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未阻下天帝登基,帝姬的确有错,有过便罚这没什么,一顿鞭子抽了也就算了,一身筋脉被抽走这样的事情她都受过,当年兵解引下的雷劫她也受了,还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
可偏偏……是要废帝。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不便宜魔尊,就弃了自个儿亲妹妹?众人在心底纳闷,却又不敢将心里的狐疑意思说出来。
白炘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几个人进言几句而改变。即便他传位给了白初,在青丘,他依旧有无上的权威。这样的权威,足够所有人肝脑涂地,誓死从命。
废帝的事情被摆在了明面上,白炘招人过来,从来就不是为了商量白初这个位置到底要不要废。
他只是告诉人一声,白初的位置,要废了。
而且,择日不如撞日。
既然废帝,那必然也要有新帝承位。
新帝承位的仪式繁杂,该派人手筹备的,现在也该开始弄了。
新帝的人选,自然是白逸。
刚偷溜出去不到三个时辰又回来了的白逸自然又被禁足,不到承帝位的那刻,半步不能离开青丘。
至始至终,白炘淡漠的吩咐着所有事情,没有再看白初一眼。
白初跪在殿中,背脊挺得笔直,静静听着殿里的声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新帝承位,要吩咐下来的事情颇多,不论是典礼的进行,还是祭天的牲礼摆放,又或是天魔两界的请柬,无一不细致。
新帝承位的事情交代完,又开始讨论的是帝姬出阁要准备的事项。
也不管即将大婚的帝姬是否仍旧跪在地上,众人从喜服的样式讨论到当日的花轿,再从嫁妆的丰沛程度谈到随驾侍从该有多少。
这么一议论,就议论了一夜,一上午。
白初始终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时间之久,久到众人都快忘了,帝姬还跪在殿中,无人搭理。只有白初自己心里明白,哥哥是故意不叫她起身。
主殿里的地面又冷又硬,若是以往她犯了错,他只会叫她跪倒殿外去,殿外的地面虽然粗糙,却没有殿内冰冷坚硬。
久跪一夜和一上午,是他给她的罚。
可废帝,却是因为她的失责,天罚三十三鞭,不是他的意愿,而是她身为青丘之主,该向青丘众生道歉。
三十三鞭,鞭刑虽重,却不过分。
做错了事,后果自然就要自己担,她从小被他教着长大,这样的话,她听过不少。
废帝在正午时间,一天里太阳最大的时刻。
青丘主峰广场上,不论仙魔,站了一层又一层。
广场之上有高台,高台之上,女子白衣,未施粉黛,未加珠玉,黑发如瀑,直垂膝弯,一身薄薄的素服,似风一吹就能将整个人吹倒下去。
“今承天意,废尔帝位。”
白炘的话向来淡漠,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神泽浩瀚,每一个字响彻整个青丘,传遍每一个角落。
“诺。”
高台上女子应了,声音不算大,却同样清清楚楚传到在场每个人耳里。
双臂大开,双手相叠平直抵在额前,双膝贴地,深深俯首,静静下拜,而后直起身。
炎炎的日头酷热照下,金辉映在她的身上,似是给她一身都镀上层金边。高贵的神女,即便一动不动的跪在高台上,融入骨血的傲然,都令她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胆怯来。
晴空万里,陡然一阴。
深灰的云层陡然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随着云层聚集,似从亘古衍出的肃穆之息层层而来,所及之处,仙魔臣服,面露肃然。
高台之上升起一束光圈,淡金的辉泽,形成巨大的光球将白初整个包裹在内。
凛凛神泽自那云层处压来,迫得任何人都不得不躬身臣服。
乌云尽染,天宇慢慢变暗。
厚云堆一声巨响,骤然闪电一过,深紫的雷霆陡然而下,极速划过长空,直朝高台上的帝姬袭击而去。
长电化鞭,重重甩下。
“啪——”
清脆一声响,声有余震,通过空气、土地从高台传开,四周,枝摇叶晃,连地面似也在隐隐抖动。围满仙魔的广场一番静,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高台上,白衣素服的背脊衣裳被划破,顷刻间是一道红。
光圈阵里的地面上,裂出深深一条长缝,圈外,一丝未损。
天罚,雷霆之怒,绝不留情。
一鞭过后,又一鞭子马上降下,银白的闪电照出一张煞白的脸,白初咬着唇,在那一鞭之后,身子猛地一颤,忍耐不下的弯腰下去,手撑在地面上,颤抖得没有一点力气。
☆、章一四十 混蛋
天罚的鞭子,与天雷相比并没有个高下。
当年天降兵解,三十三道天雷。如今废帝,三十三道长鞭,白初此时的修为比当年更丰沛。那样的痛,当年她能承得下,如今必然也能承受得住。
伤在皮肉,不过而已。
她缓缓直起背脊,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额上涔出了冷汗。
第三鞭落下,极目是陡然刺眼的光。
痛……
这种痛,似是带火的刀刃猛然划破皮肤,灼烧般的疼痛传进血脉,深入骨髓。白初全身颤抖着,手不知觉变成了爪,尖锐的指甲狠狠抓在地上,青石地面上长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第四鞭,从肩甲划到腰际,所及之处,酸疼灼辣,这一回,连腰都直不起来。
第五鞭——
身上猛地一沉,闪电化成的鞭子重重落下,划破的,却不是她的皮肤。
白初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闷哼了一声。她勃然大骇,扭头,看到的是一张分别了一天的脸,禁不住破口大骂:“梵谷,你小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天罚一旦开启,便不会停止,天罚不认人,只降在它该有的位置。
第六鞭飞快降下,横过梵谷背脊直到他的臂膀,他身子一抽,面色变了变,收臂拥住了白初,薄薄的唇角扬起个笑来:“听说这里热闹,我就过来看看。”
绛紫的长袍,臂膀之处撕裂了长长一条大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血色和紫色交融在一起,暗沉暗沉的。
“梵谷!”白初伸手推他,“哪有这么看热闹的,想看热闹就跑下去看!你别在这里胡闹!”
