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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正因为柳氏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各种帮扶,所以吴耀祖在翻身发家之后,依然记得妻子和妻子娘家的好。这就是为什么柳氏来来去去生了七个女儿,吴耀祖也心甘情愿的顶着多方压力,坚持不纳妾的原因。再加上吴耀祖在多年打拼的过程中,见多了各种世态炎凉和算计,他既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让族人过继的嗣子来享受,也怕嗣子在自己死后,不会给自己嫁出门的女儿们撑腰,于是他才在五年前横下心放话出来,说要招女婿上门。
☆、3第三章
吴淑娴带着海棠,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慈安堂的院子,春杏远远看着这主仆二人过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姑娘,这会儿老爷和太太都还在里面呢。不过刚刚太太又叫了柳妈妈进去说话。”
吴淑娴不动声色的和春杏点了点头,海棠连忙笑着悄悄塞了个荷包给春杏。春杏推辞不过,又怕其他小丫鬟看见,忙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
门边上的小丫鬟见吴淑娴主仆走近了,忙高声的喊了声:“七姑娘来了。”顺便替吴淑娴高高的撩起了帘子。
吴淑娴脚步一点停顿都没有的往屋里走,冷不防吴都保长也正急急忙忙的往外走,父女两个差一点撞了个满怀。吴淑娴到底年轻些,身手反应自然相对要快些,于是她连忙停下脚步让开了半步打招呼道:“爹,您这急三火四的是要去那里?您别忙着走,女儿有话和您说。”
吴都保长好不容易把妻子的思想工作做通,顺便又和妻子的心腹柳妈妈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寻思着要想在两天之内顺理成章的把这亲事办了,那就还得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于是才会像赶着去救火一样着急往外冲。自然地,这会儿他也没有功夫,细细的和女儿解释什么,于是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撂话道:“七妹你有什么问题先去找你娘问,爹这会儿着急着呢,没工夫和你细分说。”
吴淑娴本想拉住父亲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她连开口发问的机会都没有,就看着自家父亲匆匆的出了门。于是她只好转身,往屏风后面寻自己的娘答疑解惑去。
柳氏一边忙着和柳妈妈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所以对吴淑娴板着脸的进门,她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示意女儿稍安勿躁的在一边先坐下,犹自顾自的和柳妈妈仔细落实交代。柳氏的潜意识里想着,即便女儿成亲再仓促,也务必尽量要办好,因此力求将自己所思所想都要交代清楚才放心。
吴淑娴心情极其复杂的听着自家老娘交代着柳妈妈,什么赶紧让人去通知自己出嫁了的姐姐们回来呀,什么让厨房采买立刻去买肉买菜呀。。。。。。就这样,自家老娘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半天,才让柳妈妈退出去紧忙活去。
柳氏放走了柳妈妈,长舒了一口气。她端起茶碗猛喝了几口茶,才想起小女儿还坐在一边呢,于是忙扭转身笑道:“你看娘忙的差点忘了你还在呢。”
吴淑娴看着眼角布满细细皱纹的柳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知道柳氏忙活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婚事完全不由己别扭得很。不过好歹她也是在古代生活了十五年了,再别扭她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有很多规矩自己无力改变什么,譬如自古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于是她静了静心语气平和的道:“娘,您能不能告诉女儿,今儿您和爹这一出到底唱的是什么呀?”
柳氏用无比慈爱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小女儿好几眼,随后她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的开口道:“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只是现在事情多的没办法,我真没时间和你细细的讲。其实归纳起来吧,这件事的起因就一句话,那就是宫里面今年要选一大批宫女进宫,你爹听说,上面指明了要在咱们这挑选年龄在十五岁到十七岁未婚少女,所以你爹就想赶紧在明令下来之前给你完婚。”
吴淑娴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她一连串发问道:“爹从哪里听来的这话?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谣传?”
柳氏苦笑着道:“这消息是你在省城的安姨妈派人连夜送来的,你说可靠不可靠?”
