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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儿立即明显地表现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想着那个七爷一向板着脸,半天不说一句话,她心里就害怕,若不是见着他对自家姑娘好,她宁愿有多远离多远,可偏生见善银还能和他说说话,自然更是没法子做到这一点。
古春带着人忙碌一番,方领着人出去,桂儿忙笑着道了句:“辛苦了,一大早的过来,要不喝口茶再走?”
“不了,我们家爷急着出门,我还得赶回去,姑娘若是要谢就谢我们家爷,我这只是替爷办事。”古春忙回,眼神却瞧着善银,希望她能说句话,自己也好回去带给屋子那位。
善银虽不明白今日怎么不亲来,瞧着古春的意思还是开口道:“他选的琴,自然是好的,我今天在屋子使使这把新琴,晚上,若是他回来早,我会去和他说说情况。”
“那好,那就好···”古春大约是想着自家爷会满意这句话,唯唯喏喏地笑着离去。
晚上,文正刚从外面回来,一进行馆,就听里面流畅的琴音,是从善银住的那边传过来的,于是忙弃了萧子言他们,自己顺着琴音走到了行馆的另一边。一路走着,只有古春跟着,赶到善银屋子门口停了下来,怵在那里。
静静听着,仔细听着,不难发现这就是他前几日弹的曲子,这也是自己补的一首早已失传的遗曲,虽弹过几回,却从未教过别人,而世间能有人这样天赋的,第一个他想到了她。那日雁子楼他可是亲眼所见。
虽说曹容在曲艺方面有极高的天分,能经常与自己参详一些古曲,但也比不过她。
文正还在恍神之际,门却是开了,原来曲子弹到一半就停了,只听青儿诧异道:“七爷来了,怎么站在门口。”
说话之间,善银也走了出来,文正瞧着她,有些慌乱道:“一回来,听着你这儿传来琴音,就过来瞧瞧。”
善银倒是笑道:“这首曲子是前两天听你弹过的,中间有个地方还转不过去,每回弹到中间就卡住了,正好你回来了,不如教教我。”
“好。”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文正没有再多的话,跟着进了屋子,一切是那样的平常。
进屋后,屋里焚着清香,格外恬静,让人生生不忍打破这份宁静,文正瞧着桌上托盘里的水果,愣了一下,也仅仅那么一下。
回头善银立在琴旁候着他,文正缓缓走了过去,到琴架旁坐下,右手拨弄琴弦、左手按弦试音,五指修长如白玉,一托一吟间,曲调溢出,一擘一猱音律婉转。瞧着眉眼放松,显得格外柔和,正是眼中公子才情如诗,耳畔琴声清新悠扬。仿若只是这人,只有这曲。
“刚才那个音太高了,在那之前应该转音了,接着下去才能顺畅。”文正说完抬起头看向善银,善银瞧着他转过眼,才恍过神。
那双眼此刻清明通透,不敢直视,忙转过头,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勉强笑道:“前面引人入胜,中间入了神,谁还会记得那么多,也只有你通得多,才不会左右,我想着那个地方开始,后面是多半是你补的,不如改了倒好。”
文正听了这番话,心头一个激灵,从天灵盖直往胸口窜,一阵又一阵欢喜,眼中璀璨如繁星般,流光无限,千百年来也只有伯俞伯牙与钟子期,右手搭在琴上,左手挑了一根琴弦,才能遮掩捎带过自己的慌乱。
看着他不动声色,善银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忽听文正道:“后面的确是我补的。”又恢复了淡然自若,顿了顿又道:“那个高音却是原遗谱记载的,这个就是无法改的。”
“偏前人的就不能改了,只要不符合常理,就能改,难不成你还是墨守成规的人。”善银的这话,有半分是较真,有半分是玩笑。可文正却是较起了真,他于这事上除了一向追求精益求精外,保存原汁原味,容不得半分虚假。
这会子,他蹙着眉道:“名曲之所以得以千古流传,就因为它不合常理,你若以常理去论,那就是把他庸俗化了,而经典之所得以久经不衰,就是因为它所在的高度,是旁人难以企及的,若是世人皆能唾手而成,那还有谁在乎。那个高音,对于平常人可能是难事,于是只怕是多练几遍就能成的事。”
这番道理是新鲜,然而,对于善银,更重要的是后面一句话,惺惺相惜莫不如此,自已爱乐成痴,素有痴名在外,听了夸赞自然是不少,却从未有这句话这么中听,笑开眼道:“不为别的,就为最后一句话,我也该好好练习,只是得劳烦你这个师傅得辛苦几日。”
说着这话,善银眉梢眼角藏风雅,玉音笑颜添流光,让文正移不开眼,一时间,只盼流年不转,此刻,但愿天长地久。
直到青儿端着茶进来,有了声响,两人才恍过神来,瞬息都慌了手脚,忙移开眼,好一会儿,才云淡风清,两下心头却又各怀心思。
回头且说京里,自从张玉庭向家里提过要娶天香楼的水莹姑娘遭到太太的强烈反对后,张玉庭几乎很少回家,没日没夜都是待在天香楼,任何人的劝说张玉庭都听不进去,最后,太太不得不想法子干涉这件事。
趁着这一天玉庭去大姨家贺寿,太太便私下里吩咐二少爷玉庆,让他去天香楼把水莹姑娘接入府中,她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唆使玉庭这般荒唐。
初见水莹,太太也是吃惊,没想到是如此端庄的女子,进退有礼,姿色仅及玉庭跟前的二等丫头,与玉庭房里人香梅和迎雪自是无法比。
