,一刀当头猛劈,招势虽然简单,力量与所挟内力无与伦比,猛击在湖面之上,激起一道一丈多长、三尺多高的水浪,连漪像箭一般破开湖面,远远地向四周散去,久久不息。
我立在湖边浅水中,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静静地感觉体内真气的流转,心头一片清明。知道自己的功力比一月之前又进了一步,顿时快活起来。
出了一身大汗,衣服反正刚才也弄湿了,索性几下脱光,赤条条跃进湖中,不忘随手将心爱的飞云刀插入浅水中,刀柄恰好没入水下二寸。这么做是为了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随时抓到兵刃,而敌人却无法看到我放刀的位置。因为这个小小的窍门,我已多次躲过了原本可能致命的攻击。
月白风清,湖面微波鳞鳞,白天的暑气已褪去大半,温凉的湖水使人浑身舒爽。
我精神一振,快速在湖面上游了一个来回,再来几个深潜。
随手捉住一条游鱼,我从水面上一跃而起,来个正宗的鱼跃,手一扬,那尾滑溜溜的大鱼被抛出七八丈远,落入荷塘深处,传来轻轻的〃扑通〃一声,我哈哈大笑,正在考虑要不要像那天在山中水潭一样来几个快速横渡,把这南湖的水也搅他个天翻地覆,忽听岸边有人击掌赞叹:〃妙技啊!妙技!〃
我警觉地向声音来处看去,咦,大半夜的,哪里来了这么一群人马?
说是一群,因为我离岸三丈左右,清楚地看到为首一人淡黄长衣,身材修长挺拔,眉目敏利,刚才说话的就是他。靠后一步左右各立一人,左边的是个白衣书生,手里还摇着一柄折扇,右边的人却让我心中一凛。
只见他全身黑衣,黑发,深色皮肤,身无长物,负手而立,却流露出一种惊人的气势,怎么说呢,这完全是我在江湖上拼打多年历练出来的感觉。我一眼看出他的整个人体现出一种极度的和谐,当真可以做到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好危险的一个人!
就气势而言,我见过的人只有我师傅和大哥能与之相当,也就是说,在当今武林,应当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他是谁呢?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我紧紧盯着他,心中估量着交手的话有几分胜算,心中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遇到旗鼓相当的高手是非常不易的事啊。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相信我是可以与他抗衡的少数人之一。
相比他而言,那一黄一白两个人以及后面的十来个随从,都暂时被我忽略不计了。
〃湖中少年,好奇妙的泳技,我家主人甚为欣赏,请上岸来一叙如何?〃白衣书生打扮的人开口说话。
酸,太酸!
我皱着眉听完这句文绉绉的话,瞟了一眼为首的黄衣人,他正笑吟吟地瞧着我,似乎很笃定我会听话上岸一样,呸,我最讨厌人家命令我做事了,横了他们一眼,我一个深潜,再冒出头时已在湖的中央。
〃豁喇〃一声,湖心一轮沉璧似的明月被我冲破,化做满湖的碎银,随波散去,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我的极速横渡。这是我发明的一种激发与加强体能的训练,可以使我全身的肌肉均匀受力,有节奏地练习肌肉爆发力,对于我使快刀极为有利。
南湖是京郊著名的风景名胜,白天游人不少,但三更半夜的还有这么多人来就很奇怪了。况且还有那么一个让我心生警惕的强手。虽然我不怕,可也不想惹麻烦,还好他们恰好没有站在我放衣服和刀的那一侧岸边,我决定不予理睬。
调匀气息,快速从湖心向岸边游去,离岸两丈左右一个倒翻,又向回游,如是三遍。劈波斩浪,如同一条巨龙横过湖面,不过南湖占地百余亩,远比山中小潭大出几十倍,所以无法把湖水也搅得一片沸腾罢了。
三个来回游程已长达二十里以上,稍稍感到一些疲惫,我放松身体飘在水面上,任清明的月光照亮我水淋淋的身体,紧实的蜜色的肌肤闪着光,对于我的身材,我还是很满意的,修长而壮健,没有一丝赘肉,由于我总是脱光了衣服晒太阳游泳,所以身上的颜色十分均匀,在大自然中尽情放松,是我最大的享受之一。
休息了片刻,我一挺身子,半沉入水中,再次向湖边扫了一眼。咦,那一群人居然在岸边坐了下来,还摆开了酒菜,看样子是要把酒赏月了。
最令我生气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在湖岸上转了小半个圈,坐在了我放衣服和刀的那一侧岸边,不由令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考虑了一下,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避过这么多人上岸穿衣,而且已经在水中呆了近一个时辰,不愿多做耽搁,反正衣服是今天新穿的,恰好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不要也罢,不过飞云刀可得拿回来。
主意打定,我测了测距离,向岸边游了一段,故意把水花打得很大,猛然一个深潜,悄无声息地潜到岸边浅水处,伸手去拔刀。
忽然一股大力从水面逼来,我急忙抢身抽出飞云刀,足尖一点,人已斜斜飞出水面,寒光闪过,飞云刀威力所至,护住了身前一丈距离。
稳稳地在水边立住,我定睛一看,袭击我的正是那个黑衣人,他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在水下藏着刀,反应又这么快,险些被我所伤,电光火石之间,他已退后了一丈有余,平板如死的脸上居然带出一丝惊讶。
〃好漂亮的少年!〃
一个惊叹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我顿时大怒!
