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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非真 by:小十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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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马佳人,儒衣侠客,铁明忍不住赞叹起来。「司徒大少爷与那位宫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白兰芳听了心头一滞,咬着唇垂下眼帘,在衣袖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捏得紧紧。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护送马车的侍卫都下马休息,为了令沉重的气氛轻松一点,铁明指着窗外。「兰公子,何不到外面去舒一口气?」 
  白兰芳摇头。「我想安静下来,你自己到外面去吧!」铁明梢一迟疑,但见他已经垂下头去,不再理会自己,只得肃然退下。 
  敛下密睫,漆黑杏眸呆呆地看着指尖上光滑透明的指甲片,心中酸酸苦苦的感觉无法挥去。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壁人,那他又算是什幺?自那天与司徒信陵在崖下脱险后,他们在客栈中休息了两天,方拔身南下。 
  不过,这两天来,司徒信陵竟然连一次也没有到厢房去探望他!他不是说喜欢他的吗?但是就对他不闻不问,这算是什幺?还是……只要一上崖,司徒信陵就将那几天的亲昵倾爱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黯然之际,马车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起初白兰芳以为是铁明回来了没有加以理会,直至庞大的阴影将他笼罩。 
  「兰贤弟,在想什幺?」独有的沉着的嗓音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单膝蹲在他身前的人依然是一袭栏衫,衣领、袖口绣以青蔓,头发简单地以青巾束成髻,唇角噙着一抹充满魅力的浅笑。 
  深刻俊朗的脸孔,宽肩虎背英姿飒爽的身形令人炫目,刹那间白兰芳无法直视地眯起了圆润漆黑的眸子。 
  司徒信陵柔声说。「听铁明说,你的手被热茶烫伤了,伸出来让我看看!」说罢,便自然而然地执起他的手。 
  你还会关心我吗?白兰芳在心中暗气,意欲抽回手,但是,柔和而坚决的力量却令他无法挣脱,只得看着司徒信陵的手拉开覆在手背上的火纹锦袖。 
  「果然红了一点。」将柔夷捉在掌心,深沉的瞳仁心疼地注视着他发红的肌肤,就如一张白纸被不经意地泼上朱砂,破坏了其上洁白无暇的色彩。 
  无视白兰芳想把手抽回的动作,司徒信陵取出一瓶膏药小心地涂抹在他的手背,并柔声问。「到底发生什幺事了?在生司徒大哥的气?」 
  冰凉透心的感觉,还有司徒信陵俊脸上明显的关爱神色,总算令白兰芳舒心下来,微启唇瓣欲言之际,却不经意地看到马车外宫翠影俏丽动人的身影,他有如被刺伤了似的,睑色一沉,别过头去。 
  他的神情动作早入了司徒信陵眼中,他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过来,深刻的五官立时笑得漾开。「难道我的好贤弟是在吃醋吗?」 
  他的嗓子并未刻意放大,但已令白兰芳端丽的脸孔霎时泛起遍天红霞,羞赧的同时又有无边的惶惑。 
  司徒信陵执着他的手跪在地上,柔声说:「翠影是我舅父的女儿,我俩除了表兄妹关系外并没有别的,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听了他的解释,白兰芳未感欣喜,神色反而更加惶惶不安。 
  他的情绪变化果真表现得如此明显吗?为什幺他要为这人心思忐忑,不安嗔愤?为何要在意他身旁有佳人作伴,疑惑不解又于隐隐中早已明了的答案,令雪色的指尖簌簌抖动。 
  留恋他的温柔,喜欢他的甜言,讨厌他陪伴他人,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胸口汹涌翻腾,令白兰芳胆战心惊。 
  不过是在崖下相处的几天功夫,自己对他的依恋竟已变得如此深刻。 
  司徒信陵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不安,只蹲在他面前,扬起眼帘,以一双柔情款款的眼睛凝看莹白如雪的脸孔。 
  深深吸一口气,白兰芳只觉无法喘息,亦不敢直视眼前的司徒信陵,只得紧紧地闭上眼帘,透过薄薄的眼皮,可以看到下面浑圆珠子的抖动韵律。 
  感到他的惶恐,司徒信陵不解地伸出指头抚上颤动的眼帘。「怎幺了?」饶有趣味地以指尖在卷曲抖动的睫扇上轻轻拨弄,白兰芳始终紧闭眼帘,相应不理。 
  司徒信陵勾起唇角。「你再不理我,我就要亲你了!」凑近头,贴在白兰芳的脸颊上轻轻吹气。 
  湿热的气息吹拂脸颊,白兰芳吓得睁眼,身子急退,腰身却被健臂勾紧,司徒信陵飞快凑前,厚唇迅捷地压在淡色的唇瓣上。 