自家亲娘嘴里的安姨妈,吴淑娴是知道的。这安姨妈算起来是自家亲娘嫡亲的姨表姐妹,据说安姨父当年娶安姨妈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书生,那时自己的外婆没少接济这个姨侄女。只是成亲后安姨父就开始时来运转,经过了这么几十年的打拼经营,虽然安姨夫现在也只是省城里一个没多少实权的从五品朝散大夫,可是这也是两河镇出去官做的最大的一了。
吴淑娴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跟着自家亲娘去省城给安姨妈贺过五十大寿。那会儿在两河镇柳家和安家,能入安姨妈的眼进安家内院的亲戚已经没几个了,而她的爹娘,却恰恰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所以吴淑娴很清楚自己爹娘对这消息来源有多信任,就是她自己,这会儿也深信消息不会有误。
见自己女儿瞬间就蔫了不再吭气,柳氏轻叹道:“儿啊,别看娘生了你们姐妹七个,可是你六个姐姐加一块,也比不上你在你爹心里的分量。你想啊,从你大姐到你六姐,那个从小到大不是大妹、二妹、三妹的叫到大,只有你是你爹给取了正经闺名,又请了女先生教了认字读书的。
所以你想,如果有可能,你爹他何尝不想顺着你的心思慢慢给你挑个好夫婿,只是事到如今这不是眼看不得已了吗?原本这几天,我和你爹就在挨个琢磨着这镇子上人品不错的儿郎,现在少不得要事急从权赶紧决定下来人选。你爹为此权衡比较了再三,定了镇子南面李老实家的小五做最后的人选,这会儿你爹已经忙着去寻人做媒提亲去了。”
吴淑娴从听说了事情的缘由是宫里面要选宫女,就有些丧气的认命了起来。她压根就没想过像人小说里说的那样,什么先逃跑躲过这灾,然后便凭借前世的什么技术活的风生水起啥的。先不说这父母是生了她、养了她、疼爱了她十五年的亲爹娘,她舍不得让她们担惊受怕;就算是她能狠心跑了,她也怕自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出去没本事独活。
不过认命归认命,吴淑娴却还是希望自己能有段好婚姻。这会儿一听说自家亲爹定下的亲家人选,是镇子南面老实的出了名的李家,不由得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几分,她十分不解的道:“娘,您素日里不是总和我说什么‘门当户对’么?我听人说李老实家不光是人老实的出了名,并且他家还是咱们镇子上穷的出了名,咱们家的境况和他家明显是天差地别的好不好?爹他这是怎么想的?这镇子上的人家这么多,他怎么会偏偏选了和这么一家做亲?”
柳氏挥挥手疲惫的道:“这事原本我和你一样的想不通,不过后来经你爹一说我又觉得也只有如此才好。你爹说,别看李老实家穷,可他们家却是镇子里少有的有心人。你看他家没田没地养五个儿子,原本生活就不易吧,可就是这样他家也要咬紧牙关供小五念书。这小五呢也争气,这不去年咱镇子上考出了三个秀才,他就是其中一个么?所以呢你爹说将来这小五只有愿意继续努力,说不定就能中举中进士入朝为官呢,你可莫欺少年穷。
再一个你爹也考虑,这李家五个儿子论人才长得都不丑,李家大郎眼看都快三十了,就是四郎也是二十几的人了,按理他们哥几个早就该成亲了,只是这么些年为了供一个小五念书,家里穷的几个儿子一个媳妇也娶不起。你爹说他兄弟几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难保不会有怨言,这样的话人心就不齐,容易被咱说服。
再说了,小五考上了秀才是不假,可是他要想考中举人和进士那可不容易,谁能知道小五过这两关还要花多少年的功夫?你可听说过“秀才不中举,抵不的半斗米”的话?李家正是因为这样子上下两难,咱家要想说了他家这个有功名底子的儿郎来上门,这才有可能成。”
吴淑娴可不是盲目乐观的人,遂忍不住撇撇嘴道:“娘您可别光听我爹这么一厢情愿的说,我觉得这事还是有点悬。既然李家拼死拼活的想要供一个读书人出来,主意怕是大得很。李家小五中了秀才了,再进一步若考中那就是举人,谁不知道中了举人就可以做官了。您说人家一家子好不容易能看见做官的曙光了,凭什么就让咱们家把好处给截走?”
柳氏不以为意的笑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就算中了举人也得有人推荐、有钱上下疏通他才有官做,而李家有什么?他家要钱没钱,上面要人没人。再说了,李家就是再指望将来小五给他家光宗耀祖,他现在也得识时务,谁不知道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你知道你爹是请了谁去说媒么?”
本来刚进门时吴淑娴心里烦的了不得,可听了自家亲娘这番话,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她稍一思索眉梢一扬道:“我爹该不会请了能管得着秀才的那个官员去说媒吧?我爹难不成一开始就想的是以势压人让李家低头?”
柳氏得意的看着小女儿笑道:“你这孩子心思就是转得快,也不菲怪你爹总是偏疼你多一些。你可知道秀才虽然有了功名在身,可到底也是分了廪膳生(公费)和增广生(自费)的等级差别的?李家小五不过是个增广生,他在县学里读书,钱米都得自备。他一日不能中举,就还得读一日的书,这读书可正经是个费银子的事。就李家这样子,还能供他读多久?再说了,有权不用枉做官,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削尖了头皮想当官。”
吴淑娴身为女子,虽然读过书,可并不知道这些考科举的细枝末节,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习惯像自己的父母那样理直气壮地想当然。她假装浑不在意的端起海棠泡来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娘您不忙啦?怎么这会儿还有闲心卖关子说这许多闲话?您还是快直接告诉我吧,我爹他究竟请了谁去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