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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碾摩。含吮。舔舐。
轻轻地咬，细细地尝。一寸寸，一分分，不肯放过丝毫的柔软，前所未有地虔诚。
他微微一僵，片刻，松弛下来。
没有抗拒，更不曾迎合。
拨开他粘在额前的发，抚上修剪整齐的鬓角，舌尖挑开柔软的唇瓣，在紧密咬合的齿面上游走、辗转。不再探究，不再掠夺，只是一遍又一遍描绘他优美的唇形，然后，退出。
松开他，我坐起身。
窗帘被夜风撩动，飘飘洒洒，白练的月光泄了一地。赤脚踱到窗边，夜色静谧深沉，远处树荫浓黯的阴影中，似乎有寒光闪过。
冷笑从唇角溢出，鱼仔，我知道你在。
“……抽屉里有消炎药，纱布，还有止疼针，”伸手拉拢窗帘，屋子顿时暗下来，“现在他们该信了，暂时没人敢动你——至少今晚。”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如果想抽烟，床头柜第二格。”
然后转身，径自走向另一间卧室。
就在手指碰到门把的刹那，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那么……合作。”
*****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五日。
幻灭，或者另一次重生。
周遭一片死寂。
我攥紧手中的钥匙，步履轻快地走进车库。
吴老大涉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罪证确凿，此刻，他已待在某处，等待接受命运的惩罚。
因此，驶出这栋楼，我将不再是连云堂的“阿戚哥”。
其实两年来收获不小，但不得不承认，直到他的出现，整个行动才有所突破——
神秘莫测、独来独往被道上称为“神偷”的小顾哥，短短一个月，竟帮我搞到了最最关键的证据。
他绝对是老天赐予我的奇迹。
据说，肯合作是因为，“蜈蚣”杀害了他心爱的女人。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殊途同归。
正想着，右手触及车门，一阵寒意却从脚底直蹿上头顶，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冰冷的硬物已经抵上后颈。
7。62毫米67式微声。内置消音器。
身后那人笑的得意，“阿戚，没想到吧？”
刹那的空白，下一刻，我牵动唇角，酒窝一深一浅蹦哒出来，“是啊，是没想到。”
“你怎么能随便就信任我？怎么能早早地丧失警惕？哈哈哈……”笑得猖狂，用力把枪口压在我脖子上，“这可不好办哦，戚SIR、戚少商、戚督察？”
轻轻一叹，我贴着枪口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跟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深不见底，黑白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盖出一小片阴影，随着眨动轻颤。好看，但很冷。
眸光流转间，化了一汪深潭。
了然一笑，“小顾，原来你的目标也包括我？”酒窝深陷，“果然段数高明，一箭三雕。”
握枪的手稳定、干燥，枪口紧紧抵着我的要害，眉一挑，唇一勾，七分阴狠，三分狡黠，“阿戚，最后不想再说点什么？”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唯一一次亲近，竟是初遇时苍白跟血腥的折磨。淡唇潋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然深深地迷恋？
开枪吧。我说。
请你，开枪。
他回望，同我的目光交汇，冷戾的眸子亮得惊人。
他挺拔、修长，浑身散发出一种狂傲逼人的凛冽气质。黑色衬衫包裹着完美的身形，隐约露出漂亮的锁骨，一半禁欲，一半诱惑。
粉色的唇微微开启，他笑着，
“BYE……”
——噗！
眼前一黑，是谁堕入万丈深渊，从此再无觉醒
*****
尾声。
塞维利亚。
安达鲁西亚自治区首府，西班牙第四大都市。
圣克鲁斯区，石灰白的房屋，窗台上的盆景，错落有致的小巷，阿拉伯风格的黄金塔隐约露出尖尖的顶……
我一手揽着人，一手撂起啤酒猛灌。怀里的家伙一阵轻笑，手一推，挣开桎梏走到窗前，欣赏外面的风景。
“听说这儿一年四季都是花团锦簇。”
呵……
我笑着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纤韧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惜朝，你是不想走了吧？”
转身推开我，小狐狸一般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意地扫，“要走要留是我的自由，没必要跟你请示。”
“是，是。”连忙点头，酒窝深深，“一切由长官说了算！”
他轻嗤一声，施施然踱进里间卧室。
我心中一动，疾步跟上。
反手一撞，门被“碰”地摔了个严实，三两步跨到跟前搂紧了人，轻嗅着他的颈窝，“想留的话，咱干脆别走了。”
“……原来戚SIR你就这么点儿志向？”
“嘿，我哪能跟你比，顾SIR、顾大警司，”长臂一带，把他扔床上，“你多强悍啊，藏那么深，连我都给骗了……”
“那可不能怨我，”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谁让你是‘谍影’计划的一部分？”
“幸好是我！”扑上去，忿忿然，“哪有象你那么不要命的？！”
“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找死！”狠狠瞪他。
“你他妈滚开！”挣扎、扭动。
“哎…别啊，”喉咙发紧，呼吸不畅，“惜朝，别、别动……”
“……我看你活该被那条鱼给甭了算了！我当时干嘛救——唔……”
“……”吻，绵长而深沉。
“……”吻，撕咬作为回应。
……
于是，“谍影”计划圆满落幕，而远在西班牙的“床战”，才刚刚开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