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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完，连着平日里最矜持的秋屏也抿了抿嘴，更别提其他人了，玉庭的脸也瞬间涨红了，猛抬头横了佩芸一眼，见众人都笑了起来，忙掩饰道：“是封面错了。”
说完起了身，“你们不必跟着，我去正房看看她。”竟只是吩咐，丢开书就离开了屋子。
秋屏瞧着玉庭远去，回头对着佩芸道：“他到底是爷，你怎么也和桂儿姐姐一样喜欢使坏。”
“好姐姐，这可不怨我，我只是说实话罢了，四爷待在这里也是魂不守舍，不如让他去正房安安心。”
佩芸说完，也往外走去，秋屏也只好带着众丫头出去。
善银坐在妆台前让杏儿给她卸头发，从镜子里看到玉庭走了进来，忙对杏儿摆摆手，杏儿以为是弄痛了善银，正要开口问，不料听到桂儿道：“四爷回来了。”
杏儿忙转过了身，请了安，善银只略顿了顿，还是转过了身，瞧着玉庭呆呆地站在帘子旁边，一双眼定在善银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桂儿和杏儿都是机灵人，一瞧这阵势，悄悄的退了出去，善银和玉庭仿若没看到一般都没有吱声。
“别站着了，坐吧。”还是善银出了声，回过神来移开了眼。
玉庭瞧着她撇开眼，也缓过了魂，到一旁的软榻上会下，“可算愿意回来了，气可消了？”
善银望了玉庭一眼，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我又没生气，哪里需要消气，我只是上山瞧瞧风荷，觉得水月庵安静，又想和风荷作个伴，就住了一段这些时日。”
“这话我却不信，”玉庭却是轻笑了一声，起了身，站到善银面前一把把善银搂到怀里，又半屈了身子，问道：“可有没有想我？”
善银没有推开玉庭，把头埋在玉庭怀里，没有说话，闻着熟悉的气息，伸手揽上了他的腰，耳畔传来玉庭清润的声音，“我天天都想你，晚上梦里全是你的影子。那天，常侍回来和我说，你要在山上住几日，我就知道你生我的气了，这些日子有好几次想你想得忍不住要去瞧你，可我怕你不愿意见我，只好在庵堂外站着，不敢进去。方才回来，蕙芸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不过，幸而你回来，真好。”
说完，又把善银往怀里搂紧了几分，似怕飞走了般。
善银听了只觉得欢喜不已，想着他在庵堂外面站了几夜，心一时软了下来，一直压抑的怨念也似找到了闸口般，倾泻而出，“我是生气了，谁让你自作主张，不顾我的感受，还特意气我，谁知道你是有心还是无心，弄不好你就是成心气我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一下一下捶着玉庭的背。
小拳头一下下落下，玉庭倒是不觉得痛，只是担心她的手，又瞧着善银眼眶里的泪珠急急滚了下来，竟是慌了起来，一边替她拭去眼泪，一边急急分辩道：“我当时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想用那个缺思量的法子，快别哭了，你若要解气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哭了，我心都让你哭得全乱了。”
善银眼泪还是往下淌，只是手上的力道却是加了几分，口中不停喃道：“你就会惹我生气，每每我不要你了，你又说好话来哄我，甜言蜜语的，让我舍不下，好一阵，不好一阵，只凭着你喜欢。”
善银这般说出来，玉庭心里却是放下了，能说出来就好，抚顺她的怨气，只捡着话好好只她。过了好一会儿，善银的低泣声才止，也许是累了，连手上的拳头也放下了，只是倚在玉庭怀里。
玉庭还维持着半蹲着身子的姿势，不停地亲吻着善银的脸颊，又柔柔地抚顺着善银的发丝，嘴里全是小情小意地哄着。
屋里的动静愈发小了，外面进来的脚步声就明显了起来，人却是在帘外停了下来，玉庭略蹙了蹙眉，转过头望了一眼，不是别人，却是桂儿，只好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桂儿没有抬头，“回四爷，含清阁姨娘打发人过来，说是晚上肚子不舒服，让四爷过去一趟。”声音中有着透着几分清冷。
玉庭听了心里诧异，皱了一下眉，忽地感到怀里一空，忙回过头，却是善银从自已怀里挣脱了出来。一时间，玉庭只觉得善银的整个神情都变了，似正在离自己远去。
不错，正是那分清冷，把沉浸在柔情中的善银给唤醒了，心中的柔软一瞬间又裹上了一层铠甲，变得坚硬起来，打乱的思绪越发清晰起来，才记起，今日下山时答应太太的话。
“你先派人去请大夫给姨娘瞧瞧，我和四爷有事要说，等会儿四爷就过去，你先去传个信，别让姨娘等着心急。”
第八十七回：倒塌
更新时间2012…5…7 23：47：52 字数：2096
在善银的印象中，玉清一直是安分守纪，性子温柔和顺，想到这，不免看向玉庭，玉庭瞧着她眼里的猜疑，甚至有几分质疑，虽有些恼火她不信任，却还是忙道：“打发大夫去瞧瞧就好，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无用，以往都没什么事，大约今日凑巧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这话是对外面的桂儿说的，更是对善银说的，善银垂下了眼，桂儿忙着答应着出去了。
