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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练剑,两人仿佛同时入了魔,从晨光熹微到月明星稀,都没有丝毫停歇。
经过长时间的抚琴,苗语琴手上的木质护指早已在高温里损毁,一双白皙的素手也被琴弦割开,丝丝血液顺着冰蓝的琴弦流淌,将大半琴体染成一片红艳。
一rì时间滴水未进,苦修也耗空了jīng力,陈少白看起来面如金纸,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太忠长剑在空中呼啸的剑罡越发凌冽,却也越发的脆弱。
常年打熬身体、而且苦练数月剑术的陈少白尚且如此,本来就在先天上有所缺陷的苗语琴就更娇弱的惹人怜惜了。
因为失血过多,苗语琴的脸sè同样惨白,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刻停歇,痴痴地看着陷入魔怔无法自拔的陈少白,眉心那点殷红显得越发地明亮起来,那是浓缩了无尽血海jīng华的sè泽。
嘣……
连续拨动了一天,即便冰丝琴弦质量再怎么好,也承担不住如此负荷。
它理所当然地崩断了。
紧绷的琴弦一旦脱离束缚,巨大的势能便转化为动能,竟直接将苗语琴的玉手抽割开来,她的掌骨顿时暴露在外,血液曰曰流出。
嗡嗡嗡……
断弦的余音弥漫在整个四合院中,似乎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如洪钟大吕般生生将陈少白敲醒。
恍然醒来,陈少白趁着月sè,在池塘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面容枯槁,瘦弱的不chéngrén形,嘴唇干裂,原本清爽干利的白sè长衫也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粘附在身上。汗水的涩味充满鼻翼,也让他感到极为难受。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不疯魔,不成活。原来这个道理并不适用于练剑啊……”
明悟了这点之后,陈少白心神猛地放开。
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扭过头一看,发现未婚妻正在身后两丈远的地方温柔地望者自己。
此时的她已经双手血肉模糊,小脸惨白,连眉心那一点殷红也黯淡地难以发现。
即便如此,苗语琴忍着手上的剧痛,仍然强迫自己露出一丝微笑,以免未婚夫担忧。
见到这一幕,魔怔练剑时候被刻意忽略的信息如同cháo水般涌了上来,一切了然于胸后,陈少白忽然生出了一剑将自己捅死的念头。
但现实容不得他多想,随手将太忠丢在地上,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小苗,抱歉……”
陈少白颤抖着双手想要抚慰一下未婚妻,却又怕弄痛了对方,脑海中一片浆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这是你以前说过的。”
苗语琴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一离开凳子的支撑,整个人就向地面倾去。
虽然陈少白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但毕竟底子还在,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但长达一个半月的苦熬耗空了身体,将未婚妻揽入怀中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了。他脚下一软,就抱着苗语琴向后倒了下去。
嘭!
虽然苗语琴还未完全发育,并不算重,但两人搂在一起突兀倒下,也将陈少白砸地龇牙咧嘴。
躺在地上,两人相对而视,竟同时露出了憨憨的笑意。
一如总角垂髫之时。
半响,缓过气来的陈少白故意板着脸,恶声恶气地对着怀中少女说:“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但如果我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知道吗?笨蛋!”
“你又欺负我……”
苗语琴弱弱的说到一半,就被自己身上发生的神奇一幕惊地愣住了。
原本被琴弦切割到血肉模糊的手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她再轻轻揉了一下,血痂纷纷落下,露出了其中洁白如新的肌肤。
就连伤可见骨的手掌,也几乎痊愈。
“这是气疗术。”
陈少白原本只是实验xìng地施展,却不曾想到气疗术竟真能作用在其他人身上。
“另外,还有件事,我瞒了你十六年……”
“又骗我,你明明才满十六岁的。”
……
这一夜,三叶菱花怒放满塘,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十六章两封信
欢愉时光不惜逝,对于陈少白来说,十天就好像清溪流水过顽石一般,欢快地从指间溜走。
但明了yù速则不达的道理之后,他对于练剑一事却并不像之前那般心急了,只是每rì正常的练剑,陪未婚妻看书学琴,照料池塘里的三叶菱花。
这样惬意的生活着,陈少白的剑法虽然没有太大进步,但自觉jīng神渐渐圆润饱满了起来,一旦有了突破契机,必然能够紧紧将其握在手中。
他虽然没有清晰的意识到,但在清闲的时候,却会不自觉的地将一些见过的、学过的、脑海中有些想法但未实现过的种种剑招汇总jīng炼,剔去糟粕,取其jīng粹,渐渐融汇为一炉。
虽然只是潜意识里的初级模型,但陈少白举手投足之间却也有了一丝大师的味道。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名只会学习他人剑术、照搬照套的剑匠,那么现在,就已经成了一名有了自己想法的剑师,朝着宗师的道路稳步前行着。
“白哥,到练琴的时候了。”
吃罢晚餐,苗语琴糯糯的声音制止了陈少白前去练剑的yù望。
这十rì里,陈少白每天都会督促苗语琴服用一颗木犀果以滋养身体,而苗语琴则会严格控制他的练剑时间,以免再次产生类似于之前那起走火入魔的事件。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话同样适用于物品。
木犀果不愧是木犀城特产,也配得上它那昂贵到令人发指的价格,滋补效果极佳,短短十天时间,不仅将苗语琴失去的血液完全补充了回来,还让她产生了一些发育的迹象。
这段时间,苗语琴的胸部渐渐初具规模,眉心一点殷红更是凝实如玉,皮肤嫩滑白皙,好似瓷娃娃一般jīng致可爱。
“好啦,我知道了。小苗,你现在总是这么唠叨,小心以后变成大婶咯。”
陈少白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盯着苗语琴的胸口和腰肢,暗暗点头。
“大婶?他们不是梦中那些很厉害的人么?”
