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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她到底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顽劣起来比小子还能折腾。”狐帝的话语不冷不热,“池夙,这是我的家务事。你若再替她求情,我心情一好,保不准这两三日就不叫她起来了。”
这一句话似寒风森冷穿透胸膛,饶是白初心里早有准备,听得这句也忍不住颤颤发抖。
一个是萍水相逢却好意为她求情的帝君;一个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罚起人来却半点情分不论的君上,两厢比较,在白初心里高下立分。
殿里的谈话仍在继续,外头狂风肆意,呼啸着的风雪声音盖过了殿内传来的声音。
白初隐隐只听清楚一句,是她家君上的:“对弈一局,你若输了,我便放过她。”
然后,便是棋子入局的声音。
两人对弈,若是双方都想赢,几天几夜分不出胜负也是常有的事。而若一人执意要输,一局棋,同样也结束得很快。
饶是如此,侍从从殿内出来走到白初身边的时候,白初已经冻得面容苍白,浑身颤抖。
“殿下,君上让您进去。”
到底是在冷风里跪了一阵,白初被侍从扶起来时,双脚踩在地上,轻软软的,有几分乏力。勉强被扶着行了几步之后才堪堪能够站稳。
君上这回没有难为她,进了殿后,直接赐了座。
白初看了那边上席座一眼,没有过去。反而径直向前几步走近主位,望向池夙,双膝直接磕在地面上,语声干脆,没半点犹疑:“求帝君收白初为徒!”
池夙递至唇边的茶盏微微一顿。
狐帝目里骤的一阴。
☆、章二五 认你为师
这句话来得突然,殿堂之内陡的一静。
这回,没有人再叫白初起身。
清俊的面上,眉心微蹙,双目明幽黯沉。池夙放落茶盏,没看白初,望向了狐帝。
狐帝哂笑,睨向地上跪着的人。拜师?他青丘堂堂的帝姬,要学什么学不到?需要拜他人为师?五指置于桌案上,指间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有规律的脆响:“白初,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好的缘由,就不要再起来了。”
白初不敢盯着君上看,于是,目光便一直落在主位侧座不动声色的池夙身上,“阿初不想跟君上学了。”
“哦,不想跟我学。”狐帝眯着眼,唇际隐一抹淡淡疏理的笑,“原因?”
白初抿唇,将背挺得笔直:“阿初讨厌君上,不喜欢君上了!”
听起来像在耍性子的一句话,偏偏说得一脸认真。
“讨厌我?”这丫头莫不是在冷风里跪傻了?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狐帝坐正了身子,仔细打量过去:“就因为我罚了你?”
白初没答,只是一直看着池夙:“池夙帝君,我认你为师父,你答不答应?”
这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颇有你不答应我就要强逼着你答应的意味。狐帝挑了眉,淡淡看着两人,心思一转,突然之间不愿插手了。
池夙低了眸看向端正笔直跪在他脚下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晶莹透亮,盯着他,一眨不眨,妍丽可爱的小脸上,是一片坚定执着。这样的神情,让他不禁想起自家那个小丫头来,唇畔也多了分弧度:“小姑娘,狐帝修为高深莫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白初眼神不动,紧盯身前:“帝君修为也不见得比我家君上差。”
狐帝冷笑了一声,不言不语。
年纪隔了万万年的兄妹,闹起别扭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池夙端详了两人面上神色,微微一笑,耐着性子开口:“小姑娘,我不认为自己能教得了你。”
拜师学艺这种费力、折腾、还自讨苦吃的事,从不愿自己吃亏的青丘帝姬怎么会做?物极反常必有妖,但凡在青丘随便拧出一个人来,都会这么想。
但偏偏,池夙和白家小姑娘不熟。
不熟,是能策划出很多事情来的。
拜师的话一出口,首先得罪的就是狐帝。狐帝是什么脾气,白初再清楚不过。骑虎难下,为了不被虎咬,就不得不骑下去。
白初咬唇:“帝君也觉得白初顽劣,不可教化? ”
池夙微挑了眉,没见过求人拜师这般蛮横的。若他不答应,便等于直接承认青丘帝姬不可教化,岂不是间接抹黑了教导帝姬的狐帝。黑人之前先自黑,这小姑娘的聪明劲哪还用得着人教?
虽是个有脾气、爱闹别扭的小姑娘,但好在还爱学,池夙垂眸思索片刻,勾唇一笑,“我玄穹境有个同你差不多大小姑娘,日后两境难免多有走动,你可不要欺负她。”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收徒了。
帝君,您从哪看出人家好学了?帝君,您这样做合适么?帝君,您被算计了您造吗?
