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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颀长的手心上,有老茧,那是多年弹琴的结果,那些茧,是透明的。
我伸出了我的手。
“你知道快乐是什么吗?”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夜色中,他转过头来问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
“快乐是一种简单。”夜风抚乱了他的头发,有一点让人心疼。
“有多简单?”
“就只是一个微笑而已。”他说,“记得每晚在睡觉前,要微笑。”
他笑了,嘴角的弧度有虚弱的美感。
马路上偶尔有一辆车加大马力地呼啸而过,路灯在摇晃。
空气变得有一点的清新,天空很暗,但是有星星。
我有点后悔向ANN老师撒谎说我感冒了,因为我真的感冒了。
哎呀,如果我说我即将捡到20吨黄金那该有多好。
任性地跑到地铁站去吹风,回来后就扁桃体发炎躺在床上一个星期鼻涕长鼻涕短地狂流。
我那烂身体,真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形容。
学校新雇佣了一批清洁工,不知道新生礼堂由我这个倒霉蛋来打扫,顺便包揽了新生礼堂的清洁工
作,使我们得以提前解放。那个俾斯麦教授也正在筹集时光礼堂展览的活动,早把我这个衰包的衰
事抛到十霄云外了吧。
ELIAN的鼾声搅得我辗转反侧,鼻子塞得我呼吸困难,真是自做孽啊。
我披着被子坐起来,淡然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正好洒在我脸上。我打开钱包,借着月光看着
钱包里的照片。
照片里两个年轻的女子,好阳光的笑容。那时候,她们的生活里没有背叛没有离别没有鲜血粼粼,
法国小镇的天空,蓝得几乎让人伤心。
我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我没有十字架,我只有一颗祈祷的心。
神啊,请保佑我最最亲爱的姐姐。
会客室里,怪兽正吩咐我药片的各种吃法。
“我知道,吃完消炎药吃胃药,因为消炎药会伤胃,所以一定要吃胃药。”
怪兽愣了愣,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个药罐子呀。”
“那你还四处乱跑。”
“呵呵,没关系,反正我死不掉。”
怪兽脸色严肃下来,“小渝,以后别突然玩失踪了行吗?”
我一怔,这样的话,以前有人对我说过。
我点点头。
“你不知道你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们有多着急。”怪兽低头看着药瓶。“幸亏义达找到了你。”
我想起那个晚上,我趴在义达那满是骨头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他背着我走了多远,我不知道。
我和自己玩了一个游戏,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义达。
那个有着日系漫画美少年般的男孩,有着忧郁的眼神,和明亮的笑容。
“怪兽对不起。”我说。
他腼腆地笑了笑,说:“呵呵,不用吧,反正,下次你难过的时候,记得我是你的消炎药。”
他摇了摇小药瓶。
蛋黄色的药片,就象他和煦的微笑。他的笑有种魔力,药到病除,让你感到一阵轻松。
义达的笑是简单又让人心疼的,阿信的笑是坏坏的。
怪兽的笑,是最有感染力的。
第一次知道怪兽他们在仁辅那么出名是在时光礼堂会场布置结束后。
我跑到外面买饮料。我的奶茶,怪兽的矿泉水,阿信的绿茶和义达的橙汁。(真能折腾人~)
礼堂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当我跑回去的时候,听见阿信和义达正站在舞台中央激烈地争
执着什么。
“现在排练的时间很有限,康熙还没有回来,表演新歌肯定行不通。而且你写的这段鼓的KEY康
熙打的来吗?他的手伤才刚刚好!!”阿信固执地说,脸拉得老长。
义达不甘示弱,“摇滚是要表达自己的声音,不是一种表演的工具。”
“别给我高谈阔论,你就是这么脱离实际!”阿信有点恼怒。
“我就算脱离实际,也不会把每一次表演商业化!”义达说的就像要去就义一样。
我打开的奶茶,一边喝一边看他们吵。
阿信像被说中要害一样,恶狠狠道:“不要说题外话!”
“你怕了吗?”义达突然冷笑。
阿信把手中的琴谱往地上一摔,屁话也不说一句,直接跳下舞台,径直向门外走去。
怪兽的矿泉水都要吐出来了,他冲义达嚷道:“你何必呢?”