苗语琴随手摆弄着琴谱,并没有注意到未婚夫猥琐的视线。
听到这话,陈少白面sè一僵,有些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好吧……那的确是个梦。”
上次练剑魔怔之后,他就将自己穿越者身份和前世经历一股脑地告诉了苗语琴。但听到这些之后,她却根本不信,只是俏皮地吐了吐粉舌,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嗯,为了变成大婶!”
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或许是二次发育的缘故,苗语琴的xìng格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在空中挥舞着粉拳。
“唔……貌似有变成腹黑萝莉的潜质,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童颜**啊……”
陈少白含糊不清地嘟嚷了一句,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在苗语琴的指点下开始阅读琴谱,拨弄银桐冰丝琴。
琴弦是陈少白在苗语琴指点下接上的,至于有没有影响到音sè,陈少白也说不出个条理来,觉得这高雅玩意只听未婚妻的话,却总是跟自己犯冲。
半个时辰之后。
“嗯嗯!已经很不错了!”苗语琴似乎很享受教他弹琴的时光,一双美眸欢喜地眯成了小月牙。
听到这主观sè彩浓烈的评论,陈少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我这水平,如果不是一个多月前连斩三十人积累下来的威望,恐怕早就有街坊邻居去官府举报投诉了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陈少白知道自己弹奏出来的音乐已经不能用“呕哑嘈杂难为听”来形容了。
或许,“鬼哭狼嚎”才更贴切实际。
“小苗,我貌似真的不是这块料欸……”陈少白苦着一张脸,要他练琴,简直比让他与人斗剑还要艰难,每一次练琴,都能堪称是一次心灵的磨难。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呀。”
苗语琴用起了陈少白以前装逼时用过的话,这让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我可以去练会剑吧?”陈少白放弃劝说的念头,这话刚刚出口,就忽然想起自己前世完成作业之后跟老妈申请玩电脑的情景了。
“嗯嗯,去吧。记得不要练的太晚唷……”
对于陈少白来说,练琴的时间像蜗牛爬行般缓慢,而练剑的时光却又好似火箭喷shè,快到不可思议。
眨眼之间,皓月满空。
“亥时了。”
从漏壶上读出大致时间,陈少白虽然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上次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于是强忍着手痒将银剑太忠入鞘,踱步走入房中。
一近卧室,两份未解封的兽皮信件立即印入眼帘。
它们分别由两名陈家的仆人送过来,抵达时间相差并不算远,只是由于痴迷剑术,陈少白并未在第一时间去阅读罢了。
两封兽皮信件都呈现出雪白sè泽,上面泛着莹莹毫光,并没有半点野兽身上的腥臊味道,反倒散发着一股天然的松脂香气。
“陈家果然财大气粗,就连写个信都这么奢侈。”常年山中狩猎为生,陈少白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两份兽皮的价格,“这玩意儿拿来鞣制以后,做成护腕和手套,绝对有大把大把的富人抢着买,真是糟蹋东西!”
两封信都盖着陈家的大红私章,上书“陈少白亲启”五个商文,但字迹却各不相同。
第一封信的字迹娟秀清丽,却带着一股刚硬的味道;而第二封信的字迹则铁画银钩,虽不曾刻意去营造笔锋,但也带着一点冷酷凉薄和霸道的意思。
在封面上一扫,陈少白就在心里对发信者的身份有了些底:“应该是陈梦璇和陈匡胤寄来的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了。”
苦思冥想不如翻开一阅,于是陈少白撕开了信封。
一目十行地将第一封信读完后,他手心竟然微微湿润,心里生出了些许后怕的情绪。
第一封信的确是陈梦璇写的,很复杂,大名鼎鼎的陈家二小姐足足花费了十三页纸张,用优雅华丽的文笔讲述了一个逻辑诡异的小故事。
故事内容如下: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