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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死了一个小孩,还有几个受重伤的,缴获了三把枪,疯宝派来的基本都抓住了,疯宝的弟弟疯全被小刚捅成了重伤,还有还有……”由于激动赵军一句话没说完就喘得不行,倒了口气接着说下去,
“三把枪里有一把是从疯宝的车上发现的小口径,记得我给你的材料上有几处不明确的地方吗?其中有两件案子都涉及到小口径,我怀疑这把枪有可能是那把凶枪!要真是那样我们就有证据采取行动了!”
“那好,我马上就安排做弹道,你一定要跟住这案子啊!再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我等你好消息……”
从冯得才家出来,他又马不停蹄的去了东大营洗浴城,得到马丽单独回来过这里的消息后,顺藤摸瓜在省机煤场抓到了正在那里等候小刚的丽丽,从她身上找到了一把土制手枪。很快,除了柴宏和小刚下落不明外,主要参与者已全部落网。当他忙完这些回到所里,分局领导早已赶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赵军还是感到了气氛的异样。从分局领导到所长都要求大家不要将此事儿声张,他们说起来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已做过的笔录有几份也非常可疑,尤其是疯宝这伙人的。许多关键问题明显是经过串谋的,有避重就轻的嫌疑。疯全竟然变成了路过帮别人打架,枪和斗殴起因都有人很爽快的认了下来。不过那个在凌志车里抓到的胖子的表情还是引起了赵军的注意,他把别人做好的笔录拿过来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来自北京的外地人!
正是那人的坦然自若让赵军起的疑心,甚至在赵军直视他的时候,他也不避开,这当中体现出来的隐含抵抗的意志力,绝非一个普通百姓或者无辜旁观者的正常表现,而更象是此人具备超强的反侦察能力。凭直觉赵军断定他可能有问题!就拿了他的笔录又问了他几句,
“你当时为什么在车上?怎么没下去帮忙?”
“我和他们也不熟,正好朋友介绍搭车去办事儿才赶上的……”那人一开口果然是京腔。
“你认识刘明宝吗?”
“不认识,怎么还问我问题啊?”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罪犯,只是个路过的旁观者,你们这么盘问我也没什么道理啊,”
“你当过兵吗?”赵军随口问了一句,那人表情有一闪即逝的变化,那是一种掩饰得近乎无痕的迟疑,更加重了赵军对他的怀疑。
“我有回答的必要么?都说了我和这事儿没关系,你要问我都看到别人干嘛了,我倒可以配合你们把我见到的说出来……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啦?”赵军冷笑着哼了一声,“我现在怀疑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样才能早点澄清事实,早点离开这里……”
“没当过,”
赵军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毫无破绽,赵军拿了那人的身份证去到值班室里翻来自北京的通缉令,没有相吻合的,但他没死心,又给北京市公安局负责联系的部门挂了个长途电话,希望帮忙查询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北京那边让他放下电话,一会儿有结果再打过来。就在此时所长走了过来问他,
“那北京人的身份证是不是在你这儿?还给他吧……”
“在这呢,我这边还没查完呢。”
“笔录都做完了应该没啥问题,他只是搭车而已又没上手,分局法制科王科长认识他那个亲戚,已经过来保他了。”
“哦,在这呢给你……”虽然很不情愿,但赵军还是把身份证拿给所长,当年赵军那宗刑讯逼供事故,就是法制科王科长一手经办的,那时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科员,赵军对此人恨之入骨。然后所长安排他去医院看看几位伤者的情况,他明知道是想把他支出去,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答应。
出到走廊,他正好喷到王科长正领那个北京胖子往外走,所长跟在后面往出送。此时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赵军赶紧跑了回去,心里暗暗祈祷最好是北京打来的。果然!拿起话筒那边就传来一阵兴奋急促的话语,
“那人在你们那吗?那是假名字,是我们这儿一个部级通缉要犯用过的,他真名叫孙宝山,身上背了几条人命……”
“等着!我回头再打过去。”赵军按捺不住心中狂喜,飞奔着追了出去。所长正在和王科长做最后告别,孙宝山很有礼貌的站在旁边微笑着。
赵军二话没说扑上去一个干净利落的斜腿劈绊将那人放倒然后牢牢的按在地上,所长和王科长同时惊呼,你干啥?!
“他是通缉犯!快帮忙!”
