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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车,我静静地坐着。
车门很快地就开了,他站在车外,将他的手递给我,我先是将双腿并排地落在车外,上半身微微朝外前倾,搭住他的手,极尽装相之能事的下了车,又上前一步,与他并排站在一起,骄傲地抬头挺胸,虽说胸没几两肉,还是挺了挺。
我刚站好,就见闪光灯不时地闪起,随着按快门的声音,我一瞬间就明白他在车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还能退?不能,我知道不能,所以朝他漾开笑脸,我不知道笑脸算不算僵硬,反正是挤出来的。
周边不止他一个,也不应该这么说,是应该这么说,我挽住他的手臂,四周护着我们的有好几个高壮的男人,有那么两三个我还面熟的,以前常见,那是他的排场,出门时用的,就怕麻烦,或者是有些人太好奇,就用来挡挡的。
我的步子迈得很稳,仿佛一瞬间就有了走地毯的感觉,而一切都来自于他,身边的男人,这个稳重沉静的男人,挽着我的手臂,往前坚定的走,在我看向他时,他还露出纵容的笑意,笑得我心里都快颤抖。
我还是怕他,尽管他怎么好,还是怕。
但是这点我悄悄地压在心底,从来不肯表现出来,小鸟依人般地靠着他走入酒会的会场,所有的记者都隔绝在外面,一时间嘈杂的声音瞬间就消失在身后,好像离得我很远,而我刚刚经历的事,我想也许明天就能成为头条——
商界执牛耳般的人物,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我仿佛就能想到某东最近扑天盖地般的“传言”,人家那可能是在打广告,是一种营销手段,无所不极的推广,而他,不是推广,他是真想把我推出来,让别人都知道我可能会是他的“周太”,这种压力太大了。
我几乎觉得脚软,可还是往前走,抬头挺胸,却是虚张声势。
“腿软了?”
偏他是个心细的,一下子就能发现我的不对劲。
就一问,把我问得都快停下脚步,想着估计也许过明天别人都能认得我这张脸,我就觉得非常胸闷,咱不蛋疼,要蛋疼那也得有蛋才能疼,咱没蛋,恐怕是最遗憾的事,——我微微侧脸,脑袋有些靠着他胳膊,“明天别人还不得说我拆散了你的家庭?你自己手续还没办妥呢,要这么高调?不是让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吗?”
我委屈呀——委屈的没边儿了,一切都是周作他自个自作主张的。
“谁跟你说手续没办妥的?”他睨我一眼。
这一眼,看得我暗叫不妙,但瞬间就跟个演员似的露出——呃,不对,是雀跃地差点跳起来,惊呼道,“真离了?”
他的手还是点点我的脸,“笑得可真假,这脸都是僵硬的,”他还点我的鼻头,“放松,放松——对,就是这样子放松,笑得这假,当别人看不出来?”
明明是亲昵的动作,我还是能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被他轻轻地一调/教,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真跟着听着他的声音跟着放松了,双肩也不那么僵硬了,还真的连心都放松了——我真是不可救药的人。
都说当女主人,还真是跟李胜伟与我说的一模一样,我真是成了女主人,一直跟着他,跟各种人打招呼,都没有停歇过一口气,就一直跟着,放松笑容地跟着他,这就像是一种奇怪的学习,我居然适应得很快。
最特别的是秦百年,他们一家子都没来,不管是他本人还好,还是张净,还是刚刚被失婚的顾丽真都没来,可秦娇娇来了,伴着她的必然是周各各,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而我跟周作,明显年龄比例失调,我笑笑地看向大家,手里端着酒,也不喝,没有周作放话,谁也没敢上来叫我喝一点,这就是靠山的好处。
“白白,恭喜你——”
我想着当秦娇娇与周各各踩着舒缓的步子朝我们走过来时,别人都会怎么想?秦娇娇的身份摆在那里,开始是周各各的未婚妻,现在也是,一度是周作的继女,现在又没了继女的名份,但依旧是周各各的未婚妻——
她那双如同艺术家般的手伸到我面前,笑容如花儿般美丽,一身的白,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惹人怜爱。
我没看周各各,自从上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后,我心里始终长着一根刺,以前是心里惦记着人,现在是被他吓出刺来,这就是极端化了,对着秦娇娇,我心里更是长刺,可当着人面儿,我还不能无视她,免得显出我心胸狭窄——
就算是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也不乐意叫别人看出来。
唔,还是装一回吧,我也跟着笑,笑得比她还要灿烂,“娇娇——”我叫她,把那两个字叫得很缠绵,我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要打寒颤,叫出声的时候,我就觉得被挽住的手臂有一点点被加得的力道,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看向周作——
他没有特别的表情,我一时间就当这个不存在,可能是我的错觉,自顾自地与秦娇娇的手握在一起,她的手特别白,特别细,我以前没觉得自己的手不好看,现在一看,哟,给比成渣了,她的手还真是特别好看。
手好看归好看,别人看不出来,她的手使劲地捏着我——人看着跟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可她的手力气可不小,她一用力,我也跟着用力,尽量别让脸上的笑容变味,万一她还笑着,我到是用力过猛,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就可怜了。
“二叔,恭喜你们。”
周各各在户口本上是周作的儿子,可他一直是叫二叔的,他恭喜的中规中矩,而随着他上前一步,秦娇娇的手放开了,两个人站在我们面前——
也把我比成渣渣,年龄是摆在那里的,尽管是周作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可周各各未必没有,他还有个优势,就是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卡文;我保证一定会补回去的;真的;我真的保证
☆、第045章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到是周作先拍拍我的手;就放开了手;上前一步;对周各各来了个亲热的拥抱;“嗯;也恭喜你快结婚了——”他很快就放开;退回我身边;附在我耳边说了句,“为他们高兴吧?”
