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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禁不住这样问自己。
打开寝室门时,一片的黑暗。
虽然预料到是漆黑一片,眼睛却忍不住躲闪了一下。
可我终究,躲不过这满室的漆黑。
因为这样的漆黑,已经无孔不入。
“我回来了。”我说。
…… ……
凌晨12点,很累却睡意全无的我,因为被一些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事情所困扰着,翻身起来,
在黑暗中,剪脚指甲,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黑的情况下剪过脚指甲。
我又怎么了,我都忍不住再次问自己。
…… ……
上帝老母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当年东德人如何躲在两截皮箱里,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偷运到西德
去。
我在图纸上乱写乱画,猜想着昨晚义达要带我到那里去?!
那个叫做“我们的地方”的地方,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引起阿信那么激烈的反应?
这个问题让我在今天凌晨剪完脚指甲后持续思考了40分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注意力执着在这个方面。
此问题无解,忽略。
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防空洞?
或者是某个化学生物实验室?
难道是人体骨骼分解室么?
我在图纸上绘画出一张张“机密地图”,九曲十八弯,还设立了很多机关,然后在下课铃声响
起的时候在脚注上用楷体写着:机密文件,仁辅宝藏图,赠于有为青年。
在大家冲出教室堵塞在楼道里时,我撕下半打双面胶把我的私密地图牢牢地贴在课桌抽屉里。
颇有成就感。
抬起头,才发现义达赫然站在眼前。
我恶作剧的时候很投入,经常忽略目击证人就在旁边。
“你在干嘛?”
“该干嘛就干嘛啊。”
“你是在想昨晚的事情吧。”义达说。
“你怎么知道?”能猜透我的心思,不太简单哦。
“想去吗?”
呀,居然引诱我?
“想。”我说,阿信知道的话,会不会生气呢?
无所谓了,男人多生点气好,气着气着心胸就会被撑大了。
“走吧。”他说,伸手来牵住我的手。
下午4点的气温正适合,可是他的手还是冰凉的,充满骨感的冰凉。
从那仅有的小区入口走进去,我才发现原来是校外教师公寓,因为很多老师都有自己的住所,
所以这里大部分都出租给本校的情侣,是啊,每月按时交付水电费,不会有人来强制熄灯,可
以看漫画通宵,那才是家的感觉吧。
一种叫做自由自在地浪费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我还以为是经常发生灵异事件的防空洞呢?
2楼,义达掏出钥匙,很熟练地把门旋开。
很普通的一间小屋,铺着苏格兰素雅桌布的小方桌上还摆放着满花瓶的香水百合,使整个房间
都盈满着淑女的清香。
小方桌就靠在窗边,淡金色的阳光撒进来,让那雪白的香水百合带上不一样的怀旧色彩。
2张大的长方形桌子边上是5张高靠背的桃心木椅子。
我发现上面竟有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和那新鲜的百合花,有点格格不入。
便携式的小厨房,水台上一个椭圆的水晶托盘上,是6个倒扣的杯子。
这杯子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吧,不然不会闪露着这么干净透明的光。
我环看着这间简单的,却又显然流露着历史的小单间。
义达站在窗边,两手撑开在窗台上,挡住大部分的阳光,造成了他的背景有着光芒四射的奇特
效果。
他是在展望,还是在回忆?
站在阳光里的他,那陷在光线背面里的背影,柔和,却是落寞。
为什么看到义达,总是不停地把他和孤独联系在一起呢。
或许是在地铁站的那一幕,是如此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吧。
“小渝,如果你有时光机,你想要去哪里?”义达突然问起这个童心未泯的问题。
“哪里都不去,我只想留在这里,留在‘现在’。”我说。
这是我的真心话。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
我只想好好珍惜现在。
就象姐姐在小卡片上写给我的祝福……认真对待周围的朋友。
我有多认真,可能连我自己都要诧异。
“义达,你呢?”