  白兰芳起初还以手捶打他的胸口试图将他推开,司徒信陵紧紧搂着他不放,灵巧的舌头纠缠侵略,牙齿轻扯咬吮丁香小舌,厚唇不断转动角度摩挲娇嫩的唇办,熟练的吻技带来一片炽热,不一会,白兰芳便手脚酥麻,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 
  搂抱绵软的身躯继续深吻半晌,司徒信陵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唇,只见亮闪闪的银涎沾在红肿的唇边,衬着透白的美肌,蓝眼灼灼如火,以手托起红粉霏霏的双颊,轻轻摩挲。 
  白兰芳被吻得满脸通红,依在他强健的怀抱中细细喘息,奸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才挥手推开他。「摸够了没有?」 
  「不够!永远也不足够……」在沉着柔情的嗓音中,白兰芳呆了,眸子痴痴地凝看司徒信陵深邃的眼睛无法栘开。 
  轻巧地将白兰芳修长的身躯抱到膝上,两人就此以相贴的姿态坐在软垫上相相凝望,默默的情意交流,这一刻似是永恒,无人愿意首先打破这一份宁静。 
  直至司徒信陵的贴身仆人小五走近车窗下。「大少爷,我们要起行了。」 
  深沉的眼睛内飞快掠过一抹不悦,司徒信陵抬头,却见小五满脸无奈地朝他打个眼色,深沉的眼神立即醒悟地越过他,看向不远处躲在树后紧张地探头窥觊的宫翠影。 
  勾起唇角,俊睑上浮起冷冷嘲笑,司徒信陵反手将在他怀中不安蠕动的白兰芳搂得更紧一点,对小五道:「我有事与兰贤弟说,你替我牵马上路吧!」说罢,便再也不看他一眼,垂下头以指尖逗弄白兰芳羞红的脸颊。 
  小五应是,肃然退了开去,白兰芳在羞涩中偷偷勾起眼角看去,只见小五退到树下与那宫翠影说了几句,气得她在原地跺脚,却不敢走过来质疑。 
  从一见面就对她印象不好的白兰芳暗暗高兴,唇边不知不觉地灿起阳春笑意。 
  这时马车已再次驾动,铁明没有上车,想必是不欲打扰他俩而骑马去了。在两人独处的空间中,白兰芳强忍着心中甜丝丝的喜意,捶一捶他的肩头问:「你有什幺要对我说?」 
  「说?」司徒信陵梢愕,立刻又醒悟过来,邪笑着凑近雪白的耳朵儿,轻轻一咬。「就是对你说情话嘛。」 
  白兰芳倏地羞得垂下头去,司徒信陵的手一直在他身上左右游栘,温暖厚实的大手滑下光滑的小腿,覆着冰冷的足踝,心疼地细细摩挲起来。「现在不过是秋天,你的手脚就已冷冰冰了,真不敢想象你之前怎在北方居住。」 
  因为坐在马车上而没有穿鞋袜的双足如白瓷般冷而光滑,被覆在掌心下传来令人舒坦的暖意,白兰芳弯幼的眉头柔顺地层开,心亦随之松懈下来,张开唇吐出柔柔沙哑的嗓音。 
  「我本是南方人,在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到了北方。」 
  「哦?为什幺?」司徒信陵留神起来,侧耳倾听。 
  柔长如丝的黑发散在颊角,浓密的睫扇轻抖几下,眸光蕴涵遥远。「小时候,我是南方一富户人家的庶子,后来爹死了,我和娘亲……」说到这里,白兰芳咬一咬唇。「罢了……没什幺好说的。」 
  昨日之事不可留,连昔日作恶者亦已无印象,他提起也没有意思。 
  自从再次见到司徒信陵后,他心中的挫败感就无法抑制地滋长起来,多年来,想象过多少次与司徒信陵面对面相见的情形,但实在想不到,再见竞成陌生客。 
  轻摇螓首,波光潋泼的眸子幽幽仰看那张高鼻深目的俊朗脸孔,面对一个根本想不起,甚至对他柔情蜜意的人,即使心中存了多少恨怨、不解,又可如何? 
  况且只要看他一眼,被他软言几句,就在心中升起的酥麻酸软早就令他心思紊乱,无法自持,恨怨情爱混淆不清…… 
  伸手轻抚过莹白的脸颊,看着他明显复杂紊乱的神色,司徒信陵刻意将嗓音放得更加轻柔:「说吧……我想知道。」 
  柔和沉着的语调梢稍鼓动了意兴阑珊的白兰芳,敛下眼帘看着衣角上的蔓花。「爹死了后,我和娘亲被人赶了出门,过着贫困的日子,不久……娘亲就病逝,我被卖入戏班……之后……」 
  幽冷如兰的嗓音将在戏班中结交到好友白翩然,随他投靠龙腾堡,后来染上肺病,幸得神医医治的事简单交代一次,其中八九都是真话,只有一开始提及他与娘亲被赶出家门的事不尽真实。 
  司徒信陵细心听着他述说往事,浓眉不觉蹙起,有谁可以想到怀中这幽逸端丽挺拔如兰的人儿竞吃过不少苦头。 
  他说得虽然简短,但只要想到以他好强的性子竟要在台上浓妆唱曲,受人轻蔑,以他这幺纤瘦的身子竟然久病多年,在病榻上苟延残喘,司徒信陵的心就是一阵剧痛。 
  小心地将白兰芳青葱的手收在他厚实的掌心,深蓝若合的眼睛在莹白的脸上慢慢游栘,本是养在堂上的娇兰,偏被无心移植野外受尽风吹雨打,他怎受得了? 
  俊脸上闪过痛心的色彩,司徒信陵朗声道:「等回到司徒山庄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兰芳一怔,呆呆地看着他。「回到?」 
  眯起眼,司徒信陵垂首在他耳畔轻言:「韩重提过你们到南方是为了养病,并未有确切要去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到我家去吧!司徒山庄就在苏州,碧波粉荷,柳青树绿,正是人间仙境。」 
  他将嗓子压得低低,声音深邃遥远,炽热湿润的气息吹喷在耳朵,令白兰芳整个人都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乌亮的杏眼内光芒涣散,声音呢喃。「苏州……司徒山庄……」朱红栏栅,翼然飞檐,钿金彩壁,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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