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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露西叫道,“要是在一百年前你这样说,一定会让人当做女巫烧死!”
于是,她就告诉她克瑞肯索普老先生对她提出的有条件的求婚。
“事实上,”露西说,“也可以说,他们都对我表示你们所说的‘追求’。哈乐德是非常瑞正的,他在伦敦有很好的财务方面的位置。我想这不是为了我的漂亮外表;他们必定以为我知道些什么。”
她哈哈大笑。
但是,克瑞达克督察并没有笑。
“但是,你要当心,”他说,“他们不追求你,也许会谋害你。”
“我想,那就更简单。”露西同意他的说法。
然后,她微微打了一个寒战。
“我们会忘记,”她说,“那两个孩子玩得很高兴,我们几乎会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但是,这不是游戏。”
“对了,”玛波小姐说,“谋杀可不是游戏。”
她默默不语,过了一两分钟,再说:
“那两个孩子不久就要回学校吧?”
“是的,下个星期。他们明天到杰姆斯·斯妥达家去度过最后几天假期。”
“这样我很高兴。”玛波小姐严肃地说,“我不希望他们在那里的时候会出什么事。”
“你是指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你以为他就是次一个谋害的对象吗?”
“啊,不是!”玛波小姐说,“他是不会有问题的,我是指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
“啊,亚历山大。”
“可是,实在——”
“各处找,找线索,不是吗?孩子们都喜欢那样的事。但是那可能是非常危险的。”
克瑞达克思索着对她瞧瞧。
“玛波小姐,你还不相信这个案子是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给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害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把这案子绝对和洛塞津别庄连在一起了?”
“是的,我以为其中绝对有关系。”
“关于那个凶手,我们知道的只是他是一个高个子,褐头发的人。那是你的朋友说的,而且她能告诉我们的只有这些。在洛塞津别庄有三个高的,头发褐的男人。你是知道的,侦讯那一天,我走出去看那三弟兄正站在人行道上等候车子开过来。他们是背对着我的,但是很奇怪,他们穿着厚厚的外套时,看起来一样。三个个子高,褐头发的男人。可是,实际上,他们三个人是迥然不同的类型。”他叹了一口气,“这就很难办了。”
“我感到纳闷,”玛波小姐低声地说,“我一直感到纳闷。不知道实在的情形是否比我们猜想的要简单得多,谋杀往往是非常简单的,往往有一个明显的,可是卑鄙的动机……”
“你相信那个神秘的玛婷的事吗?玛波小姐?”
“我很相信爱德蒙·克瑞肯索普不是娶了一个叫玛婷的女孩子,就是打算娶她。我知道,爱玛·克瑞肯索普把她的信拿给你看过。根据我看到她的情形和露西告诉我她的情形来说,我认为爱玛·克瑞肯索普绝对不能捏造出那种事。真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么就假定有玛婷这个人,”克瑞达克思索着说,“可以说是有一种动机。玛婷现在带一个儿子重新出现,这样一来,那笔克瑞肯索普遗产就会减少了。不过,我们可以想得到,这还不能达到用谋杀手段的程度,他们在经济上都很拮据。”
“甚至哈乐德也这样吗?”露西不信地问。
“甚至那个看样子很富裕的哈乐德·克瑞肯索普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种冷静的、保守的大财主。他已经深深地陷入困境,并且和一些相当不良的投机生意有牵连。如果很快得到一大笔钱,也许可以避免经济上的崩溃。”
“但是,如果这样——”露西说,可是忽然中断。
“怎么,爱斯伯罗——”
“我知道,亲爱的,”玛波小姐说,“害错人了,这就是你的意思。”
“是的。玛婷的死,对哈乐德,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除非——”
“除非等路德·克瑞肯索普死后。一点不错,我也这样想过。老克瑞肯索普呢,我由他的医师口中晓得,他的精力比局外人想象的要旺盛得多。”
“他还会活好几年呢。”露西说,然后,她皱皱眉头。
“怎么?”克瑞达克鼓励地说。
“他在圣诞节期间有些不舒服,”露西说,“他说那个医生对那件事大惊小怪,‘谁都会想我是由于他那样大惊小怪中毒而死的!’这就是他说的。”
她带着疑问的态度瞧瞧克瑞达克。
“是的,”克瑞达克说,“这实在就是我想问坤坡医师的。”
“那么,我得走了,”露西说,“天哪,晚了!”
