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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话,江书奂又一使劲,再掰下一根刺。
摄政王疼的一机灵,原先还打算关照这对姐弟,这会儿气的早把那话扔到脑后去了,心里想着等回去了必然要把这臭小子吊起来狠打一通,敢如此对待他老人家,实在罪该万死。
江书奂掰了两根刺下来,为怕江采薇回来看到,赶紧把两根刺毁尸灭迹,还威胁仙人球:“你要再敢扎姐姐,我就把你扔了。”
他才说完这句话,江采薇就回来了,她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一壶热水,招手叫江书奂过来:“快些过来,我给你洗漱一下咱们就睡觉。”
江书奂跳下凳子,小跑着过去,江采薇拿过个铜盆,盆中盛了水,给江书奂洗了手脸又洗了脚,叫他站到床上,给他脱了外头的大衣裳,把他塞进被窝,把床帐放下来之后,江采薇才伸了伸腰肢,脱了外头穿的绿色小袄,还有嫩绿的长裙,只着白色中衣趿着鞋站在屋中。
她又端出一个小铜盆来,在里头也同样盛了水,先洗了手脸,又把白色单衣脱下来点,拿着帕子把脖劲以及上身匆匆擦了一番。
擦完上身,她把盆放到地上,脱了鞋把白嫩的小脚放到盆中泡着。
摄政王早在江采薇擦拭身体的时候就转身闭眼不去看了,可到底,他动作也没多快,一晃眼间,还是看到了小女娃那身白嫩无瑕的皮肤,才刚刚发育的女娃身体明显的稚嫩,可是,该有的都有了,尤其是胸前鼓鼓的小包子,别说,还真是……
摄政王挥挥手,平躺下来,把许多纷杂的念头甩掉,开始思量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第五章 雨夜
江采薇平躺下来,拽着被子盖到身上,听着窗外雨点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渐渐的沉入梦乡。
屋中一片黑暗,摄政王只能透过淡淡的光看到一些家具的轮廓,他听四周一片安静,忍不住打个呵欠也躺下来睡了。
才沉睡入梦,就听到门外巨大的拍门声:“二小姐,开门。”
江采薇匆忙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去开门,门打开了,就看到两个身形高壮,面相凶恶的婆子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二小姐,太太说你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悔改,更不知道向太太请罪,晚上也没带着小少爷给太太请安,实在太不像话了,这个家里是留不得你和小少爷了,叫你和小少爷立马出府。”
“出府?”江采薇的声音都尖利了好些:“下着这样大的雨,我们怎么走?”
她咬着唇,看着外头的天色,几乎要哭出来:“好妈妈,你跟太太告个罪,再容我们一宿,等明儿一早,我一定连饭都不吃就带着书奂去庄子上。”
那两个婆子板着脸,面皮子都没动上一下:“二小姐,别叫我们为难,太太说的话,几时能容人。”
一行说,两个婆子就进了屋,一人把江书奂摇醒,一人就拿了江采薇收拾好的衣物要往外扔,江采薇一见赶紧拦了:“我们出去就是了,妈妈别扔我们的东西,我和书奂现如今就剩这几件衣物了,要扔了,岂不是要叫我们冻饿而死。”
这时候,摄政王也醒了,他听了那么一耳朵,心里有些厌恶,心说这后宅争斗向来也算是厉害的,只是,哪家的主母也没像这般逼迫两个孩子的。
而且,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想来是失了生母看护的,连生母都失了,年纪又这样小,能碍着主母什么事,就这样当眼中钉似的容不下,处事也太过苛刻不容人了。
“姐姐……”
江书奂睡的正熟,就这么被婆子给大力摇醒,半闭着眼睛就哭。
江采薇听了弟弟的哭声,再看看如今被逼迫到这种地步,由不住眼眶微红,鼻头发酸,想要掉下泪来,可想到娘亲死前殷殷嘱咐,就使劲的吸吸鼻子,忍住泪抱过江书奂:“书奂,赶紧穿衣服,咱们现在就走。”
她帮江书奂穿上厚衣服,回头又看两个婆子:“妈妈,太太叫我们走,可有准备好马车,还是说,叫人拿轿子送我们过去?”
“哼!”一个婆子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两个破落户还想坐马车,还想坐轿子,想的倒是美,太太说了,叫你们两个赶紧走,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我们?”江采薇是真为难:“我们要怎么走?”
“这可不归我们管了。”两个婆子四只眼睛都紧盯着江采薇:“二小姐,赶紧走吧,你们出了门,我们还得跟太太复命呢,这大半夜的睡不好觉,还真是……”
江采薇看两个婆子的样子,今天晚上是必撵他们的,没办法,只好把要紧的东西收拾了,叫江书奂提了一个小包袱,她自己提了一个大包袱,撑了伞就要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采薇想到桌上的那颗仙人球,又回身抱在怀里。
她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抱着仙人球,就空不出手来拿伞,没办法,只好把仙人球交到江书奂手中嘱咐他:“好书奂,你可要把仙人球抱好,这是娘亲唯一留下的念想了。”
江书奂年纪虽小,可也懂了事,原见那位太太这样不容情面,半夜里把人往外赶,早就掉下泪来,如今听江采薇这么一说,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晦气。”一个婆子斜瞪着眼睛啐了一口。
江采薇全当没看到,出了门跟婆子道:“我和弟弟去给老爷说一声吧,不知道今儿老爷宿在哪里?”
