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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姐苦笑了笑,颇有些不客气的道:“我说句不怕你吃心的难听话,咱们是出了嫁的女儿,娘家的东西就不是咱们该惦念的。再说爹娘待你我这些姐妹本就不薄,承嗣的七妹也是个有良心的人,你咋能还贪心奢望着多吃多占呢?你看看你现在好了吧?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懂,只要你一旦触犯了爹的底线,爹就一定不会容你。你呀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吴四姐当然知道吴三姐说的都是实话,但就是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才让她更加不自在。她涨红着脸强辩道:“其实我只是想借点钱做个小生意,没想过借了就不还?”
吴三姐冷哼了一声道:“四妹,你还这样遮遮掩掩的可就没意思了。我听二姐说,前些日子四妹夫在二姐家附近打听买地的事,原二姐夫想着四妹夫大约是帮王家公中买地,所以还好心的帮忙一起问了问呢。现在想来,那买地的事怕是你们小夫妻自己做主想置些私产吧?你如今既想求我帮你和爹说好话,又不肯和我说实话,你打量着这世上就你是个聪明的,别人难道都是傻的不成?看样子呀,我还真是没法子帮你向爹求情呢。”
吴四姐被彻底的揭了老底,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一下子就断了,她想吴三姐要是已经明了了所有的事情始末,那吴二姐也一准知道了,而且说不定呀,吴家其他的人,现在也个个都知道了自己的小算盘。她明白要是最心软的吴三姐都拒绝帮自己,那就再找不出其他姐妹会管自己的闲事。
于是吴四姐慌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吴三姐面前,抱住吴三姐的双腿便涕泪交流的道:“三姐,我其实还没有买地,今早我是怕你气我私下拿了娘的银钱不肯帮忙,就准备和爹认了错赶紧将这钱还给娘。我想若是能这样遮掩过去这事的话,你们以后才不会为这个看不起我,所以我才没说这事的。三姐,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你看在涛儿和英儿的份上,相信我,帮帮我。我是真的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被娘家逐出了门,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吴三姐被吴四姐抱着腿一通狠哭,再也硬不起心肠,无奈之下便答应了明日去娘家帮忙说说看。
吴都保长的病并不是很严重,所以将养了两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吴淑娴为了吓唬柳氏,死活说服了父亲多在榻上躺两天。
吴家的众女儿和女婿们,除了不准上门的老四两口子,和不在两河镇的老五两口子,其余人都忙前忙后的来探视服侍了吴都保长不说,就连这几家的长辈,能来探病的也都来了。
而柳氏也在这些往来的探视闲聊里,心里开始有了许多微妙的变化。于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柳氏便开始从头到尾的回想这件事。当她想到吴二姐得知真相后对自己说的冰冷话语,想到吴淑娴从那天开始看自己的冰冷眼神,她的心里就平静不下来,于是她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老糊涂做错事了?
这样东想西想的,柳氏自然就休息不好,故而早上起床时,就顶了两个黑眼圈。
不过柳氏的彻底反省,最终还是源于她三个哥哥闻讯上门来探视吴都保长,狠狠的说了她一顿。
柳家三个舅舅住在柳家庄,按理说消息并不是很灵通,他们之所以会上门,是吴淑娴派人给送的信。
话说吴淑娴见亲爹健康无碍后,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不想因此就搞得母女反目,姐妹成仇。吴淑娴从小就听亲爹念叨:家和才能万事兴,她当然不想从此以后,都生活在敌对厌烦中。于是她和亲爹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将事情的真实原委告诉自家的三个舅舅,她想由自家舅舅来说亲娘,总比她自己说起来有说服力。
慈安堂里,柳家大舅张口和跟柳氏说的,就是一番大道理。其实总结下来,他说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任何一个家族,只要不是当家人脑子出问题,在分家的时候,都会把绝大多数的家产留给长房长子。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么很简单,无非是要保证嫡子嫡孙能好好的延续下祖业。
而柳家二舅讲话一向简洁明了,他只是三言两语的说了柳家三兄弟是怎么分的家产,其话里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柳家三舅是个说话很诙谐的人,他连笑带比划的讲了很多大家族的分家实例,末了再点明主题道:“。。。。。。虽然吴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但是妹夫既然说了以后是七妹承嗣,那这家里留下的东西,将来就是留给七妹和她后代子孙的。
我们都知道,七妹前面出嫁了的姐姐们,都是拿了嫁妆的,按理说妹夫其实做人已经很公道了。那些嫁出门的外甥女,我没看谁是过不下去的,她们实在是没道理再来娘家伸手。而你这个当娘的,就该有一颗公正的心对待这一切才是。要不然你连正统规矩都不知道维护的话,那将来正统规矩也就不会维护你。”
最后柳家三舅十分不客气的对柳氏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糊涂起来吧,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劝你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最好是想一想,你百年之后是享用的吴家的祭祀,还是享用的别家的祭祀?那你动用吴家留给子孙的家产时,是不是就该多顾念一下妹夫和这些子孙的心思?”