太太遣退了其他人,盯着水莹瞧了好一会了,先前准备的责备与质问的话一句也说不上来,半晌方道:“没想到天想楼还有你这样品格的女子。”
水莹听了,依旧低着头,自今儿嬷嬷让她出来,她就满心忐忑不安,这会子听了太太说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
只听太太又续道:“若你是出身在高门大户的人家,以你的品格,我不反对玉庭娶你,可你偏偏沦落在那样的地方,我没办法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水莹听了,心中自是打了一个寒颤,知道太太是等着自己回话。思忖着道:“水莹自知自己的身份,也劝过四爷,水莹自幼父母不详,落入风尘,自是此生无奈,只是,三年来四爷对水莹关照有加,水莹只想陪在四爷身边,并没有其他奢望,还望太太成全。”
太太盯着水莹,水莹看着地面,她的表态,太太是喜欢的,太太沉吟半晌方道:“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孩子,若是以侍妾的身份进府,我和老爷,甚至于老太太都不会反对,但现如今,玉庭如些执傲,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些胡闹下去,你若对他还有几份情份,我想你也不想他成为笑话。”
水莹有些惶恐地跪下了身子,看向太太道:“水莹知道是如此,现如今只有求太太想法子,可我也劝不了他,每每一劝,他就生气,只要能劝他回心转意,水莹做什么都愿意。”
“好,”太太甚是满意水莹的表态,亲自扶起了水莹,水莹却是满是不安,眼睛只敢瞧着地面,太太又道:“你起来,若果真如此,你就放心,我自是有法子,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着拍了拍水莹的手。
看着太太满脸和蔼的堆笑,水莹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太太如此好相处,心中就是有再多的不解,不明白,此刻,也是得点点头应诺。
只是此刻,水莹不知道,她这一点头,竟是错得隔了好些年,也错过了好些事。
第十六回:王谢堂前,飞燕无踪
更新时间2011…11…14 0:32:58 字数:3793
张玉庭从大姨家回来,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去天香楼,刚到门口,头一遭遇着赖嬷嬷在天香楼门口候着他,递给他一份说是水莹姑娘给他的信。登时,玉庭一愣,接过信,心里倒觉得好笑,也没注意我赖嬷嬷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打趣道:“我人都来了,还递这唠子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我的面说,你说我是看了信去见她,还是去楼上她房里看信。”说着话,好看的眉眼望向赖嬷嬷,等着她回话。
赖嬷嬷硬着头皮,不自然地笑道:“回四爷,前两日水莹姑娘已经自己赎身离开天香楼了,临去时,他让我把这封信转给四爷。”
“你说什么,你说水莹离开了,她能去哪,嬷嬷在拿我寻开心吧。”玉庭犹不信,瞧着嬷嬷笑得那般自在。
赖嬷嬷见他不信,急切道:“水莹姑娘真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四爷若不信,可以看看姑娘留下来的信。”
赖嬷嬷神情认真,玉庭只觉得心头被突然拍了一下,急急打开信,只有几行字:
启信愿君一切安好,不忍生别,故此不告而别。妾身生年不详,自小无依,飘泊流离,承蒙公子垂怜,几年照应,始知情意,终将铭记于心。此番离去,无怨他人,惟愿公子承接家业,孝双亲于膝下,联姻两姓,娶娇娥于身侧,方能中馈不乏,琴瑟和鸣,届时,山高水长,相逢有期。
盼为珍重,水莹留字。
玉庭的脸慢慢地沉了下去,瞳孔收缩的厉害,再抬头一副要骇人的表情,赖嬷嬷瞧着心里直发毛。“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了。”这句话一字一字吐出来,听来却是格外的阴森森。
赖嬷嬷饶是见多识广,也知这些世家公子的从小娇惯的脾气,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小时候在京里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虽说大了收敛了些,终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到这,心里打了个寒颤,不安道:“昨日儿下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赎银和信还是她浱人送来的。”满是小心翼翼。
玉庭把手中的信纸都捏得皱巴巴的,不管不顾,直接往里走,急急地往楼上水莹姑娘住的屋里去,赖嬷嬷忙得跟上,推开门,一切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唯有那个人不在了,那张脸不在了。
玉庭在里面寻了一圈,脸上尽是挫败,眼里更是灰蒙蒙地一片,心里更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