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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海八荒的苦主一个个哭着求着告状到狐帝、魔尊面前的时候,两个祸害毫无所觉,正兴致勃勃凑在一起,研究怎么进行下一个祸害。
祸害了别人家的,自己家的怎么能放过?于是,两个祸害抓来医仙医魔,研制出了能让神都能拉上十几天的泻药。壮着胆子,一份下在了狐帝杯里,一份倒进了魔尊碗里。
为避免被人当场抓到,两人几乎是下了药就跑了出来。聚在一起偷乐等消息时,冷不防回头一看,狐帝、魔尊相安无事立在他们身后,一个持着杯,一个握着碗。狐帝一脸淡漠,魔尊双目平静。
九幽刑场里,铺了一地的石子,石子个个棱角分明。
结结实实挨了顿鞭子后,白初、梵谷并排跪在石子上,一跪就是十几天,双膝上的血流了又干,干了再流。
有这么一个人,习惯爱好都自己一般无二,两个人一起观过戏,一起闯过祸,一起挨过打,一起受过罚。
所以,白初看梵谷,就跟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一样舒服。于是,梵谷喜欢白初,就跟喜欢自己一样自然。
好祸害,一辈子。
☆、章四五 面首三千
夜,幽邃静谧。风起,轻纱动,摇曳舞似妖。
梵谷低眸睨向白初,紫纱层叠里,女子白衣,似夜里有明月出岫,皎洁明丽。眼中流光微微划过,嘴角一勾,唇畔扬起了一抹笑:“咱儿子呢?没带来?”
“你儿子?”白初瞪目看他,一脚径直踢过去,“还真有绿帽子凑上来带的!”
梵谷侧身避过,笑容依旧:“四海八荒,任谁都说你为我生了个儿子,怎么,还不许我问?”
紫衣男子,笑容无伤,目里的戏谑,明明显显。
“嘁——”白初朝他睇了个白眼,而后,眉色一正,“是只乌凤。”
“哦?”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消息,瑶池出事的当即,身为魔尊的梵谷就已经知道,白初的便宜儿子不但是只乌凤,而且,和玄穹境飞灰湮灭的那位长得极像。笑意仍然挂在脸上,目里却凉了不少:“所以,三万年前你终于心想事成,药倒了池夙,同他做了那——”
“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白初目色陡沉,出口的话语阴鸷。
梵谷摊摊手,面上笑意更盛,笑意透进眼里,融了那一层凉。
白初喜欢池夙,在梵谷面前,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白初与梵谷,两个生来的二世主,身份相当,地位相当,爱好相同,便连惧怕的人也一样。这样几近完美的契合,使得两人在对方面前,一切秘密都不需掩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看入对方目里,就如对着镜子看自己,一目了然,知根知底。
“有胆子给你哥下药,竟没胆子药你师父?”话里依旧不掩揶揄,梵谷凝眸看了白初一瞬,眉宇间陡然变幻不定,“你这道剑疤……”
说着,伸手朝白初额心抚上去。
白初没有避开他,任他指间触上额心伤口,微疼。
浑厚神泽自指尖出来压入额心,顿了会,梵谷皱了眉,收手回来,指腹捻去上头沾的血。
幽幽夜里,月光皎洁,衬得白初额心那一竖剑疤冰冷骇人。
“你那个师父,真是好本事。”梵谷面上阴了下来,冷笑着:“自个儿要死还不算,非得托你留下个种,白白毁你名声。”
“巧合罢了,那天事发突然,池笙阴我的时候,他和你父神在半空中交着战。”目中有细微水泽在里面一跃而过,羽睫微垂,白初敛去面上悲凉之色,嘴角很快扬了抹笑出来,“再者,我还哪有什么好名声。”
“未婚生子,三界之内,除了我,谁还敢娶你?”墨玉眸里的关切明显万分。
“本君后宫面首三千,还需要人娶?”白初挑眉,睇了他一眼:“本君只有临幸人的爱好,没有被人临幸的爱好。”
梵谷凑近过去,二指捏住白初一撮发,半闻浅笑:“既然面首三千,那么神君,将在下一同收了可好?”
语调暧…昧得直叫人心里头发痒,白初眯了眯眼,伸手挑起近在眼前的男子下颚,恶狠狠开口:“上回本君要临幸你时,君上到了,你他娘的丢下我一个人,自个儿溜得飞快!”
“这不能怪我,当时你被狐帝一顿罚是怎么也免不了了,跑晚了我得一并和你挨鞭子。”梵谷侧开脸,说得一脸坦然,顿了会,回眸看她,眼眸里的深邃半明还黯:“客套够了,说吧,你今日过来找我干什么?”
☆、章四六 为什么不杀你
剔透的眸,黯色层染,嘴唇轻动:“本君,要向魔尊借一抹神识。”
“神识?”梵谷面上微讶,微一思忖,露出了然之色:“你家那个小的,刚化形就不老实?连你的神识都管不住他?”
