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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也许就是社长自杀的原因吧。”
“按你的意思是……不!社长不是自杀啊!”久永道春慌忙改口道。
“我知道。”浅见光彦苦笑着说道,“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事。钥匙的事怎么样啊?久永君有钥匙吗?”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钥匙。是富冈君搞错了!倘若说谁有钥匙,就是龟井君。”
“嗯!……久永君既然这么说,那么你是知道龟井君有钥匙的?”
“是啊。我知道的。但是,倘若直截了当地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如若承认自己有那间房间的钥匙,就等于是在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啊。”久永说着,脸上露出微笑,随即又改口道,“所以是我搞错了,他其实是没有钥匙的呀!”
浅见光彦将调查的情况向吉本刑事课长作了通报。
“呃?你说有备用钥匙,这是真的?”刑事课长皱着眉头,似乎在说。又来添麻烦了!
“重新彻底调查一次,怎么样啊?这也许是侦破此案的关键。”浅见光彦带玩笑地说道,便告退走了。对警察是否会再次全力展开调查,他还是很抱怀疑。因此,两天后,接到吉本亲自打来的电话,通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浅见光彦颇感意外。
“真是没有想到啊!有一家专配钥匙的商店就在那幢公寓的附近,我们去那家商店调查,正如浅见君说的那样,山桥君配过备用钥匙。而且啊,还不至一两把。你猜怎么着,是八把!八把钥匙!”
“八把钥匙?……”浅见光彦也惊呆了。
“配这么多,到底是给谁的?”
“公司里的那伙董事。这一点,我们也已经证实了。浅见君说的久永先生,龟井先生,还有其他董事,公司里主要的人物,全都有啊!”
“富冈君有没有?”
“有。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问我是怎么回事。首先,那间房间因此便不具备密室条件了吧。我想,警察应该重新展开调查……”
“嗯……好吧,这也是不得已的吧。反正,从案发那天夜里有关者的去向开始内侦。不过,除此之外,浅见君有什么好的主意?”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一个,就是那个淋浴器。淋浴器为什么开着?”
“也许是这样的原因吧,山桥先生有一种美的意识,想要冲走大小便失禁留下的污迹……”
“要自杀的人会想到这一点,这是不合情理的。若说是因为美的意识,考虑到大小便失禁和呕吐物的污迹,就不应该选择上吊。”
“嗯……说起来真是如此。那么,浅见君有何高见?”
“如若是杀人事件,凶手将淋浴器开着,显然是为了将夫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浴室里去,趁此机会溜走。不过,好像还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
“而且还有另一件事,就是上次我对你提起过的,书房里的那张椅子,你们检查过吗?”
“椅子?”
浅见光彦将椅子有可能被换过的事重新叙说了一遍。
“这是真的?”刑事课长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一口承诺,“倘若真如浅见君说的那样,我们马上进行调查呀!”
第八章
警方经过调查,得知浅见光彦说得没错,那张椅子的脚与地毯上留下的印痕不完全吻合。然而,椅子是什么时候、从哪里送进来的?同时,原来的那张椅子又到哪里去了?警察竭尽全力进行查找,看来一时也收获无望。
吉本刑事课长特地亲自去浅见光彦家拜访,向他通报调查的情况。
“到底是局长的弟弟啊!思路非常敏捷。”不知何时知道了浅见光彦的身份,吉本的态度与开始时截然相反判若两人,他面带微笑地说着客套话,“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椅子被人调换,与事件到底有何关联?”
“这一点,课长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
“什么?你是说我?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瞧!就是失禁啊!你不是说过,淋浴器开着,目的是为了冲走失禁留下的污迹吗?”
“呃?我记得这么说过,但被浅见君否定了吧?”
“不!我否定的是与美的意识有关的言论,不可能连淋浴器开着的目的都否定了。开着淋浴器,是为了不留下失禁的污迹。这样考虑,椅子调换的谜也能解开了吧!”
“你说解开?……怎么解释?”刑事课长将嘴张得大大的。
“我还是先来考考你。”浅见光彦说道,“听说上吊时,人必然会大小便失禁。那么,伪装缢死而将人勒死时,被害者会失禁吗?”
“呃?对啊!也会失禁吧。”
“那么,假设山桥君趴在桌子上正写着稿件时,被人勒住脖子,椅子上不是同样会留下失禁的污迹吗?就是说,由此推测,作案现场其实就是在书房里。所以,凶手自然就必须调换椅子。与此同时,浴室是伪装溢死的现场,如果地板上没有留下失禁的污迹就很不自然吧,因此就必须将淋浴器打开,将尸体淋湿,看上去好像是冲走污迹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
“难怪……”刑事课长一副惘然的表情点着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流露出沉痛的表情呢喃着,“这么说,是他杀了?”
