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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芳芳见了两次面。
刚见面的时候,她有点拘谨。后来,见我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也慢慢高兴起来。
她没有主动解释为什么和丘胜文那么频繁的通电话,我也没有问。
虽然,我心里很想问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问。
表面上,我们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
可是,我却觉得多了些生分和客气。
我在心底里对这种表面的和谐感到十分别扭。但是她却好像很享受这种状况。仿佛那些暗点只要不谈,不涉及,就不存在一样。
眼下,和芳芳的这种景况虽让人不愉快,却又没有达到让我愤怒、伤心、气愤、愁苦的地步。现在的状况,就好像是报纸上说的亚健康,又好像医生说得低烧。
你总觉得那儿有点问题,可这点问题又不至于一下子把你干倒或者弄疼。
但要说有问题吧,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两人又都挺开心。
不过,我发现,她的开心好像是躲过一劫后释然的轻松。
而我的微笑,却是努力的结果。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也觉察到了这种细微的差别。可她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看,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开心。
她都能做到谈笑风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反要哭哭啼啼的吗?
好~,我就配合你一把,让你把开心进行到底!
我算明白了,这个芳芳小姐要在古代肯定是位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当然,关云长的刮骨疗毒她是不会去做的。都到了骨头吗,肯定属于内科啦。
但是,她治疗箭伤的速度肯定比华佗快。她会掏出一把剪刀,贴皮子“啪”地一声剪断箭杆,然后用一把指甲锉刀修修外边的毛刺,兰花手一挥,“ok了,下一位。”
人家指指胳膊上带着的那个刚修过的箭杆,“大夫,这这,还在里边呢?”
她肯定会和颜悦色地说,“就当作纹身好了。剩余的问题请转到内科病房治疗。下一位!”
要是人家不幸,被射中的是面门,“大夫,纹身,纹在脸上可不好看,跟配军似的。您干脆给取出来的了。”
她定然也有说辞,照样也会笑容满面,“这位病患,是这样的。我教你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箭不是射在左脸上吗?以后您照镜子的时候,只看右脸就好了啦。下一位!”
我坚信,她一定会这么做。
因为,她就是这么处理我的。
回来后的几天,我过的虚头闷脑,虽然没有觉得太不舒服,可也高兴不起来。
而巩雪清倒是天天神采飞扬,对所有人说话都特别和气。
她不在的时候,老秦挤眉弄眼地对我说,“小尹,好功夫啊,看来你快要升官了!”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去你妈的。”我站起来,绕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拎小鸡一样把他揪到楼梯口,然后一脚把他踹下去。
“我呸!你个龌龊的人渣!”
他在自己的惨叫声中滚下了楼梯。
当然,这只是我脑子里的想象而已。
我也只能压住不快,瞪着一双纯真的中号眼睛,做不解状,“什么?”同时在脑子里飞速地搜寻着反击方案。
他笑得更加恶心,“嘻嘻,我说你的功夫好~。”
“哦!”我霍然开朗,“当然了,我的太极拳是跟正宗传人学的,花了四百块钱呢。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的?呵呵,要是您母亲想学的话,我可以免费教她老人家。”
我脸上带着单纯无邪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向他示好。
他的表情则骤然呈现一种吞了苍蝇的气象,可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悻悻地,“谁让你教。”
我依旧笑得自自然然,“你要嫌来回跑着麻烦,我先就教给你,然后你回去教给她老人家好了。我功夫很好的,你放心吧。”
他终于坐不住了,“上班时间,谁有功夫跟你谈这个。”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则一脸无辜地环顾四周,“是他主动要求的啊。”
已经有人在偷笑了。
他走了以后,师傅冲我暗挑大指,轻声说,“小子,够聪明。”
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反击,也不敢反击,只能心里生闷气。
他们曾经直接或间接地羞辱过我几次。
想着自己是新人,不能惹事儿,我都尽力忍住了。
师傅看不过去,暗地里对我说,“忍,是要有个限度的。在社会上混,不忍当然不行,可是忍得过了,没了原则,让人任意欺负,那更不行。
和平,从来不是只靠忍就能得到的。
你忍的多了,你就成豆豆了。人人都能打你,大伙儿每天最大的三样享受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只有你比别人少一样。因为,你就是豆豆。
可千万别这样。这种习惯形成了,你一辈子也翻不过来身。
在这里和人相处,就要成为棉里针。
表面看着我软绵绵的,里面有内容啊!