玛波小姐把她的编织放下,然后拿起泰晤士报,上面的纵横字谜已经填了一半。
“我这里要有一本字典就好了,”她嘟嚷着,“‘唐提’〔Tontine——意大利一种养老保险制——译者注〕,和‘投凯’〔Tokay——匈牙利一种葡萄酒——译者注〕——我总是把这两个字混淆不清。我想,有一个是一种匈牙利葡萄酒的名字。”
“那是‘投凯’,”露西由门口回过头来说,“可是一个是五个字母拼成的字,另外一个是七个字母拼成的,线索在那里?”
“啊,不是在这纵横字谜里,”玛波小姐含糊地说,“那是在我的脑袋里。”
克瑞达克紧紧地盯着她,然后,他说声“晚安”,便走了。
第17节
克瑞达克不得不等坤坡的晚间手术做完,然后,那位医师就来见他,他的样子显得疲累而且精神不振。
他给克瑞达克一杯酒,后者接过去以后,他也给自己调了一杯。
“可怜的女人!”当他颓丧地倒到一把破旧的沙发椅上时这样说,“这样害怕,又这样愚蠢——糊涂。今天晚上有一个很使人难过的病人,一个早在一年前就该来的女病人。她要是那个时候来,手术可能会成功,现在太晚了,令人难过。事实上一般人都是介乎勇敢与懦怯之间,一种不可思议的混合体。她一直都感到极大的痛苦,但是她一句话不说地忍着。只是因为她太害怕,不敢发现她所担心的事是真的。但是,在另一个极端呢,还有一些人来浪费我宝贵的光阴,因为他们的小手指上有一个危险的肿瘤,使他们很痛苦。他们觉得那可能是癌症,可是,原来是普通的冻疮!好啦,别管我啦!现在这样谈一谈我的气已经消了,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首先,我要谢谢你劝爱玛·克瑞肯索普小姐把那封声称是她哥哥的遗孀来信拿给我看。”
“哦,那个呀。里面有什么发现吗?严格的说我并没有劝她到你那里来。她要那样做,她很担心,所有那几个弟兄都想要拦阻她,那是当然的。”
“他们为什么要阻拦?”
那位医师耸耸肩膀。
“我想,是怕那个女人是真的。”
“你以为那封信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并没有看到那封信,我想是一个知道情况的人想要讨一笔钱,希望能打动爱玛的心。在这一点上,他们完全错了。爱玛不是一个傻瓜,她如果不先问一些实际的问题,是不会拥抱一个陌生女人,把她认做嫂嫂的。”
他奇怪地追问:“但是,你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呢?我和这件事不是毫无关系吗?”
“我其实是来请问一件迥然不同的事。但是我不大知道该怎么措词。”
坤坡医师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听说不久以前——我想那是在圣诞节期间——克瑞肯索普先生的身体相当不舒服。”
他立刻发现到那医师的脸上有一个变化,他的脸变得很严厉。
“是的。”
“我想是一种肠胃的毛病吧?”
“是的。”
“这就很难办,克瑞肯索普先生一直在夸耀他的健康,他说他要活得比他大部分的子女更长,他提起你——对不起,医师——”
“啊,别理会我,病人说我怎样我都不会敏感。”
“他谈起你,说你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坤坡听了笑笑,“他说你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不但问他吃过什么东西,还问他那是谁做的,谁端给他吃的。”
那位医师现在不笑了,他的脸色又显得很严厉。
“说下去呀。”
“他谈到你的时候,用过象这样的话,他说你‘讲得仿佛以为有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
他停顿片刻。
“你有过那种猜疑吗?”
坤坡没立刻回答。他站起来,来回的踱着。最后,他猛一转身,对着克瑞达克说:
“你究竟要我怎么说?你以为一个医生没有确实的证据就到各处指控某人下毒吗?”
“我想知道,你在私下里,是否会有这样想法?”
坤坡医师闪避地说,“克瑞肯索普先生过着相当节俭的生活。当他的儿孙来的时候,爱玛就会加菜。结果——就患了严重的肠胃炎。病状和诊断是符合的。”
克瑞达克执意地问。
“哦。那么,你觉得这样诊断就完全满意了?你一点不感到——可否说是——困惑吗?”
“好啦,好啦,是的,我自己也感到困惑,你这样满意了吗?”
“我感兴趣的是,”克瑞达克说,“你是在怀疑,或者担心些什么?”
“当然,胃的毛病有多种。但是他有些症状说是砒霜中毒的现象比单纯肠胃炎更符合。你要注意,那两种病非常相似。以前,比我更高明的医生也认不出砒霜中毒的现象,只好老老实实的开出肠胃炎的诊断书。”
“你研究的结果是什么?”
“看情形我所怀疑的可能不是真的。克瑞肯索普先生叫我相信他在开始照顾他以前就发过相似的病,而且,他说,都是由于同一种原因。那种现象都是在食品很丰盛的时候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