“我认为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全都是根据现场的状况作出的推测。首先,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命保险。”
“我不同意!即便是浅见君的看法,我也难以理解啊!倘若是为了保险赔偿,伪装成自杀,这合情理吗?而且,离一年还差两三天自杀,不可能获得理赔啊!这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啊!”
“真是如此呀!遗憾的是我们无法对这一点作出合理的解释。如若是自杀,还能够考虑是死者自己记错了日期。现在只能解释是凶手搞错了日期。索性一开始清楚地断定是他杀,那样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而且还能获得三倍的保险赔款,可是却……”浅见光彦这么说着,身上却不时地感到阵阵寒意,总觉得自己似乎看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那是什么事情?——他无从知晓。
“如若目的是诈骗保险金的话,七名董事是保险金的收益人,凶手就在七名董事之中。而且,这七名董事全都拥有那把备用钥匙,这决不是偶然的。”吉本流露出刑警特有的犀利目光,眺望着远处。
“董事们在案发时的去向,调查进行得怎么样?”浅见光彦的脑海里浮现出久永道春的面容。他总觉得这些董事很可怜。
“可以说,除了两三个人之外,其他董事都难以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吧。如此说来,不管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我们都要对他们进行严密的调查。”刑事课长突然鼓起了精神。
但是,事件之后不久便急转而下,出乎意外地得以解决了。那位富冈老人留下承认作案杀人的遗书自杀了。
遗书里充满着愤懑,写着他对山桥社长的抱怨:
与前任杜长相比,后任社长不懂经营,我曾经多次对社长提出忠告,结果却遭到冷落——富冈在遗书里指出社长给经营带来的失误和破绽,认为只要有社长在,他所挚爱的山久物产公司早晚会招致破产的命运。关于作案的具体内容,他也写得非常详细——那天夜里,我去那幢公寓拜访社长的工作室,山桥社长正在写东西,我悄悄地用绳索从背后套住杜长的脖子,像上吊着将社长杀害。我还将社长的尸体吊在浴室里的帘幕轨上。这时,我发现社长大小便失禁,便打开淋浴器,还调换了椅子。
——那张椅子,在富冈家的书房里,还微微地散发着失禁留下的臭味。
第九章
案发后一个月,久永道春拜访了浅见光彦的家。
“托你的福……对不起,这么说,总觉得很见外。我们公司看来能够摆脱困境了。”当着浅见光彦和他母亲雪江的面,久永道春开口就这么说着,并深深地鞠了一躬。山桥社长的死是他杀,领取保险赔偿的通知马上就会下达。而且,这属于灾害保险,所以是普通赔偿金的三倍——50亿元巨额。
“你应该说,这下可好了吧。”浅见光彦绷着脸说道。山久物产公司得以延续,背后是以两条人命换来的。他无法释怀。
“不过,久永君总算如愿。虽说是不幸,也算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雪江安慰道,“最后还是靠着警方的力量侦破的,光彦多少也起了一些作用吧。”
“当然啊!全都是靠着您的儿子。”久永道春特地强调了一句,但雪江却摇着头。
“不!你这话说错了!还是靠警察。刑警他们的组织是非常严密的,所以才能够伸张正义。”她好像无论到何时,如若不扛“刑事局长”这面大旗就于心不安。
浅见光彦并不喜欢母亲在场,他解释说“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谈”,要求母亲离开一会儿。
“不准你死皮赖脸地索要酬谢,不该干的事情,你不准干!”母亲雪江朝儿子睨视了一眼,走出了客厅。
“尽管您母亲这么说,但作为我们公司,当然要准备一份谢礼。”久永道春说道。
“不用!那种事,我不在乎。”浅见光彦涨红着脸,连连摆手,“说实话,我以这样的形式了结这起事件,甚至感到有一种罪恶感。”
“为什么?”
“原因,我想久永君应该知道。”浅见光彦露出一副指责的目光直视着久永道春。久永道春想要提出反驳,却怯懦地垂下了脑袋。
“这起事件,有几个无法解释的现象。参加生命保险以后离一年还差两天,就在这个时候‘自杀’了,这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点。倘若时间超过一年、获取保险赔偿的资格产生以后。自杀——那么目的就会昭然若揭,人人都不会怀疑自杀就是为了获取保险赔偿。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