待人走远，善银推了推玉庭，自己起了身，到窗台边伸手打开了窗户，刚入夏，一阵阵风习习吹来，清爽宜人，善银喜欢这样的天气，只在这种天气，她在屋子里才能肆无忌惮地打开窗户。
瞧着善银望着窗外，又不说话了，整个人又带着一层疏离，与先前的神情完全不一样，玉庭估摸着她又变了一重心思，忙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善银，善银有些微地挣扎，玉庭却是牢牢地不放，“我真错了，错得离谱…”
来来回回就这句话，这个时候，玉庭怎么也不会说出来，当时萌生过继孩子的事，是缘于某人有次酒醉后吐真话，第一回深刻地体会到酒后吐出来的不一定是真话，可能是怨言。
“这两个月我都是待在杏林轩，每天按时回家，除了和庭宇他们几个集体聚聚，哪都没有去。”
碎碎叨叨地念着，善银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心神，似又出现了摇摆，却又想到太太肯请的表情，让她顾全大局，代嫁的事，不能声张开来，让她好好想想元府的名声，顾全祖母的私心。
微微摇摇头，迎着轻风，一阵阵凉爽，似乎浇熄了脑中升起的一小撮火苗，定了定心神，道：“别再和老太太犯拧了，老太太一向疼你，明儿好好去老太太那，向她老人家道个歉，认个错可好。”
“我没和她老人家犯拧，老太太从小疼我，我只是想让她老人家这回也疼我一回，依我一回罢了。”
玉庭显然不喜欢善银过问这事，不禁蹙着眉，都快拧成一条线了，善银身子微微有些轻颤，忙转过身，瞧着他发愁的表情，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冰凉的手指划过，玉庭没有躲，反而多了几分心疼。
时间没有停下来，漆黑的夜里，只有屋里的灯光，燃烧灯芯发出斑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打破这夜的宁静，善银只觉得整颗心似吊在半空中，仿佛正跨越着一段段高低起伏，恒久的等待。
“老太太疼你，自是为了你好，这回事的，老太太既然这么坚决，就别再和老太太犯气了，依了老太太可好。”
善银这话说得平缓，尽量一字一字地都飘进玉庭的耳中，玉庭不敢置信，中觉得搂着善银的手微微松了一下，也只松了一下，又抱着几分侥幸的心思，“你出去了这些天，大约还不知道老太太这回要求的事，就别理会了，等过会子我去找舅爷爷，求他老人家帮我。”
玉庭说完，似坚定了几分信心，不觉手上又紧了几分力道，善银想挣脱，却是挣不开，索性放弃了，“五妹和我说了，太太今日去接我，也和我说了。”
“你放心，我不会答应，那是老太太的心思，我一直就没有这份心思，我曾应允过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别人的。”
玉庭心里最后一丝安慰被打碎了，不禁惶惶不安，双眼透着紧张望着善银。
对上这样的眸子，想起太太的那双眸子，闪着同样的紧张，还有期待。善银撇开了眼，“你也曾应允过我，什么事都依我，若是这事，是我希望的，你可愿意？”
说完这话，善银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不敢去看玉庭，背上的手移开了，腰两侧的胳膊松开了。一声轻笑声穿入了耳中，却有一种穿透耳膜的威力。
“你真希望，希望我顺了老太太的意，不再置气了。我是说过，只要你说的，我都依你，但是你真确定要我娶平妻？”
说到这里，忽然伸手握住善银的削肩，捏得生痛，善银却仍是转过了脸，玉庭伸出一只手扳过善银的脸颊，眼睑垂了下来，遮盖了所有的眸光，脸上毫无表情，玉庭怎么瞧，人就在眼前，却是瞧不真彻。半晌，当耐性一点点耗尽，善银伸手拿开了玉庭的手。
几不可轻微地点点头，“只要你对我好，我信你。”
心中承载着信念的那座塔呼啦啦地倾倒了，玉庭摔开了善银，退了几步，喃喃道：“你信我···”望向善银的眼神愈发的深，却也是愈发的冷冽。
“原来你回府是答应了太太，答应太太劝我的，所有人劝我我都不意外，唯一你，呵呵，真没想到，你会劝我，我为了让你安心，许了你这辈子不再娶别人，最后竟是你不要，你不要。”
一句句地说，一步步地退，话完了，人也退到帘子边上，玉庭碰到一根珠帘，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气扯断了，珠子应声而下，滚落开来，也惊动了外面的丫头，赶了进来，瞧着善银呆呆怔怔地立在窗口，玉庭两眼猩红，一脸骇人，都不敢进前，正要悄悄地退出去，不料玉庭却是突然转过了身，往外冲了出去，任谁也不敢拦。
桂儿忙进去，扶着呆愣的善银到榻上坐下，也不敢问话，只让喜儿带着人收拾屋子，又让杏儿找秋屏去劝劝玉庭。丫头们只道是主子吵架了，个个都不敢吱声，连着大夫进了院，去含清阁也是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