“当然,”我反应很快;笑着伸出手同周各各握手;互相一握,不动声色地放开,“应该先恭喜你们,婚期也就是一个以后的事了。”
“白白——”秦娇娇拉长声音,那声音又娇又柔,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架式。
我听得都牙疼,偏很多人吃她这一套,我这个人一贯是识相的,也没想破坏她什么的,再说了周各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对,配得正正好,我再也不用替人家叫屈什么的,本来这叫屈的事也轮不上我,我以前那是被蒙在鼓里,被假相给迷惑了,现在嘛,是跳出三界外,看什么事至少能看得稍微清楚一点儿。
她做这个,我自然很配合的,将手边的酒放下,一手拉住她胳膊,笑得很热络,就好像我跟她是自小的闺蜜似的,“哟,这还难为情呀,”我拉住她时,瞬间就感受到她的微小抗拒,也幸好,她没有抗拒到底,也就是一瞬间,很快地就跟着挽我的手臂,我最喜欢她这点,能屈能伸,“娇娇,我都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一出,以前爸老让我叫你姐,我非不给叫,他还训人呢,现在你可得叫我二婶了——”
我说这话时,还故意往周作那里瞟了一眼,该用的资源就得用,人生就这样子,没得等资源没得用的时候再去后悔,那时候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悔不来今日我春风得意的状态——
他一脸的纵容,还朝我微微举杯,当然,是很隐蔽的那种。
我乐得几乎飞上天,当然没忘记看秦娇娇,她面上一僵,很快地就恢复过来,当然,她一直就不是个善茬,没个几斤几两的,她能活得这么好?
根本是不可能的,她能耐比我还足,我是信的——
所以当她笑得跟花儿般灿烂,跟我一字一句地说话时——我顿时觉得不止她妈顾丽真是一朵食人花,秦娇娇也是丝毫不例外的,我就是口头上占她的便宜一下,她直接把我的底都弄了底朝天——
“也是,白白呀,我还跟秦叔叔说别难为你的,你那会刚回家,见什么都是防备的,我跟秦叔叔说别把你给吓着了,秦叔叔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后来我们都大了,我老怕你受欺负,还让各各照顾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地出国了,我问各各,他就是不说——”她说话时慢吞吞的,手还拉着我的手,手里拿着的是香槟,也不见她喝半口,说到这里也就歇了歇,歇口气又说上了,“你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秦叔叔跟张阿姨这些年可想你的,偏你不回家,这一回家,可把秦叔叔给惊得的够呛,你怎么能不跟秦叔叔都说一声,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是这么说的,呃,她态度是相当友好的,也不跟我面红耳赤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这种话题,可听在我耳朵里跟打我耳光没有什么两样,偏她说话时还不往周作那里看,就好像我的靠山不是周作似的,还一副姐姐样子,“我当姐姐的不称职,没劝你,白白,秦叔叔说身体不舒服呢,我现在要去看看他,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这人真是唱作俱佳,表演的比我好看多了,起码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当然,都仅仅是一下子,很快地在场的人似乎都表情平静的,或者是愉快地跟身边人交谈起来,起码没冷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我想秦娇娇确实做的好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我破坏了顾丽真同周作的婚姻,就说我们小时候的事,这么一说,人家都晓得跟我跟周作年纪差得大,又提起让周各各照顾我,这话可说白了,再加上我出国的事儿,成功地将我我塑造成可能会同她这个姐姐抢男人的形象,——又再加上说秦百年不舒服,无非是我这个女儿找了周作,他才不舒服——
说的真是好呀,才几句话,就把我的形象同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