上一个敢说我〃漂亮〃的人已经在三年前被我修理得伤筋断骨,听到我的名字都要魂飞魄散,自从鬼面之名日益响亮,快刀十一狼也声名鹊起,江湖人看我的时候都目不斜视,〃漂亮〃这个词绝没有任何人敢用在我的身上。
男儿啸傲江湖,凭的是肝胆身手,容貌排在末位。用〃漂亮〃这个词说人,在我眼里简直就等同于懦弱无用!
我恶狠狠地盯了说话的那个黄衣人一眼,他反而微微一笑,负手而立,眼睛放肆地上下打量着我,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
知道他有恃无恐是因为旁边这个黑衣人正盯着我,也知道我全身赤裸在明月下被人看了个真真切切,可惜我真的无法分心去解决他,因为最危险的一个敌人正紧紧盯着我,即使他离着一丈以上的距离,即使他看起来毫无动作,但那种压迫人的强劲气势,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动也不敢动,握紧手中的飞云刀,全神贯注地与他对恃。
一触即发!
〃噗哧〃一声,那个黄衣人居然笑了,款款地坐了下去,拿起一杯酒,说道:〃太平,你吓着这孩子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请他喝酒的吗?过来坐下吧。〃
那个太平一言不发地过去坐下,喝起酒来,仿佛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种压迫人的气势也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起来,如此收放自如,却让我对他的评价更高一层,这样的人在当今武林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是京城人士吗?〃那黄衣人悠闲自得地品着酒,一边问我。看他的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不同于黑衣太平的那种凌厉,却像是久居高位养尊处优所形成的气质。
他喝完一杯酒,才将杯子放下,一旁的白衣书生立即再替他斟满,动作虽然优雅,恭敬之意却表露无疑,这家伙是什么人,我心中疑惑,却并不想追究,转身向我的衣服走去,准备一走了之。
才跨出两步,黑衣太平已直直地挡在面前。
〃移形换影〃 !
我又吃了一惊,这个太平,还真是值得敬佩啊,将移形换影使得这么好的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主人请你喝酒。〃太平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平平板板的,毫无起伏。
〃谢了!〃我头一昂,冷冷地道。也不绕路,知道如果他不肯让,绕也没用,我们就这么直直地对立着,像两根木桩。
〃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缘,我家主人欣赏你精妙的泳技,请你喝酒相交,何必拂人美意呢?〃那个白衣书生从中打圆场。
可惜我向来不好给这种人面子,他们打扰了我的清静,又逼得我赤身上岸,已犯了我的大忌,要不是忌惮那个黑衣太平,我早象喷火龙一样把他们撕得粉碎了,怎容他们如此嚣张!
〃请!〃
黑衣太平踏前一步,手向那两人所坐之处一指。
青光一闪,我已出刀!
别以为我不穿衣服会有什么顾忌,这有什么?我年年在长江边闭关一月苦练刀法,还不都是赤身露体,只不过别人闭关爱钻山洞,而我所谓闭关只是一人在江边荒野之中独居罢了。赤身袒露于天地之间,没有了一切的束缚,反而更容易集中精力,武功提高更快。
眨眼间我已攻了不下百刀,黑衣太平却居然轻松招架了下来,我快他也快,我强他也强,却又不比我更强,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恰到好处,绝不肯白费一分力气,也不落丝毫下风。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他应该也从不了解我的武功路数,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应付得当,只能说他的功夫确实高出我一大块。
他看似空手,却又敢来直接招架我的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