黑毛每日必失踪两个时辰,在青丘,说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有心人,但凡想知道,并不是什么难事。白初挑眉,弯唇轻轻一笑,只是那目里,黯色陡卷化成刃,凉意森森:“魔尊对青丘倒是关注得很。”
梵谷低目看她,含笑悠悠:“你的事,咱儿子的事,本尊自然是要好好关注的。”
嗓音柔和清朗,最后一个字,尾音微微上扬,似清风拂过柳絮,柔柔带起絮纷飞。白初眨眨眼,“这脸皮厚得几近刀枪不入了。”
“谢赞。”笑意温暖,却半点没入那墨玉眸里。他掌心摊开向上,化出一抹紫光,反手放入白初手里,不带半点犹疑。
白初嘴角含笑,手心慢慢将那神识吸纳进去,剔透眸里,黯色更深,口中漫不经心道:“你也认为那孩子蹊跷?”
“只是蹊跷?”梵谷垂眸看入白初额心那道疤,嘴角笑意却愈发地诡谲难辨,“白初,三万年前那件事,你至今也只觉那是你一场冲动么?引下兵解,你一点没怀疑过?”
剔透眸子猛然一凝:“怎么?”
风过,紫纱轻扬,柔柔荡过两人之间。男子的面容半隐入轻纱朦胧里,透得那话里孤远难测的意味愈发深:“瑶池主人为了陷害你,拼上一条命去跳魔池?”
眸色忽凉。
“你师父,为什么半点不信你?为什么见你入魔池也不拦住你?”眼底滑过的晦暗阴色,愈见似夜暗沉,声音愈发低沉轻轻:“白初,你有没有想过,池夙为什么刺激你引下兵解?”
一把挥开挡到眼前的纱,白初拧着眉:“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师父怎么会——”
墨玉目里又深了几分,冷寂的目光放肆游走在她的脸上:“白初,你当年惹下那么大的祸,依狐帝的脾气,为什么只是将你关上三万年?”
白初面上微微发白,目里有些慌。
“你以为,你引下兵解,灭仙诛魔,我父神为什么不怪你?”
白初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以为,我魔族子孙因兵解殆尽大半,我父神因阻兵解而陨,整个仙界都有怨言,而魔族为什么没人怨你?”她退一步,梵谷便向她近一步,冷寂的目里慢慢冰凉:“你以为,你与我独处这么久,我为什么不杀你?”
话里霜寒,森森入骨。
白初抿唇,定定抬眼看他:“我欠你一命,你若想要,随时取了便是。”
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身子欺过去,在她耳畔轻语:“白初,你欠我的,何止一条命。”
白初皱眉,躲开他的手。
“白初,你其实心里明白,只是不敢去猜。”目光静睿,似琉璃透光般的清冽,顿了会,嘴角勾起抹笑,“或者,你其实猜测过,池夙为什么激你引下天罚?为什么主动赴死?为什么你的儿子每日都会失踪一阵?”
语声幽幽,一点一点的传进耳里,带起浑身一阵发麻:
“白初,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所谓的师父,或许没有死?”
☆、章四七 臆想
绛紫长袍,身姿凛冽,即使隔着随风动起的轻纱,白初也觉得对面的眼神慑魂惊魄。
天降兵解,是萦绕了她三万年的噩梦。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她猜不到,而是不愿去猜,更不敢去想。
池夙,是她心里暗暗喜欢着的人,玄衣隐凤,一笑芳华。这样一个人,随和且儒雅,手把手的教她练字,极有耐心的与她下棋。那样一个人,好到几近看不到缺点,那样的喜欢,连远远的望上一眼也觉得满足。她怎么能忍心,去猜测这样一个人会以兵解的杀戮为代价,策划一起死后重生?
死后重生?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抵消兵解,拉着前任魔尊陪葬么?
想想,都觉得可笑。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吧。
白初深吸了口气,“逝者已矣,除非池夙真的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其它一切,饶你说得多么真实,那也只是臆想,不足为凭。”
“臆想?”梵谷冷笑出了声,定定看她,“白初,你为什么找我借神识,而不是找你家狐帝要?”话落,故意停了会儿,“你儿子暗地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你敢说,你从没臆想过?臆想,你心心念着的那个人,还活着?”
如锋似刃的目光看过来,逼得她无所遁形。
没错,她的确那么想过。之所以不找君上借神识,那是因为,若那人当真活着,三万年前的事,君上定会把账悉数算到那个人头上。到时候,她在两人之间又该如何安身?
在假象面前,臆测的真相是幻想,有时候,很多人都期待奇迹的发生,但却又惧怕真相往往比目前的假象更令人难以接受。
白初垂目,无语而默。
回到青丘,已是晨曦。顶峰神钟敲起的报晓之声,悦耳而凝神。
有侍从隔了老远看到她,飞快跑过来:“神君,太孙殿下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同我说这个干什么。”一夜未眠,白初的声音有些疲懒,行了几步,揉了揉眉,“白逸回来了?”
“太孙殿下昨晚便来给您请安,但您不在。”
“叫他今儿下午过来。”话毕,倦着面容,推了殿门,进去补眠。
晌午,刚用过午膳,得到吩咐的太孙殿下就往白初这过来了。
蓝衣锦袍,俊逸倜傥,一路走来,连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