我还从没听过怪兽那么高八度的声音。
义达冷冷地甩头走下舞台。
顷刻间,刚才还热血沸腾的礼堂内,就只剩下我和我的“消炎药”。(哈哈~~恶俗一下……)
“怪兽,你们是玩摇滚乐团的吗?刚才你们是在争执应该唱哪首歌吗?”我猜测,因为在展览
会的中途会有乐队表演助兴。
怪兽点点头,不太想说话。兄弟间的争吵让他有些沮丧。
哦,怪不得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怪兽时他说,你以后会知道我们是谁的。
原来他们是仁辅大学最著名的摇滚乐队的成员。
我突然想到了那副素描。
四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那么,还有另一个男孩呢?而哪个被大家簇拥着的女孩,又是谁?
是那晚,和阿信紧紧相拥的女孩吗?
是那个叫萧景萱的学姐吗?
“阿信,阿……怪兽,阿信呢?”门口传来一个漂亮的女声。
我回过头,看到那天和阿信亲切交谈的黑衣女子,她的一袭黑发依然乌黑如瀑,一身白色的江
南布衣长裙,雪红相间的短跟磨沙皮鞋,真的,就好象天使一样。
“哦,萱,阿信他不爽,先走了。”
“什么?他生气了吗?是不是义达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怪兽耸耸肩,不置可否。
女孩的脸色立即变了,当她的目光浏览到我身上时,停留了下来,上下打量起我。
原来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萱学姐。
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淑女的气质。
“你就是阿信常提起的周渝?”她歪着脑袋看我,站在我面前。
她象一个白衣飘飘的天使,而我穿着短T恤和牛仔裤和运动鞋。
“你好,萱学姐。”
萱笑得很妩媚,是那种学姐让学妹很羡慕的笑。
“怪兽,你的周渝可以暂时借我一下么?”她问怪兽,目光却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我从她的措辞里,能大概听出一些什么。
在时光礼堂的后花园里,一大片一大片正在盛开的丁香花和茉莉花散发着柔和混杂着泥土的香味。
夕阳西下,我肚子有点饿。
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其实我根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知道你哪里吸引了阿信他们吗?”
阿信他们,我从来都说怪兽他们,没有把阿信放在中心语的位置上。
于是我直接装傻,说:“是什么?”
“是你的傻里傻气。”她唇角的笑意,像训练过的一样,很专业。
“哦,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她冷笑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优势微笑着说:“你还真的以为他们把你当朋友吗?你知道他们
的过去吗?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吗?你大概只知道他们头上的光环和他们父母的背景吧。”
我又不是户籍主任,我怎么知道他们什么身世,他们从来不说,我也从来没问过。
“你想想看,以阿信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和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在一起?”
我哑然失笑,觉得好滑稽。
美丽的公主恐吓丑小鸭,不要太老套的情节哦。
“你笑什么??”她的柳叶眉拧在一起,刹是好看。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是设计系的高才生了。”我笑笑,“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呀,我甘拜下风。”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无言以对。
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素描中的女主角,她那隐忍的嫉妒的眼神,只能把她对阿信的爱恋暴露无
疑,对她自己和周围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哈哈,我可以这样分析,是不是说明我开始成熟了一点呢?
“哼,你能清楚自己的身份最好,不然,你自己小心一点,好戏还在后头……”
“你应该说话更温柔点,我想阿信比较喜欢心地单纯的女孩。”我说,笑笑。
写实课。
胖乎乎的矮脚虎老师把我们一行20人领到花园边,让我们看着满树油油绿树,画出树叶凋零的
景象。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那片树叶,那个聒噪的老师走来走去不停地说:“这项课程就是要训练你们
的想象力,设计的灵感来源于生活的每个细节,也许是旁人的一个微笑,是一片树叶的凋谢,
一束阳光的照耀……”
还有一个白痴的聒噪吧。我想着,画什么树叶呀,咬了笔头半节课,先画一个满脸雀斑的卡通
脸,大眼睛,流着一滴眼泪,冲掉一块眼屎,雀斑不够,再加点青春豆,然后呢,流一串鼻涕
也不错呀……铅笔快速地划动着,自己都忍不住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