两个婆子赶紧拦了:“很不必的,老爷说了,不想见到你和小少爷。”
江采薇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撑着伞带着小小的江书奂出了门,两人从后门出去,才出门,就见两扇黑漆大门在他们身后呯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
看着细密的雨丝,再感觉到冰冷的寒风,江书奂打个哆嗦:“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是啊,现在去哪儿?这深更半夜的,酒店客栈早就关了门,就算是想雇马车出城,不说雇得到雇不到马车,就是城门也早关了根本出不去的。
而且,如今正宵禁,时不时的就有官兵巡查,在街上晃荡,指不定就被当贼人给捉到衙门里去呢。
看看高大的门楼,门楼下还有一片雨淋不到的地方,地面也算干燥,江采薇从包袱里扯出一块布来铺到地上,拉着江书奂坐下来,叫江书奂斜靠在她腿上,又拿了一件厚实些的衣服给江书奂盖在身上:“咱们就在这里先凑和一下,等天亮了姐姐雇车带你出城。”
“好。”江书奂不想叫姐姐为难,虽然很冷,可还是忍着冷躺在江采薇腿上,闭上眼睛不说话。
江采薇看着不住掉在地上的雨点,满心的烦愁。
她伸手把那颗仙人球抱在怀里,细细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娘亲,你的采薇快要撑不住了,那位太太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顾了,大半夜的把人往外赶,老爷就像是充耳不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娘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爷是这样薄情的人了?所以,所以才给气死的?想当初外祖一家兴旺的时候,他对娘亲多好,对我多好,可外祖家一倒,他立马就变了嘴脸,把娘亲活活气死,死了还不叫娘亲安生,把你生生的由妻贬为妾,把乡下那位泼妇接了来。”
说到这里,江采薇实在忍不住眼中掉下一颗泪来,滚烫的泪球掉到仙人球上,叫摄政王都觉得心里一烫:“我答应娘亲不哭,可是,如今这般处境,我也忍不住了,娘亲,你说我该何去何从?”
小小的女娃娃声音稚嫩,可却带着万般的愁苦,脸上又有些风霜之意,饶是摄政王自认冷心冷肺,可还是挺可怜这小姑娘的。
一阵冷风刮来,摄政王都觉得身上冰寒,几丝雨打到他身上,他也跟着犯了愁,就照小姑娘如今的处境来看,自己怕都养不活自己,他这颗仙人球跟着小姑娘,也不知道能活上几天。
第六章 嬷嬷
“小姑娘,醒醒。”
江采薇被人推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远处有了微微光亮,太阳在渐渐升起,此时已经天亮了。
“小姑娘?”苍老的带着慈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江采薇抬头,看到一张年老的妇人的脸,老妇人满脸的褶子,样子长的也有几分凶狠,可江采薇却觉得这个老妇人是个心肠软的人。
“老奶奶。”江采薇起身微微行了礼。
老妇人一笑,指指身后跟着的几位巡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几位军爷见小姑娘和这位小后生在此熟睡,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你们认得这家人?是投亲不着滞留这里,还是大晚上的进不去亲戚家的门?”
江采薇这才看着老妇人身后跟了几位军爷,赶紧见了礼,垂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老妇人也不急,脸上带笑问:“小姑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跟几位军爷说了,要是进不去门,他们帮你叫门,你看,大早上的天儿多冷,你们在外头小心冻着。”
江采薇这才吸了吸鼻子,蹲着身子道:“多谢您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原是家中太太叫我和弟弟去庄子上住些日子,大约太心急了,昨儿半夜就叫我们走,也没帮我们叫马车,我和弟弟年幼,再加上又下了雨,根本走不了,没办法就在后门呆了半宿。”
江采薇说这话的时候不急不缓,有条有序,并没有一丁点抱怨的意思,小脸上也是一片坦然,但是,字字句句却在指责当家太太的不是。
老妇人听了面上多了几分怒色,后头的几位军爷也面露不屑,一位军爷看看这后门的方位冷笑道:“我记得这是吏部江大人的府上,想来,赶你们出门的就是江大人那位一直在乡间的发妻了,怪不得呢,那位可是有名的泼妇。”
另一位军爷上下打量了江采薇几眼:“你倒是熟悉的,看起来……你和陈学士是什么关系?”
听有人问及外祖,江采薇心中一片激动:“您认得我外祖么?”
“怪不得看你面熟,原来是陈学士的外孙女啊,倒是了,你和陈小学士长的还挺像。”那位军爷笑了笑:“早年间你舅舅陈小学士曾帮过我一把,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军爷只顾说话,老妇人皱了皱眉头问江采薇:“小姑娘,你们有何打算?是想回去还是……你要是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