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怀抱里,僵冷的外套而让我止不住要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下坠。
晕倒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姿势。
我一直痛恨冬天,因为我的心脏经常无法负荷这样的温度。
小渝小渝!!他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开,他的表情,我就看不到了。
义达,我们都没错,伤心的不止是你啊。
这句话,没有来得及开口,我就坠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我才明白,他停住的那2秒不是犹豫,而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
躺在温暖的病床上,我闭着眼睛想着。
如果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阿信,我就皱皱眉;如果是义达,我就继续闭上眼睛装睡;如
果是怪兽,我就冲他笑。
这么决定后,我偷偷眯出一条缝观察我的四周。
空荡荡的房间里,义达站在窗台边,昏黄的夕阳包裹着他,一如我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
见到他的情景,在新生礼堂里,那个融化在橘色光线里弹着哀伤曲调的男生。
他看着窗外,忽然叹了一口气,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长的容纳的时光空间的重量都无法计
量。
于是我睁开眼睛,叫道:“义达。”
他猛地回头,搞不好还被我灵魂的突然复苏吓到了。
“对不起。”他一张口就说。
“恩,你知道2002年全国人民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的眉毛拧成一个问号。
“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
他笑了,我喜欢看他的笑。
气氛在我的控制之中,还不至于太悲伤。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走过来,为我垫高枕头,一切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的默契很好。他是
个有分寸的孩子。
“还好,去年冬天,我就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别这样。”他说,端了一杯水给我。
在装可怜的时候被人揭穿感觉不太好。于是我撅起嘴说:“你是喜欢小渝呢,还是喜欢小渝和
阿信分开呢?”
“这不是一样的吗?”他的反应很快。
“或许不一样哦。”我微笑,这个微笑猝不及防,有点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让我对自己的八
卦感到一点无奈,于是搪塞地傻笑两下。
义达的侧脸很严肃,带上当初在地铁站里看到的那个轻吟浅唱着自己的旋律时的表情。
……………………………………………………………………………………
4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晴,她在为萱擦眼泪。
萱不小心把网球抛到树上去了,她想要爬树捡球蹬了两脚就滑下来了,坐在软绵绵的泥土地上
哇哇大哭。
我知道她一点都不疼,她不过是想哭而已。
于是我爬上树为她们捡那枚无足轻重的网球,那是我第一次爬树,爬上去不是很困难,随即我
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来。
但我装得很娴熟的样子就从树干上滑下来,粗糙的树皮擦破了我双肘的内侧,那天我一直把手
背在身后,因为我不想让晴看到。
她冲我微笑,指缝间是萱的眼泪。
我当时只觉得,她的笑容很勇敢。
多年来这个笑容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我思索着为什么当时我会把这个笑容和勇敢联系在
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这个笑容里,她给我的肯定程度并不是很多。
我总能很轻易地分辨晴和萱,我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总把她们弄混,她们是这么的不同。
晴总是走在萱前方0。5公分,笑容可掬;萱总是拉长着脸,似乎这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8岁的时候在葬礼上看到阿信,他骄傲的样子,就象一块碎裂的阳光。
晴走过去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拉住晴,如果那时我拉住了她,历史会改
写吗?
只要你高兴就好,即使这样的快乐要以伤痕累累为代价。
“阿信有什么好?”12岁的时候,我这么问她。
她坐在秋千上低头看书,刘海自然地垂在她的额间,白色裙摆在悠悠地晃啊晃,飘过来阵阵香
水百合的味道。
我实在形容不出它的味道。是花香,还是是阿信的味道?
她抬起头看我,表情认真得象个小老师:“阿信他就只有我们而已,知道吗?义达,以后不许
再问这个问题了。”
可是他似乎并不需要你的补偿。
我并没有把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说出口,我总是顺从于你的意思。
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已经输给了阿信?
萧邦杯全国钢琴比赛,市代表就只能有一名。
在赛前的一个组委会的新闻发布会上,我坐在阿信的身边。
15岁的我已经自诩自己为一个男人,于是我用自以为是男人的目光郑重地瞥了一眼阿信。
他低着头,在睡觉。
镁光灯在我们面前闪耀,我突然露出了微笑,我知道我的心里失去了平衡,我的野心在膨胀。
我的钢琴我的晴,我不想让掉。
比赛前夜,我平躺在床上,把手心举起对准着白炽的灯光,看着小指指间超过了无名指的第一
道褶皱。
那是钢琴者最基本的一个特征。
门口响起敲门声,我的心一紧,坐起来。
晴探进一个脑袋,怯怯地问:“义达,我可以进来吗?”
“你怎么了??”我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情节。
她冲进来,哭倒在我的怀里。
家里没有人,楼下只有一个耳背的管家奶奶。
她可以放声大哭的,可是她却在我的怀里嘤嘤地啜泣。
我的胸口湿了一大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晴的眼泪在我的胸口第二和第三个
纽扣之间的部位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我抚摩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就让它去吧,你知道阿信只是嘴巴上刻薄而已,他心里肯定
不是那么想的。没关系的,他是个善良的人,他没有恶意的。”
你看,我又口是心非了。
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又输给了阿信?
我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晴,眼泪真的很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那个当年在大树下对我微笑却
并不是很肯定我的晴,而不是现在在我的怀抱里泪眼朦胧并对我百分之百依赖的晴。
晴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迷失在自己的爱里呢?
她停止了抽泣,看到了我枕头上的琴谱。
“你也在看琴谱啊,阿信真是的,比赛都已经迫在眉睫了,他连琴谱翻都没翻一下,他总是这
样,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大家都在刻苦,他却在偷懒!!”
“明天的比赛,你希望他赢吗?”
“当然啦!!”她脱口而出,那速度几乎让我心碎。她迟疑了一下,朝我点点头:“当然也包
括义达。”
“哦。”
“如果赢得了代表权就可以参加全国的比赛,就有可能被国家音乐学院录取为音乐预科班的学
生,阿信那么有才华,只要他想做的事肯定能做到,不过,他就是事事不积极!!他要是有你
一半就好了。”
晴,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为别人假设的完美未来,未必是人家的理想生活。
“有一天他会理解你的。”我拍拍晴的肩膀。
其实我更想告诉自己,义达,你以后千万别后悔。
我站在厚重的猩红色帷幕后面,听着主持人报幕说13号选手义达因为身体原因弃权。全场一片
哗然。
我看着坐在第一排的晴焦急地冲着帷幕的方向看。
可惜,晴你看不到我的表情吧。
我的右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的手臂中度骨折,连端起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主持人报幕14号选手文翎信,观众席里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掌声。
阿信走过我身边,瞥了一眼我那还带着蓝药水味道的绷带。
我说加油左拳击击他的胸肌。
原来我们都有了些许肌肉,原来我们已经可以晋格为男人。
他没说什么,径直走上舞台。
我一直躲在帷幕后看晴的表情,听着阿信大失水准的演奏。
晴的表情是兴奋的。
晴,你知不知道阿信又故意让你伤心了呢?
我们乐队在比赛失利后成立。
在我们商讨组建乐队的时候,我和怪兽选择当吉他手,康熙自然是鼓手,阿信说他什么乐器都
不会,就只能当主唱。
那次不愉快的钢琴比赛成为我和阿信之间的转折点。
从那次开始,我对阿信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
男人和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应该是决斗,而非逃避。
这个道理我懂。
我保持着表面上的理智,可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经被情感完完全全地操纵。
晴,你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