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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家伙下了楼,瞧热闹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服装店的秃头老板站在他店面的台阶上,和几个警察歪唧着什么。
两个小男孩心神不宁地走着。
“砰——!”
一声闷响。
小胖回头惊叫道:”画家叔叔摔死了!!”
小眼镜儿呆立在那里,脚底发麻。
警察和秃头闻声立即围了过来。
画家的身体呈没写直的“大”字样,平摊在地。腑身朝下,脸侧着,一滩暗红色液体不规则地铺在路面上,有几处还发展成蜿蜒的细流。
小胖紧紧捂住眼睛,胖胖的手指痉挛着。小眼镜儿做了一个深呼吸,勇敢朝前挪了半步,终于看清楚,画家的嘴角向上弯着,和刚才笑的样子一模一样。
小眼镜儿从心脏某个部位涌起奇异的惊骇的感觉,又略微有些懊丧,因为终究没有见到画家究竟是蜘蛛侠那样飞下来的还是熊倪那样跳下来的。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小胖下了车跟在警察后面,不安地问小眼镜儿。
“我也不知道。”小眼镜儿疑惑地打员着四周,“这可能是公安局。”
小胖小声问,“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公安局,我们没有犯罪呀。”
小眼镜儿搔搔头,“大概因为画家叔叔吧,也许以为我们知道点什么。真是吓死人了……他为什么要跳楼?”小胖打了一个哆嗦。
小眼镜儿发现自己的知识不够用了,偏偏小胖问个没完。他努力搜寻记忆,007有没有被无缘无故带到警察局去过呢?好像没有的啊……
马脸冲他们招招手,“过来,小朋友。”
他俩被带进一问明亮的房子,开着大大的窗户。一个被马脸叫做主任的中年人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包括什么时候上楼顶的,和画家呆了多长时间,画家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送画给他们,等等。他们都如实回答了,生怕说错了什么或漏了什么细节,争着互相纠正。
“主任,他应该是自杀的。”马脸对他的领导说。他的领导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皱着眉头吸了一口,对马脸说:“叫老钱进来。”
老钱也被问了一些问题。当主任听老钱说画家曾借他的手机打过电话时,眼睛一亮,灭了烟头,让老钱把手机拿过来,一边示意马脸把两个小孩带出去。
马脸把两个家伙带到一间房子,指着咖啡色的真皮沙发让他们坐。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小胖问马脸,一副焦急得不得了的模样。小眼镜儿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没㈩息。哼。”
马脸向他们要了家里电话,告诉他们马上给他们家长打电话来接他们。“你们在这等着。不要到处跑。”马脸严肃地说。
小眼镜儿和他的好朋友愁眉苦脸坐了一会儿,很是憋闷。不到10分钟,实在坐不住了,小眼镜儿提议到外边转转。
院子里有一排玉兰树,花坛里面种满了鸡冠花和美人蕉。房子和喷泉在太阳底下蒙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鸡冠花和美人蕉一片血红,那种红好像随时要滴下来,宛如金虹大厦楼下那一滩蜿蜒伸展的液体。
小眼镜儿越来越觉得不踏实,他攥着同伴的手,一声不吭。两个小家伙互相都觉出对方手里滑腻腻的尽是冷汗。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驶进大院。小眼镜儿定神看了看,低声对小胖说:“这是奔驰。”
车门打开了,一只漆黑锂亮的细高跟尖头皮鞋伸出来,鞋尖缀了一串亮晶晶的水钻。小眼镜儿心想,这鞋够尖的,可以当武器踢人呢,警匪片里的女坏蛋都用鞋尖踢人。不知怎么,这双鞋使小眼镜儿联想到两个小时前在金虹大厦楼底用望远镜看到的画家那双裂了口子的棕色皮靴。
鞋的主人从奔驰车中走出来。这是一个身材细长的女人,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衣角被风吹得猎猎飘扬。女人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拢一拢被染成酒红色的长发,匆匆走进办公楼。
“瞧,她好像是要到那个主任的房子去。”小眼镜儿说。
“管她呢,这个女人怪怪的。”小胖说。
“走,咱们跟着她。”小眼镜儿对他的好朋友说。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穿着黑衣服,嘴巴还涂得那么红,像妖怪。”小胖嘟哝着,跟随小眼镜儿紧迫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两个小家伙踮起脚尖站在主任办公室宽大的窗户外边,可惜什么也看不到。隔着玻璃隐约听见主任跟那女人在说着什么。
门喀哒一声被打开了,老钱走出来,吓得他俩赶紧溜。
“小家伙!”老钱叫住他们,“你俩进去吧。”
“干嘛呀?我们……”他俩紧张地问。
“主任叫你们进去,来吧。”老钱和蔼地向他俩笑笑。小眼镜儿牵着好朋友跟了进去。
主任问:“你们的画呢?”
小眼镜儿忽然想起来,说:“画,还在……在那间休息室……”
“老钱,你去拿来吧。”主任对老钱挥挥手,转身又跟黑衣女人说话:“律师什么时候来?”
