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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从其志,况与他梦中又会过了,这是一生之事,岂可错了。”蓉娘说:“恐有路人看见。”秋鸿说:“这样冷僻的小
巷,那有路人。那花园里常时去看他花木,是个熟路,只当在自己家中一般,有何难处。”蓉娘心下已自要行,被他狠
狠的说,只得依允。把玉鱼带在身边,去换过新衣,慢慢的打扮得十二分美艳,专待天色薄暮,方好过来。
且说许玄因与秋鸿一番情事,身子困倦,上床一睡,醒来天色傍晚,慌忙整衣,走到园中,把园门大开,痴痴而等。
只见秋鸿在门首一望,即忙复转去了。不移时,与小姐走了过来。许玄近前施礼,蓉娘答还,同至秋鸿的乐处坐下。秋
鸿道:“我去去便来。”许玄道:“多蒙小姐辱爱,使小生感激无地,但梦中奇遇,蒙赐金钗,事属奇异,况梦中已与
小姐订百年之约,此事小姐曾梦否?”蓉娘曰:“梦里曾联诗句,兄可记得乎?”许玄将邻家年少鼓冰弦之句,又将谩
说佳期自古难,并后两下联句,每首读了一遍。蓉娘笑曰:“实是奇缘了”
不期天色黑将下来,许玄上前抱住蓉娘,要求欢会。蓉娘初时推拒,被许生用强,扯下小衣不能护持。早已蝶上花
枝矣。蓉娘年纪大了,情事已清。况梦中已曾尝过滋味,竟不娇啼,甚为得趣。许玄把他小小金莲架于肩上,纤纤玉笋
插入其中。初虽道履艰难,后己轻车熟路。津津水流出花间,吁吁的气从口出。管不得鬓乱钗横,恣意儿鸾颠凤倒。须
臾,一阵往外溶溶露滴牡丹间矣。两下云停雨住,许生将自绫帕拭干收袖中,忙与蓉娘相期后会。只见秋鸿至,速呼:
“快去,主母请你讲话。”蓉娘整衣忙走,顾许生曰:“明日着秋鸿与你说话。”竟自去了。许玄送出园门,十分大快,
竟上书楼。烛光已具,将白绫灯下一看,得膏红润护若宝珍。遂藏笥中,遂口言一律:
夜来频结蕊珠花,梦入巫山集彩霞。
爱月素娥鸾已跨,迎风萧史凤堪夸。
牡丹亭接蓝桥路,芍药栏通牛斗橙。
自喜玉鱼今得水,不须写怨抱琵琶。
次日,正在思想间,只见秋鸿走上书楼,见生喜慰曰:“好谢媒了。”许玄笑曰:“无人在此,正好。”便去扯他,
秋鸿止曰:“有事相商,不可取笑。”道:“小姐归去与我计议,此间楼窗紧对,止离得一丈,上下之间,须得两株木
植安定,上边铺一木板,可达我楼。到了那边,把木板安放我家楼上。待天未明,依计而过,可得长久欢娱,你道好么?”
许笑道:“好计,好计。”道:“想此便是蓝桥路了。”随往楼上一看,见有板木许多,皆造屋所余之物,指谓秋鸿曰
:“偷花之物尽多,且小姐房中还有女使否?”秋鸿自:“虽有几人,晚间都不在房中歇的。况且楼前面,使是小姐卧
楼,不往楼下经过,愁他怎么。”许立见说,喜不自胜,起身闭上楼门道:“今日致诚谢媒了。”把秋鸿捧过脸儿亲嘴,
秋鸿笑道:“人间乐事都被你占了。”脱衣相就,便自分其股,以牝就之,任生所为,生细看秋鸿,淡妆弱能,香乳纤
腰,粉颈朱唇,春湾雪殷,事事可人,无一不快人意者,此乃婢中翘楚。一时魄荡魂迷,尽情而弄。秋鸿已丢要去,许
立放起,见他含笑,倩即整鬓,态有余妍,十分可意。道:“晚间之约仗你玉成。”秋鸿首肯,开门送至园外,方自上
楼。细想其情,得意之极。
不觉楼头鼓响,寺里锺呜,正是人约黄昏之际。许玄把木头儿放于窗槛之上,一步步推将过去。那边秋鸿早把手来
接了,放得停停当当。又取一株,依法而行。把两块板架放木上,走到桌上,一步走上板来,如趟平地。三脚两步,走
过了楼。即忙把板木取了过来,闭了楼窗。许玄感秋鸿为他着力,黑地捧住要和他云雨。秋鸿说:“此时还有这样工夫!
