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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哄笑了起来,王励红了脸忙躲到一边去,过一会儿,玉庭拍着允文的肩道:“我们到外面去说话,我前几日得了了茶,让你这个江州来的人也尝尝。”允文忙称好,玉庭领着众人出了园子,善银听了玉庭方才的话,也忙出了园子,自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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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大家都散去了,玉庭自是在席间陪了不少酒,两颊通红,善银扶着他进屋,让他先在外面的榻上,又吩咐春燕去端醒酒汤,却见玉庭忙阻止,自已撑起半边身子,摇头笑道:“我没醉,上回我就答应你不多喝酒,怎么还能醉,我现在特别清醒,我们俩好好说说话,我正有话和你说。”
说完又躺下,目光如炬,闪烁光芒,紧握着善银的手不肯放,一旁的丫头都在,善银想挣脱可玉庭不依,善银只好好说歹说道:“即是要说话,你先放开我,要不让众人看着,这成什么样子。”
玉庭见她是真的别扭,淡淡一笑,却是放开了她,又嘱咐一句道:“可要坐着,不许走开。”
一句孩子气的话,引得善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玉庭涎皮笑道:“我们好好说话,九月初九,他们去登高,今儿是来请我们的,前几日庭宇来过一次也是为了这事,我和他们说了,若是你去,我就去,若是你不去,我也不去。”
善银诧异道:“这是何缘故,你愿去就去,不愿去就不去,何必扯上我,这样倒不怕他们笑话你了。”
“自是有缘故,往年都是和蒋宇他们一道,今年我想带上你,上回许大夫也说了,你要多出去走走,有益你身子的调养,所以你也去,眼看着天气又冷了,你的病怕是又要复发了。”
善银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感动,不好推了忙点头答应了,忽又忆起一件事来,忙问道:“你和允文是怎么回事?”
玉庭一笑道:“也算是一个不打不相识,我和崔允武有旧年积怨,上次去庭宇的府上,第二日原打算回来,可在路上碰上了他,当时我心中也有气,马车互不相让,就动起了手,允文却成了和事佬,最后还是他送我去庭宇府上的。”
善银先是叹气,后又摇头道:“他一向会搅稀泥,又好管闲事,让他撞到了他能袖手旁观才是怪事呢?”
话音落后,玉庭没有回话,只眼瞧着善银,当善银扭过头来看他眼神怪怪的,刚要问怎么了,却见玉庭坐起了身,一把抱住她,善银先是一愣,又见丫头在旁,急着想推开,然而听到玉庭道:“你这么了解他,当日我去江南就好了,就什么也轮不到他了。”
善银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又听玉庭续道:“往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起他的名字,若是提到他,只许叫他崔二爷。”
善银正要说他胡闹,抬头见到玉庭眼里的认真,并无一丝顽意,也不是开玩笑,慌忙道:“好。”听了这个字,玉庭满意地笑出声,心中也落下了石头,愈发不愿意放开善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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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登高,是京中王孙世子必不可少的活动,京城近郊的天柱山历来是公子仕女们常去的地方,以至于山上的设施都比较齐全,平日香火不断的天祝庙更是为天柱山增添了人气,这一日,整个天柱山都是熙熙攘攘,游人如织。
往年,重九登高也就玉庭他们七个约好一起去,可这回天缘凑巧,约好去的人竟超出往年许多。
张玉延回京述职,待在府上无事玉庭就把他拉了过来,说这事的时候向成达和向成逸刚好在一旁,也就凑了个趣。
李竟源借着重九回京探亲,他一向与王志交好,又是王志的妻舅,便也跟着过来了,而雨玲好凑热闹又跟着李竟源一道来了。
崔允文武带上了赵翼德,赵翼德听说能带女眷,就把风荷带上了,明意拉上定王明旭,明旭又带上了宠妾出烟。
允文带上如梦,玉庭带上善银,庭宇带上瑶瑛,徐湛带上了桃叶,若平带上了玉清,王励好说歹说,终是把自己的媳妇允菁说动,也带了出来。
那日去的人都齐全了,队伍浩浩荡荡的,山脚下的车马顶盖如官员出行般壮观,那日聚会的场景热闹非凡,饮酒作诗,文人雅士之趣尽显,当时情景,后有徐湛所作的一篇《毓彦山庄序》为证。
序云:
建新二年,癸酉末秋;天地得法,正合时宜;众人携同,重九登高;
天柱山南,毓彦山庄,依山川巍峨之秀美,吸钟灵浩然之正气;
京中廿四人,齐一时俊美,南北相望,文武兼备。
酒宴已开,坐列有序,欣然有色,欢娱不拘,慕古人之风雅,聚今朝之畅游。
才子赋诗,俱成潘陆文章,仕女咏絮,竟有林下风韵;
是时,兴致正浓,书笺成堆,珠玑问世,不让古人;
忆往昔,魏晋风骨,竹林已成旧事,看今朝,天朝风流,天柱俨然独秀;
俯仰天地间,人世代谢,往来古今;
沧海一粟,白驹过隙;若得半日浮生,当享杯中美酒,
抛开富贵名利,俗世凡物,乐得随心所遇,随遇而安;
如此得缘,一切作罢;
今效法兰亭,故作此序,附录诗文,以兹永怀。
第四十二回:庶女婚姻
更新时间2011…12…23 0:33:17 字数:2375