你侧着捏的时候,我虽然不反抗,可你也能感觉到我里面的钢骨头。不是你可以随便乱揉的。
假如,你非要犯我的忌讳,非要对着针尖捏我。对不起,要捏过了界,等待你的就只有疼痛了。
记住,人老实,并不意味着你就得老是让人家随便欺负。
该反击就得反击。当然了,反击的时候也要注意点。有理、有利、有节嘛!呵呵,这个度可一定要把握好。“
看来,这回我把握的不错,连师傅都夸我了。
周五下班的时候,我收了一条短信,竟然是巩雪清的。她明明就在里屋,有事直接叫我过去好了。
我选择了查看键,短信显示:“晚上,我请你吃饭,地方你来定。”
想了想,我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52。约好了地方,我下班后直接出发了。
还是分头走的好,省得碍眼。
到了地方,我点了两个凉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她。这样,她一到就能看见我。
十分钟以后,她出现了,先隔窗向我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走进来,“你怎么选这儿啊?”
“外行吧,别看地方破,但人家范记拉面的味道可是第一正宗!”
“行行,随你吧。”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吃完饭我再请你喝咖啡好了。”
“呵呵,怎么还有节目,你发财了?”
“不是,这儿没法说话呀。”
也是,这里比较嘈杂,要说话就得一直提着嗓子,费劲儿。
还有,就算我们不嫌累,群众也不答应我们在这儿干耗。可是,一碗接一碗地续着吃,咱又没有那个肚量。
还是走人比较好。
这不,我们还没结束战斗,旁边等着的小屁孩已经兴奋地挥手冲他父母喊上了,“爸,妈,快到这儿来,这两个人马上就完了!”
离开拉面馆,我们顺着马路信步往南,准备就近找一家像样点儿的咖啡馆。
走过十字路口时,一个发广告的拦住巩雪清,“小姐,XX新城,水岸新居,您看看吧。”呵呵,这伙计有意思,给房地产公司的经理发楼盘广告。而且,还是竞争对手的广告。
巩雪清却伸手接了下来,“谢谢。”然后,还扫了两眼才放进坤包里。
我心中佩服不已,怪不得人家是经理,不放过一点业界信息啊!
再往下走,我就有点怪奇了。
又来的两个小广告她也照单全收。我瞄了一眼,一张是丰胸的,一张是减肥的。她都不需要啊?并且,这也与专业无关哪?
“经理,你怎么什么广告都要?”
她笑了,“发广告也是一份工作。人家那么敬业地发过来,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嘛。再说,干了一整天了,也不容易,接他一张广告,也算帮他点小忙吧。要谁都不接,他怎么下班?呵呵,你可也是新人,怎么对新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对呀!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层?
嘿嘿,别看我们的漂亮女上司平时挺凶,心还是挺善良的。
“嘻嘻,以后我见了广告就主动出击。”
说着话,我瞥见右边一家商场门口就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左手捏着一叠A4大小的花纸,右手握着一把由花纸叠成的简易飞镖,正手忙脚乱地往身边经过的自行车的车筐里扎。
但是,她手法不准,飞镖叠的也不紧,有张广告还在空中展开,哗啦一下贴在了一个满脸油汗的胖子脸上。一看她就是个新手。
还好,那个胖子也不计较,顺手用纸擦擦脸,然后把广告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这位飞镖大婶又赶忙去地上拣,拣慢了,说不定又会有人来罚钱。结果,险些又被电动自行车挂上,真是好不狼狈。
刚开始,我看到她的举动还直乐,尤其是她那记只取胖叔叔面门的“开花飞镖”,简直太有创意了。可是,到后来,看着她狼狈不堪、筋疲力尽的样子,我笑不出来了。
我妈已经提前退休了。要是没有我这个儿子,为了老爸,她可能也得干这份工作。
我朝飞镖大婶走过去,顺便从地上拣了一个刚才射偏的飞镖还给她。
“谢谢啊!”
她朝我疲惫地笑了一下,神态很真诚。
我心里一动,把那个飞镖当着她的面很快地调整了一下,“阿姨,这样叠比较快,也不容易散,扎的还准。你可以一次叠十几个,扔着省事。”
她一边照我教她的样子叠着,一边感激地对我说,“其实我儿子平常也叠这玩意儿,我都没留意过。现在问他又不好意思。我没让他知道我干这个,一个是怕他嫌丢人,一个是怕他在同学面前抬不头来。他小学三年级,学习好,自尊心可强了。”
一提起儿子她又是满脸的自豪,疲惫的皱纹都展开了许多。
我看着她愉快的表情,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正要告别离开,看看已经走到旁边的巩雪清,我又站住了,怎么把正事儿忘了!
我作出万分真诚的表情,“阿姨,把那个广告给我一份吧,我对上面说的特别感兴趣!”
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半信半疑看着我,“你?”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她一脸同情地递给我一张广告,“唉,怎么好人都这么倒霉啊。小伙子,你肯定没事的,别焦心啊,老天都保佑你!”
我也只好表情沉重地接过广告,“谢谢。”然后,转身朝巩雪清走去。嗨,为了做点好事,不知道得要让自己“得”什么大病了?
低头一看标题,“喜讯!阳痿患者的特大喜讯!”
我倒!
进了咖啡厅,巩雪清依然笑个不停,“呵呵,舍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