还不早去。”一把扯了许玄,竟至前楼。见蓉娘在于灯前,身穿异彩艳服向炉内添香。生近前见礼,二人坐下,秋鸿摆
上一桌酒肴道:“夫妻二人吃个合卺杯儿。”蓉娘顾秋鸿曰:“母亲睡未?”道:“睡久了。”蓉娘说:“此身既已与
君,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况梦中之誓已自分明,不必言矣。但老母执滞不通,万一私许他人,只可以死谢君耳。”许
亦曰:“但愿鱼水百年。忽然言及令堂处,待我今秋倘图得个侥幸,自然允当。倘落孙山之外,亦当再处,决不有负初
心。望毋多虑。”蓉娘曰:“昨日早闲,楼室紧闭,我往窥二次,皆然。你何事不开?”许玄曰:“昨日因县尊相唤去
见他,谈了一会,所以不在那。”“知县请你做什么?”许玄曰:“宗师发牌科考,承县尊意思,将我名字造册送府,
不须县考,故此唤我面请,做个情儿。”蓉娘曰:“或者他取入帘做了房考。你或者落在他房中,中了便是嫡亲座主了。”
许玄说:“他已聘四川分考,目今将次起身了。”闲话之间,不觉二鼓。秋鸿道:“你二人睡罢。夜好短哩。”二人抽
身脱衣就枕。许玄抱了蓉娘,金莲半启,玉体全偎,星眼乜斜,娇言低唤,十分有趣。芙蓉露滴之时,恍若梦寐中魂魄
矣。事阑就枕直至鸡鸣,两人才醒。生再求会。蓉娘曰:“但得情长,不在取色。”生曰:“固非贪淫,但无此不足以
取真爱耳。”阳台重上,愈觉情浓。如鱼水欢娱,无限佳趣。事完,口占一律以谢蓉娘:
巫山十二握春云,喜得芳情枕上分。
带笑慢吹窗下火,含羞轻解月中裙。
娇声默默情偏厚,弱态迟迟意欲醉。
一刻千金真望外,风流反自愧东君。
正吟诗方完,秋鸿起来开了房门,走至床边道:“好去矣。”许玄与蓉娘作别,抽身披衣而起。秋鸿引到后楼,许
玄椅上坐正,悄悄开窗,把那二物放好。道:“好过去了。”许玄立起身来,去把秋鸿下边一摸,却是单裙,正好凑趣。
推在椅上便耸,秋鸿说:“弄了一夜,还不厌哩。”许生说:“终不然教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取双莲置之高阁,立而(男女男)之,兴趣不能状,情逸娇声,大张旗鼓,狠战一番,方才住手。许玄曰:“乖乖,
我实然喜你貌美,而骚趣勃然,自令人三战三北矣。”秋鸿曰:“这一番真被你弄得畅怏。”推起许玄,将裙幅拭净道
:“过去。”许玄掇过椅来,立将上去。往上几步,到了自楼,扯过木扳,两下关窗,从此无夜不会,真好快活。
其年开科取士,许玄府考取了,送道,宗师道:“试取了科举。”他日闲拟题作文,夜闲仍旧如此。自古说得好:
爽口味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为殃。
直到七月廿五,这五更之时,许玄完事,正走过去,不想其夜,月已上了,明亮得好。恰好有几个抬材的一众人往
巷里走过,分明看见许玄,道:“是个贼了,拿他下来。”就把抬材长扛木往上一耸,那许玄一闪,跌将下来,恰好跌
在众人身上。身子却不跌坏,吃了一惊,反把众人大骂,那些抬材的俱是无赖小人,把他骂怎不生气的。大家将许玄拖
拖扯扯道:“你做贼倒骂我们,送他到官去。”许玄道:“我是秀才,不可胡做。”众人说:“若是秀才,一发不可轻
放,久后反受其害,律上说得好,夜深无故入人家,非奸即窃。不要管他,竟扭去见官便是。”不由分说,一齐扯了,
竟至县前。
天已明了,不想堂官往四川去了,是二衙掌印。这官第一个贪赃,又要撇清,见一众人跪下禀道:“小人在巷中,
只见这个人在人家楼室口搭桥走过,非奸即盗,送来老爷做主。”那官道:“什么时候拿的?”道:“五鼓。”官道:
“是什么人家?”内中一个说:“施盐商家里。”,官想道,若为盗,失主还未知情。若是奸,这还是小事。又道,倘
是强奸,也该重罪了。至于因奸致死也未可知。分付禁子,发入重囚牢内,监下,待施家人来,审得明白,方可定罪。
许玄欲说真情,又不忍蓉娘出丑,若说出是生员,又恐前程干系,算来便不得一时放他,只得隐忍不言,随他入了牢内
不提。
且说秋鸿一见,即便报小姐道:“不好了。”如此如此,说了一遍。道:“县前去了怎么好?,蓉娘惊得魂飞天外,
呆了一晌,穿衣而起,哭哭啼啼道:”秋鸿怎么好?“秋鸿说:”我闻知县官是许相公好友。“蓉娘说:”四川聘去了。
“秋鸿道:”不知什么官府手理,算来也没什大事。“蓉娘说:”自然没大事,这些人晓得他到我家来做什么,毕竟知
是奸情,这丑名竟露了,可不羞死我也。“秋鸿说:”许家此时决无人知。不知那窗口木板曾收去否。“一竟到窗口一
看,端然在彼,忙忙取了进来,闭了楼窗。道:”小姐,他家竟不知哩。木板还在窗口,方才取得进来。“蓉娘说:”
天已明了,你可到他家中寻一个老成家人,与他说知。快去看他一看,不知怎生样了。“秋鸿把头发掠了几掠,往楼下
开了后门的锁,竟往许家园来。
门尚闭住,扣了两下,园公开门,“为何来得恁早?”秋鸿道:“你家有得力管家,唤一个出来,与他讲话。”园
公急忙进去。走出一个家人道:“小娘子有何见谕?”秋鸿把此事一一诉知。家人大惊道:“知道了,你去,我打听了
来回你话。”那人竟进到内边,取了些银子,带在身边,又同了几个僮仆往县前去了。秋鸿与蓉娘二人心如刀割,不住
的打听。秋鸿紧紧的站在自己后门首,望着回音。只见那家人把手一招,秋鸿忙走去道:“怎么了?”那人说:“相公
拜上你们,不须记念,只因县官不在,撞着二衙署印,竟禁狱中。已知在你家窗口走出来的,竟等你家去认了,要坐着
强奸罪名审问。想夜深无故入人家,非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