此时所长才醒悟过来马上帮着把手铐带上,拉孙宝山起来时,赵军发现他的脸已经象死人脸一样变得惨白。
“你查清楚了吧?”所长还有些不信的问了一句。
“北京来电话确认了,这家伙是公安部通缉要犯,身上几个命案呢!”赵军随后拿眼睛瞪了王科长一眼,不客气的说了句:“王科长你咋啥人都敢往出保啊?胆儿可真够肥的啊……”此时王科长面色窘迫的傻站在那里对他的挑衅毫无反应。
赵军过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孙宝山其实就在刚才他翻过的通缉令里,只是由于照片是六年前的而此人现在胖了许多又整过容,所以没看出来。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即使没有疯宝的事儿,抓住这样一个潜逃五年身背数条血案的部级通缉犯,都是任何警察梦寐以求的好事儿,立功受奖肯定不在话下!
按惯例这已经不是东大营派出所可以处理的人了,所长马上打电话到市局汇报,过了一会儿段队长亲自带人来提,还给那人上了脚镣。赵军瞅了冷子又把他的大哥大借来跑到房后无人之处给张局长打过去,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
“老大哥啊!天助我们啊!哈哈哈哈!”赵军把刚才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疯宝这么着急的找到王科长来保这个人肯定是心里有鬼。这回我们可逮着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张局长也在电话开心的笑了。
“老大哥,我想晚上亲自审他行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能让他撂!只要他撂了我们明天就可以采取行动,事不迟疑啊!”
“行!你晚上过来市局刑警队,我安排一下,尽量把其他人支开,让小段配合你。”电话里张局长的声音显得十分亲切,
“还有啊,我想您最好能安排人暗中监视疯宝和医院里的疯全,我怕他们会窜……现在好象已经接近摊牌了。”
“可以,你告诉小段,把这手提电话留给你,方便我们联络……”
当晚,在市局刑警大队一间封闭极好保全措施严密的房间里,赵军单独对孙宝山进行了审讯,老虎凳、电棍加上大挂(注:一种残酷的刑罚,将人以某种姿势吊起来),一轮又一轮的疯狂折磨终于在第二天凌晨让这个孙宝山彻底崩溃完全交代了。他是三年前经人介绍被疯宝买凶找来当杀手的,那把十四连发小口径运动手枪也是疯宝送他的。在帮疯宝做了那单后,疯宝干脆把他弄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了起来;前后他共帮疯宝杀过三个人,正是赵军材料上那几处不明确的案子。今天他来确实没打算动手,疯全也没向其他人介绍他,他只是来认认地方和小刚这个人,以便以后采取行动。
而且他的确当过兵,资历远比赵军的师状元还要显赫,他曾是八一队军事现代五项的选手,因为受伤才提前退的役。
做完这一切已是早上六点多钟了,一夜没合眼的赵军把电话打到张局长家里,第一句话就是:
“老大,全摆平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第十五章
在历史和岁月的长河里,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就象茫茫旷野中曾经绽放过的花儿一样,在大地四季轮回中成长并最终枯萎成为下一茬花的肥料,盛放与凋零之间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惊鸿一瞥。而人生的际遇又使得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各种各样不同的花儿,傲风砺雪的梅花、沐春迎香的海棠、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清幽独世的兰花……但殊途同归,谁爱落花风味处,莫愁门巷衬残红。
在地窖里的冯刚此时就象被山洪冲走的某种不知名的野花儿,刚刚含苞却已颠沛流离不知所终而行将枯萎了。
没过多久,他就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没有早晨、白天或黑夜,虽然他爸每天都会准时打开那扇小小的门板,但规律的生活起居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开始在任何能睡着的时候睡去,在任何能吃进去的时候进食;他也没有要做的事儿要见的人,嗅觉味觉听觉视觉所有感觉都在慢慢退化变得迟钝。除了麻木不仁,他有的只是望不到尽头的无聊寂寞和眼前那永远暗青的方寸之地。
在那个时候他发现,折磨自己突然变成了一种乐趣,他尝试过喝下大量的水然后在马桶前憋尿,憋到无法忍受只为那一刹那宣泄的快感;或者不吃饭不睡觉之类的;也曾踏着当年母亲的足迹往复走上几个钟头并默数着每一步,一万步、一万两千步……记录在不断的被刷新。再或者仔细的打扫地窖擦拭每一件器物以及能够到的每一块砖的每一条缝隙。
那些杂志他已经在百无聊赖时全部读完,里面有些内容甚至已读过几遍了。后来他把那些杂志成捆挂到墙上,再用地窖内遗留的破布撕成条缠到手上一拳又一拳的打过去,手上传来的疼痛有时至少能让他麻木的神经有些感觉。那捆书他一直没动,因为阅读对他来说依然是件比较辛苦乏味的事儿,那些书看起来也大部分是没办法让人读下去的。都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钳工入门》《进口收录机的修理及线路图》《君子兰养殖技术》之类的,甚至还有中国地图册和一本菜谱。
一天,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也不知是下来后的哪天了,反正地窖里的时间都一样,冯刚在又一轮的自我虐待中感觉厌倦。很多方式都已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