一推之下扯动了伤口,白初反射性的缩了缩手,在这个空档,梵谷嬉笑着再靠近她,避过她身上的伤口,将她好好拥紧,“白初,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下面人那么多,哪能看得舒服,你这个高台,地理位置极佳,瞧瞧,视角多广阔,还不挤。”
第七鞭打下,击在皮肉之上的脆声听得白初颤了颤。
梵谷的下巴抵在白初肩头,声音柔着飘进她耳朵里,很是难耐的模样:“痛。”
“没见过找上门来受虐的!”
她咬着牙要推他出去,还没使上劲就听得耳边的声音轻轻,“你还推?都说痛了你还推?再推就痛死了。”
懒漫的话里带着几分揶揄,白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忍了忍,终究还是将手缩了回去,心里默数着还有几鞭。
围满了人的广场上,满是阵阵哗然之声。
即便是被废的狐帝,也依旧算是曾经的狐帝。青丘的子民,无论何时,对君上都有着种虔诚的信仰。
白初受罚,广场上真正过来看热闹的并没有几个,相反,更多的还是担心。
三十三道天降鞭笞,受刑的还是个女子。即便白初不是狐帝,不是帝姬,在这个情况下,即便是不知情的路人也会对其产生几分怜悯。
更何况,还是个容貌姿色上佳,身份尊贵的神女?
于是,天降鞭笞的时候,大部分人面上都摆着几分凝重的神色,紧紧盯着高台,生怕帝姬一不小心就从高台掉下来。
当高台似乎有紫影一闪,一个男人从后抱住帝姬的时候,众人怒了。
哪来的登徒子!
帝姬也是你能染指的?!
待那闪电化成的长鞭狠狠抽在男子身上,皮开肉绽,众人的脾气才稍微敛去一点。
该!谁叫你抱帝姬的来着,活该被抽!唉,被抽了你还抱着帝姬不放?!哪个不怕死的光明正大吃帝姬豆腐?!
高台太高,众人定了定目,也才略微看清了高台上突然出现的人。
有人在广场下手拖着下巴慢慢分析:“模样看着还算俊俏,可以勉强收做帝姬的面首了。”
“咦,那衣服面料不错呀!抽坏了怪可惜的。”
“死开!衣服是重点么!”
“衣服不是重点,那人额头上的花纹就是么!”
“花纹你妹——等等,什么花纹?额头上?”众人被这一声吸引,纷纷眯起眼睛凝神细看。
瑰丽的淡紫纹路,衍于上古的神纹,一看之下,满是肃穆之息。
如此,高台上那多出来的小子就是魔尊了。
既然是魔尊,这豆腐吃了就吃了吧,反正帝姬迟早都要吃回来的。众人面上怒容逐渐散去,纷纷嘴角扬起笑来。
帝姬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多可惜?男人皮糙肉厚,多挨几鞭没什么,魔尊这鞭子挡得好呀。唉?要不是魔尊这小子勾…引帝姬,帝姬会因色误事?岂有此理!那天降的鞭子怎么不抽得重些?
原本广场上为白初担忧着的众位,此时,全部转为了看热闹。反正这鞭子不是抽在自己人身上,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高台上的两个人自然没工夫去理会高台下面的小九九。
转眼二十来鞭过去,每一道鞭子落下,便是一片血花四溅。
飞血溅起,白初面容上沾到了不少,她眼见着梵谷面色愈来愈白,额上涔出的冷汗汇成汗滴,划过眉弓,沾湿了眉毛,顺着脸部的轮廓一路滑下。
白初再也不敢推开他,怕一动他就能扯动他后背的伤口。她小心的伸手替他擦去额上的汗,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商量着的口吻:“梵谷,够了,你出去,出去好不好……”
梵谷费力抬起一只手,攥住她伸过来的柔荑。早就没有一点血色的薄唇微牵,“为什么让我出去?为你挡鞭子还不好?”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