果然,柳家的三个舅舅不负吴淑娴父女的期望,他们苦口婆心的给柳氏好好的这么一分析掰扯,柳氏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事上的处理上,脑子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56第五十六章
柳家的三个舅舅吃完午饭刚刚离开没多久;吴四姐的公婆意外的提着礼物上门来了。门房的人见了这老两口,一脸便秘像的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能不能放他们进门。
也幸亏泰叔刚好出门回来遇见了这一状况,他故作姿态的呵斥了门房几句,亲自引领着王家老两口去了书房。泰叔他老人家自然知道吴都保长下的关于吴四姐的命令;但他人老成精;也知道父女亲情和姐妹血缘关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断的掉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当然吴淑娴和吴泓也不是脑子坏掉的人;小两口正和吴都保长闲聊说笑着;一见泰叔引了王家老夫妻进来,忙起身假装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规规矩矩的上前问了好;热情的招呼人落了座奉了茶,又留下桃叶在这里伺候着,小两口立刻闪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关于亲家吴都保长的病,王家老两口其实已经从大儿媳妇的嘴里听说了一点猜测,鉴于吴四姐和王守仁确实也没有上吴家来探病,所以这老两口才心里乱乱的赶紧来看望亲家。而在大门口被吴家的门房一拦一耽搁,王家老两口便基本上断定,自家的三儿媳、吴家的四女儿,的确是和娘家的关系有些紧张了。
王守仁的父亲,一点也不想因为儿媳妇的缘故,和吴都保长把关系闹僵。因此他见吴淑娴夫妇离开了眼前,先是关切的慰问了亲家的身体状况,随后便隐晦的,再三再四的,诚心替自己的三儿子和三儿媳道歉。言下之意都是怪自己夫妇没有把儿子媳妇管教好,所以才会给亲家带来麻烦,他们夫妇对此甚是愧疚。
吴都保长当时也只是想震慑吓唬一下吴四姐,他一点也没有将吴四姐真正逐出家门的想法。从内心来讲,七个女儿都是他自己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就算是偏疼吴淑娴这个小女儿一些,但也不愿意其他女儿在夫家日子不好过。故而他听罢王守仁父亲的话,面色和善的笑了笑道:“亲家你快别这样说,我这次生病其实是源于中暑,只不过当时四妹和七妹又恰好在我跟前说事。这姐两意见有分歧,言语间不免就有些过激,所以七妹便将我晕倒的原因归结给了四妹,这才不准她在我生病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亲家你们千万别将它放在心上。话说牙齿和嘴唇还有磕碰的时候呢,何况是两个有脾气的大活人说话,难免也会有不对付过激的情况,你们说对吧?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什么事没见过?这事说开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可说好了,今儿在这里说过就算了了。当然过后我也会叮嘱七妹她们,再不许拿这个来说事。”
三言两语就把两家的隐形疙瘩给解开,王守仁的父母很欣慰。加上后来柳氏也闻讯赶了过来,四个老人家便放松的聊了好一会儿,快过晌午了,王家老夫妇才告辞离去。
再后来吴三姐又上门来为吴四姐说清,吴淑娴父女两便顺水推舟的给了吴三姐面子,让她带话给吴四姐,明日可以过来认错。
翌日,吴四姐和丈夫王守仁的陪同下,讪讪的来探病认错。随后又当着吴都保长的面,将银两还给了柳氏。
此后不久,王守仁的父母想着,既然儿子和媳妇们都想自己当自己的家,那为了少闹矛盾少惹事,索性把家分开算了。于是王家挑了个日子,请了里长来作见证,三下五除二把家给分了。
毫无例外的,王家的米铺和一半的田地都给了长子,而剩下一半的田地,王守仁和他二哥一家得了一半。为了让王家的祖业不外流,主屋当然也是照规矩给长子留着的,但王守仁和他二哥,也在分得了一些公中银两之后,一家另外又得了五十两银子做安置家的费用。
这种分家方法,要是搁在从前,吴四姐一准不肯罢休。但这会儿她刚刚的和娘家闹出了事,公婆和妯娌们也都知道了此事,所以她心虚的不敢再跳出来多说什么话。她不说话,闷葫芦一样的王家二嫂自然也不会多说话。王二嫂两口子,不管咋说也是管了王家的田庄多年,故而手里也还是有些余钱的,有钱傍身,王二嫂当然就不慌张,于是王家的分家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
吴四姐从成亲开始,就一门心思的想过自己的日子当自己的家。可如今真正的支开了锅碗瓢勺,她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行动间就得拿钱说话,吴四姐渐渐的没有了去娘家串门的心思,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