天柱山登高回来后不久,崔允文就准备离京回江州,他和六姑娘玉菁的婚事也订了下来,两家交换了年庚八字,只待他回江南后禀明祖母一切,来年就可进京迎娶。
张府阖府都赞同这门亲事,唯有六姑娘的母亲冯姨娘不满,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要远嫁,当日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顿生怨怒,只是在老太太的正房不敢多言。
此刻在宜筠院内,六姑娘待在姨娘的房里,姨娘大约是说了六姑娘几句,六姑娘一言不发坐着发呆,姨娘瞧她这模样心中便来气,对着一旁的黄嬷嬷道:“你也给我说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生了个女儿跟没生一般,同样是女儿,你看看五姑娘,聪明伶俐,一家子都喜欢,老太太疼到心坎里去了,什么事都能由她自己做主。”
说着顿了顿,生气地指着六姑娘又道:“你要是能嫁在京城,常回来我也有个盼头,如今倒好,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这样没用的东西,当初还不如不生。”
六姑娘听了,依旧垂着头,脸上毫无表情,黄嬷嬷瞧着心疼,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忙劝着冯姨娘道:“姨娘就别生气了,这事说到底其实也怨不得我们姑娘,那回的事是老太太定的,好在听常福说未来姑爷比向府的向成逸少爷还强些,也算是我们姑娘的福份。”
冯姨娘摇头直哼,黄嬷嬷只得又道:“再说了江州是个好地方,凡去过那的人回来直说好,若将来六姑娘过去安顿好了,少不得接姨娘过去瞧瞧,这也是姨娘的福气呀。”
“这福气我也不想傍,大凡她是个儿子,我就是不比元代音,也比房琦新强些,那日二奶奶问她意思的时候,她是坐在那半天不吱声,想当初我不比五姑娘那个死鬼的娘差,怎么生了这个畜生就差了这么远,我最恨她这闷性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冯姨娘不但听不进黄嬷嬷的话,反而一顿数落。
原本今儿黄嬷嬷过来,就是有事求姨娘的,谁料碰上冯姨娘在动肝火,现下越劝反而越厉害了,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却忽听见六姑娘淡淡道:“即是这样,当日姨娘就该把我送给太太,姨娘心里应该是明白的,五姐姐如今这么好命,难道不是在太太跟前长大的缘故。”
六姑娘这话语气虽平缓,便句句直扎冯姨娘的心窝,直指痛处,何况从小没见到她这般顶撞自己,不承望她说出这样气人的话,登时怒急攻心,直站起来指着六姑娘道:“好,听你这话,是怪我当初没让你攀上高枝,你如今除了没用外,还忘恩负义起来了,现在你就滚出这院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攀上谁?”
说完就要来拉六姑娘,六姑娘还是坐着不动,冷眼瞧着姨娘,黄嬷嬷瞧着姨娘正在气头上,而六姑娘的倔劲又上来了,何况冯姨娘那脾气一向来去如风,喜怒无常,忙上前拦住冯姨娘劝道:“姨娘请消气,姑娘远嫁他乡一定是舍不得姨娘的,为这事心中本来就不舒服,又被姨娘方才一说,才回了一句,姨娘就当是小孩子,不予理论就好了。”
冯姨娘倒是没真上前,却是捶心掏肺地干嚎起来,直说自己命苦之类的,黄嬷嬷只得让莺妮把六姑娘带出去,自己拉着冯姨娘到一边坐下,多说些话劝劝冯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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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六姑娘出了院子,莺妮早就见习惯她们母女俩的斗气,刚要劝劝,却听六姑娘叹道:“离了这也罢,从小她就恨我是个女儿,以后她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莺妮听得明白,不由心中一叹,却还是劝道:“姑娘何必这么想,姨娘说是恨你,其实也是恨自己,奴婢说句不当的话,姨娘是在气当年不过是一样的人,如今却是天壤之别,而整个宜筠院就姑娘一个亲近的人,如今老爷也不大来这院子了,别的人来的就更少了,姨娘不说予姑娘抱怨,又能与谁抱怨?”
六姑娘心中虽是认同莺妮的话,可却只是摇头,并不愿再说话,行到回廊栏杆边上坐着,仰头望天,又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莺妮素知她的脾性,只好待在一旁陪着。
忽然却见五姑娘带着丫环走了过来,人未到,笑声已远远传了过来,大约是在和丫头们说笑,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待人走近,大约是见到六姑娘又在望天,匆匆上前几步,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又坐在回廊上发呆?”
六姑娘恍过神,瞧着是五姑娘,忙起了身有礼地唤了声五姐。五姑娘上前拉着六姑娘的手笑道:“六妹妹前些日子见喜了,姐姐还不曾给妹妹道喜,就今儿补上,希望妹妹不要见怪。”
六姑娘见她满脸含笑,神采飞扬,有羡慕,也有自卑,又想起先前娘亲说的话,漠然道:“有什么可道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