白初闻言双目迥然一亮,面上露出个像历经艰难困苦通过重重考验终于拜师成功了的笑,双手大张平举交叠于眉前,正要低头行拜师礼,陡然动作一滞,抬起头来,“话说在前头,本君只拜师父,不认师娘。日后帝君若是娶了帝后,本君青丘储君之位,也只与她平礼相交。”
从来只听说师父给徒弟立规矩,还没见过徒弟这么要求师父的。池夙失笑,“可。”
一笑风华,光风霁月。
白初怔了怔,叠于眉前的双手平直,低头深深拜下去。
掌心沾地,额贴手背,庄严的古礼,一丝不苟。
☆、章二六 本尊罚轻了?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太顺利,礼毕,白初起身,狐疑瞟了自家君上一眼,不知怎地,觉得心里一阵虚。
两界帝君议事,他人理应回避。白初告退之后并未离开,在殿门口处拐了个小弯翻窗潜进殿内一隐蔽角落。
很快,池夙与狐帝议完事便要起身离开。
白初瞅准了时候跑出来,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白初既认了帝君为师,就该随着师父一同去玄穹境。”
池夙微微一笑,看向狐帝:“陛下以为呢?”
“青丘的窗户还没翻够,这么快就想去别的地翻了?”狐帝从主位起身,睇了白初一眼,闲闲招来侍从,“给帝姬置面镜子过来。”
白初不明所以,眼见着两个侍从抬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从殿后出来,摆在她身前。
她疑惑看过去,不看到好,一看之下双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个邋里邋遢的姑娘是谁!
发髻散乱,浑身上下全是脏污,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就这副模样,她是怎么好意思出来的?!
“不准看!谁都不准看!”惊惶之下,白初第一反应是张开双臂挡住镜子。在看到池夙强忍笑意的面容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应该藏自己。
于是,飞快躲到狐帝身后,拽过狐帝长袖来遮脸,只悄悄从那遮面的长袖上头露出双眼睛来,声音闷闷的,说得不甘不愿:“方才想了想,阿初身子还未养好,就……不先去玄穹境叨扰师父了。”
池夙微笑,“也可。”
言罢,道了声告辞,随着引路侍从出殿离去。
人走后,殿内只剩下来白初兄妹两人。
“不愧是重新换了身筋脉的,胆子不错,还知道给自己找靠山。”狐帝猛拽了袖子从白初手里抽开,坐回主位,话里奚落。
“你使诈!”白初拧着眉,气得想骂人,奈何年纪小,脑子里骂人的词汇不多,脑子里搜了一圈才想出个勉强合适的,脚一跺,“坏人!”
坏人?细嫩细嫩的丫头,脸蛋儿气得涨成了粉红,真是一副……看着就想欺负的模样。
桌案上的茶还有余温,白炘闲闲一拨茶盏盖子,杯口发出清脆一声响。
“本尊记得,禁了你的足。”
白初一噤,面上愤怒一溜烟的焉了。
“私逃?出走?”狐帝目色逐渐严厉下来,“带着一身的伤还敢独自跑到青丘边境去?”
白初被这目光看得极不自在,嘴里嘟囔:“这伤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茶盖在杯子上重重一磕,狐帝双目深邃沉敛:“你的意思是……本尊罚轻了?”
最后几个字凉如霜降,白初背脊一僵,心下猛悸。
“还有,我青丘的帝姬什么时候需要自降身份向他人拜师学艺了?”每字每句,凉如碎玉,“变着法子想着离家出走,白初,你还真能耐。”
果然秋后算账了,白初咬着唇,心里有些怕,却又偏偏不愿弱了气势,执拗着顶撞过去:“关于禁足,本君没犯错,君上无端禁足本君,本君自然不依!关于出走,本君未离开青丘,就算不上是出走!再者,本君向他人拜师学艺纯属本君自己的事情,君上不觉得管得太多了?”
“聒噪。”狐帝皱眉,再没那么多闲心思与白初废话,伸手朝她眉心一点。
顶撞的话正说在势头上,冷不防被狐帝这么一点,再张口时,白初喉咙里一哑。
浑厚的神泽自眉心压下,眨眼之间,白初站着的地方只剩了堆脏衣,脏衣里有团白色的东西动了动,艰难的想要从脏衣里钻出来。钻了许久,也只露出了条尾巴。
狐帝起身,捏起那条尾巴,将东西倒提起来走到还未撤下去的等身镜边:“瞧瞧,还是不说话让人看着舒服。”
镜子里,浑身雪白的狐狸,对着狐帝张牙舞爪。
☆、章二七 模糊不清
白初第一次见着池笙,是在身子调养好了的一年之后。她耐不住日子无聊,在自家惹了场不大不小的祸——带着刚学会跑的侄儿白慕出青丘玩,回来的时候忘记把人带回来了。
把太子弄丢了,这是大事。趁着狐帝动用神识亲自出去寻时,白初猛然想起自己在一年多前拜了个师,于是果断的去玄穹境学艺躲罚了。
暖春时节,玄穹境的樱花开得正盛。
粉的、白的,一簇一簇;风过,花离枝头,漫天舞就,繁丽似锦。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茶香,水汽朦胧里,一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在沏着茶。白初看到沏茶的小姑娘时,沏茶的小姑娘也恰巧抬头起来看见她。
茶叶在水中翻腾舒展,杯里的水微微晕了层碧色,随着水的翻滚,慢慢染开。
白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