“我想回到过去,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让那些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回来。”
他缓缓地说,就象这细水长流般娟秀的阳光。
我站在那放置着香水百合的小圆桌边,不想讲话。
他转过身来面对我,带着一种旋律。
“你喜欢香水百合吗?”他问,并走近我。
他的逻辑有些跳跃,我知道他的回忆一定是停留在有着香水百合的那一幕。
脚步木然地往后退,我说:“我不喜欢花,花是一种肮脏的东西,而且太脆弱。”
“是吗?”我的话大概刺到了他某根中枢神经,他鼻梁的神经稍稍动了一下。
他弯下腰来,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象五月的暖风。
因为,他已经离我很近了。
“你知道香水百合的花语吗?”义达说,沉浸在光线侧面的脸部阴影,让人砰然心跳。
一瞬间我有点醉,思绪在一霎间不能集中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穸嗦的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义达的话还在耳边,他的脸如此清晰。
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些什么,然后轻轻贴上我的唇。
我四肢僵直在原地,看着他单眼皮有着很深的内双,这是很招人疼爱的男孩。
香水百合的花语,是伟大的爱。
你说。
你已经直起腰,站起来,手已经自然地插回自己的长裤口袋中,带着一种花开般天然的姿势。
然后你转头看向门口,淡淡地说道:“阿信,你来啦。”
没有惊讶,没有尴尬,好象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好象一切都是安排就绪。
CHAPTER 12
肚子再加一圈肉12
阳光灿烂,带着遗失一样的美好。
咖啡社的暖气不够,我蜷成一团,一边喝着热奶茶,一边看上帝老母给我们所谓的重点。
还没有下课,咖啡社异常的安静。
在下课铃声响起后,人们就会出卵般从四面八方走出自己的洞穴,开始觅食。
这个校园就会在一瞬之间复苏。
很多花草树木都会在这个瞬间苏醒过来,比如香水百合。
一个苹果脸蛋的老爷爷来送最新的报纸,琪琪在分着水果蛋糕,我负责把报纸放在阅览架上。
苹果老爷爷冲我笑笑说:“今天天气真好呀。”
然后骑着他那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向着下一个目标开去。
今天天气很好吗?
我想问个为什么。
怀抱着那沓厚报纸和杂志,最上面的是铜板纸质的《THE CITY》。
于是我抱着报纸保持了30秒不动的姿势,直到有不明物体向我飞来。
“小渝,你现在发呆的时间怎么越来越长啦??”琪琪双手叉腰,盯着我这个不称职的帮手。
因为憋在心里想说的话越来越多,所以眼神离散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好象越来越闷骚了。
拿在手中的《the city》变得很郑重起来,我的心情就象一个有着强烈正义感的人要去偷窥别
人一样。
偷窥别人,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偷窥到自己。
摆放好其他杂志,就站在原地看起《the city》。
“邮差,依靠和急诊室的春天”。
专栏的题目,怎么和萱学姐在时光展上的作品名字如出一辙?!
看到底下的水彩素描,那感觉,就象看到一个泡沫般的梦魇。
窗台边是一张铺着素雅格子桌布的小圆桌,桌上那漂亮的流苏花瓶里,那水白色的香水百合开
的那么自信,四瓣向着四个方向张开的姿势,就象一个最温文娴熟的女王。
让人景仰,率性,直接。
桌子上是一个小巧的水果发卡,DOVE巧克力,素蓝色的编织手链,唇彩和一张邮票。
一束阳光透射在这张祥和的桌子上,清新得就象这纯白又带着鹅黄的花蕊。
那副素描下还有几行小字——
时间是不是就这么继续流动下去,丝丝滑滑,不着痕迹。
你喜欢别的发夹,你爱吃却不敢多吃的巧克力,你总爱花上一整天编的手链,你爱用的水果味
的唇彩,你执意要写的每一封信。
一切都在,只有你不在。
…… ……
这个小圆桌,不就是那天义达带我去的那个小屋里的吗?!
作者真的是阿信吗?
肯定是的,只有他才能把那百合描画得那么的自信,象个女王。
阿信是这么细心的人吗?
他有多仔细地看着她的手腕,以致于把手链的形状画得如此入微。
我猜想着他画着这一切的时候,身边会不会放着一瓶绿茶,心中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