女人说:“一刻钟左右就来了。”女人的声音有一点暗哑。
小眼镜儿一个劲地偷偷瞧那女人,觉得那女人周身散发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气息。
老钱把画拿了来,女人打开那幅画,手指头似乎抖了几下。女人足足把那幅画看了有七八分钟,什么话都没有说。长发遮住了女人的侧面,没法看到她的脸。
“你跟他们说吧。”女人抬头望着主任,声音幽晴。
“嗯,好。”主任又点上一根烟,转脸对两个小男孩说:“这位阿姨是那个画家叔叔以前的妻子,她很想珍藏画家叔叔临死前画的这张画,你们愿意转让吗?”
“阿姨,你怎么知道画家叔叔在楼顶上画了一张画?”小眼镜儿认真看着黑衣女人,眼睛里满是问号。
女人没出声,端起白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那只端杯子的手十分纤细修长,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无名指上戴着一只鸡血红宝石的戒指。
“别问那么多,你们愿不愿意转让?”马脸在一旁不耐烦道。
“转让?什么转让?”小胖迷惑地问。
“意思是说要我们把画给这位阿姨。”小眼镜儿为同伴的理解能力感到害臊。
黑衣女人说话了,但眼睛并没有看他俩,“我给你们钱,跟你们买。”
“不,我们不要你的钱!”小胖说。
小眼镜儿对黑衣女人说:“对,我们不要钱。如果你喜欢,我们送给你好了。”他始终不明白这个阿姨为什么不肯正面和他说话。
“是的是的,送给你好啦。”小胖解释道,“其实我们也看不懂这幅画,既然画家叔叔要送给我们,我们只好收了,我们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要……要……”说到一半就住了嘴巴,手不觉紧紧抓住了小眼镜儿。
小眼镜儿没顾上搭理同伴的哕嗦,而是固执地盯着黑衣女人,“阿姨,你真的喜欢那幅画吗?它一点都不好看!”
女人转过头,两片鲜红闪亮的嘴唇在小眼镜儿眼前缓缓翕动开了,“小朋友,不管那幅画好不好看,那是我前夫的遗作。”小眼镜儿为依旧没能看清楚她的眼睛而遗憾极了,因为她一直没摘下墨镜。
一个长着瘦白瘦白脸的人走了进来,女人叫他黄律师。黄律师坐在桌子边写着一张什么东西,递给两个小男孩。“你们同意转让这张画给这位女土是吧?”律师问,男孩们点点头。“请在这里签上你们的名字。”
两个小朋友依次把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填写在指定的那个空白处。
“主任伯伯,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小胖问。
“老钱,你送他们回家。”主任说。
小眼镜儿望了一眼马脸,“刚才这个叔叔不是说给我们家里打电话了吗?”
马脸板着脸说:“刚才因为要请这位阿姨来有点事,就没有给你们家里打电话。”
出了门,小眼镜儿对他的伙伴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马脸警察叔叔。”小胖表示同意:“我也是,他凶得要死。但我更不喜欢刚才那个黑衣女人,像妖怪,好怕人。”小眼镜儿说:“我更讨厌这个妖怪女人,瞧她那副德性!”小胖接着发表感慨:“我本来就不喜欢那幅画,看了就害怕。幸亏送给那个妖怪女人了。”小眼镜儿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妖怪女人和那幅怪画倒挺相配!”
小眼镜儿做了一整晚乱七八糟的梦,梦见被人追杀,梦见到处飞舞的眼睛和嘴巴。第二天早晨,妈妈叫他起床上学,他的头还昏昏沉沉。吃了早点,他便到小胖家楼下等他,等了很久没见小胖,只好一个人去了学校。
这一天,小胖没有来上学。
小眼镜儿惦记着他的好朋友,没有什么心思听课,一天下来,全忘了每一节课是什么内容。小家伙一直恍恍惚惚的,眼前不断回放着金虹大厦楼底下画家趴着的尸体,那滩暗红色的血迹,画家侧卧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嘴角,还有黑衣女人暗哑的声音、血红的嘴唇、漆黑锃亮的尖头皮鞋……昨天的所有片段轮番跳出了小男孩的脑海,怎么甩都甩不掉。
终于熬到放学,小眼镜儿决定去他好朋友的家里,看看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胖妈告诉他:“我家小胖生病了,发烧呢。躺床上躺一天了。”又唉声叹气地数落,小孩子不要去看死人,这不撞了邪气,警察也真不是东西,怎么随便抓走小孩,看把小孩吓的。小眼镜儿说:“阿姨,警察叔叔没有抓我们。是问我们问题,还要我们送了那幅画给一个黑衣服女人。”小胖妈说:“我知道,听小胖说了。真晦气,什么东西,乱七八糟,唉!”
小眼镜儿问可不可以去房间里看看小胖。小胖妈说你去陪陪他也好。
小胖躺在被窝里,见好朋友来了,才打起精神。小胖说他特难受,老想吐,一睡着就做噩梦,小眼镜儿也说昨晚做了一晚的噩梦,今天上课也没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