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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怎么会呢?我都有感觉的啊,他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茗:“也许是我自己迟钝,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有回应。”
言:“当一个男人爱上一女人,最先发现的一定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深爱这个男人的另一个女人——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加工过了,呵呵。”
茗:“后来……”
后来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王子和公主如何幸福我不想听到。我能够参与的部分已经成为过去,我不断地在QQ上发着笑脸,假装自己早就云淡风轻,但心里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回想起从高中开始无极和苹果在一起的情形,我不得不承认,无极对我的Hi和笑总是一模一样,但对于苹果,却是万千宠溺的姿态。他们总是笑得那样开心,仿佛那笑容直接投射在对方心底的,整个世界都在他们之外。
我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总是迟钝,但对于无极身上的感情却意外的敏感。
这一年,是指环年。
寝室里的三个美女都带着别人送的戒指在寝室里炫耀,据说,这样的戒指不能由男友来送,必须由男性好友来送,然后这枚戒指会保佑自己和男友天长地久。
我写信央无极送我一枚戒指,因为在这个传说里,我们都能找到适合的位置,我是女生,无极是我的男性好友,而我的男友至今缺席。我不在乎能否和所谓的男友天长地久,我只想保有无极送的一枚戒指。
就像我保有着他的信,一封封标上编号,放在珍贵的檀木盒里;就像我保有着与他的聊天记录,一页页打印下来好像一本关于暗恋的书。
无极没有多做犹豫便答应了,我并不奇怪他的爽快。他曾在无意中说他有负于我,所以他对我的好或许都是补偿吧。
几周之后,我收到藏在信里的戒指。
那戒指好丑!黑不溜秋的样子,极其粗糙的手工,上面雕刻着莫名其妙的文字,无极附信解释说那写字是藏文,意为“吉祥如意”。
我有些懊恼,这么丑,我如何能戴得出去?我怀疑他在跟我开玩笑。不敢要求他送什么铂金的宝玉的钻石的戒指,但至少不要这么丑吧?原本心心念念的期盼突然落了空,而我还找不到理由埋怨。
我有些失望的把戒指压在首饰盒底,这时候,我的QQ响了,是十三。
最近我总是和十三一起在联众上打牌,十三对我一直是极好的。当我对他说我联众的分数很低很丢脸时,他爽快的答应我帮我把分数扳过来。我们一面打牌,一面用QQ互通情报,虽然胜之不武,我却很开心地看到自己的分数由负变正甚至还当了个举人。
我们于是又到联众厮杀了一通,退出游戏室之后十三要下线了。我突然叫住他:“十三,送我个戒指吧,今年是指环年,我的指头还是空的。”
“好啊,把你的地址给我。”
不久后,我收到一枚亮晶晶的纹银戒指,上面镌刻着精致的图案,美轮美奂。
至此,我才有了一枚能戴出去见人的戒指。
和十三的感情渐渐深厚起来,他失恋了,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循循善诱:看开点,看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十三常常和我聊他的那个前女友:他当初是如何英雄救美,他们又是如何冲破重重阻碍,中间怎样插入兄弟横刀夺爱的桥段,而他与她到底情比金坚。
……然而这最后一次,他们分手了,很决绝。
听十三稀稀拉拉的叙述,我觉得他们分手的因素至少可以归纳出十几二十条,让我听得很迷糊,不过这无所谓,爱或不爱,在一起或不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当局者自己的感觉,旁观者的意见只不过是个参考。
我的遭遇也是同样悲情阿,于是隐了无极的姓名和十三一起探讨分析爱情。
爱情伤人啊,我们一起感叹,大生同命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后来,和十三无话不谈,他邮寄了一张前女友的照片来。
那个女生给我的感觉好奇怪:她的眉眼神韵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已经死去的冯惜晨,但待我仔细打量,她的五官轮廓却又没有一处像冯惜晨。怎么会这样怪异?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觉得这个女子就是惜晨的化身,她化作鬼——或仙,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十三为什么为这个女子神魂颠倒,醉生梦死,我大概可以理解一些。
冯惜晨到底比别人来得幸运,即使死去,也带走了一个男子最深刻的感情。
一时间有些感慨,如果我死去,无极会不会记得我,他会不会记得?
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情感,于是和十三的关系渐渐变得暧昧,他时常打电话来嘘寒问暖,我窝在被窝里听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倒也像得到一种慰藉。
直到有一次我气管炎又犯了,十三在电话里给我读了一幅中药方子,说是可以温肺化痰,我嗯嗯啊啊的记下,挂电话之前他突然来了句:“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小笨蛋。”
我愣住,这多么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可十三说得那么自然,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是我想的太多吗?又或者我想的太少?
过了段时间,我的咳嗽还不见好,十三说:“我圣诞节来北京看你吧,把中药带过去,让我亲自看着你喝。”
我心中忐忑,又不能决定该不该拒绝,于是把话题扯到一边:“你们圣诞有假啊?”
“圣诞赶上周末,前后逃几天课,应该可以呆到元旦再回去。”
我沉默一阵子,才说:“不如我去看你吧,反正我从没去过天津,去看看也好。”
“这怎么可以?你也给我个机会看看首都阿。”
“没关系的,我去,要方便一些。”
于是开始筹备去天津的事宜,我和十三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冷飘他们接到电话,总是招呼我说:“诺言,快,你家那位来电话了。”
日子平淡无奇,无极被我刻意的压在心灵最底处。
平安夜的前一天,我破天荒的起个大早,去自习室占座。在逃课去天津之前,我想好好做一天好学生。我打着呵欠走进教室,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一个,谁知道有人比我还早。
我定睛一看,那人站的位置正是我和冷飘固定的宝座。那个背影我也认得,我们班的体委,追冷飘追得紧。他正拿着一块抹布仔仔细细擦拭冷飘坐的位置。
我走过去,轻声和他打了个招呼,把自己和冷飘的绣花坐垫放在座位上。体委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很大方的,没有躲闪之意。确实,他对冷飘的感情无人不知,他追了三年,等了三年,冷飘不是不爱他,只是爱得有保留。她给他机会,同时也给别人机会;她没有给别人承诺,同时也没有给他承诺。
我对体委的感情不是同情,我敬佩他,义无反顾的付出,锲而不舍的坚持。总之,他有点死心眼,这一点很像我。
“她今天不一定来。”我说。
“没关系。”
我笑笑,表示理解。如果有个人天天为我擦桌子占位置,那感觉会不会很幸福?
那一天没有课,我坐在教室里看书,心神一直恍惚,但又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中午,我独自一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寝室的时候蓓蓓对我大呼小叫:“诺言,你手机响了一上午,我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我打开来看,都是胖子的电话,回拨过去,他劈头就是一句:“打你手机怎么不接?”
“我忘带了。”
他叹气,无可奈何的样子:“姜老师到北京看会,下午坐火车走,想见见你。”
“那我马上过来。”
路况不好,一直塞车,等我赶到北航的时候姜老师已经搭公车走了。这就叫做无缘吧,无论如何争取,都注定擦肩而过。
我和胖子在操场边上坐下,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虽然彼此离得那么近。我面朝天的躺下,看冬日天空呈现阴郁的苍灰色,没有太阳,赤白的光线却还是眩目。
“哎,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余丽丽啊?真的没给别人机会吗?”我挑了个开头。
“哪个余丽丽?”胖子一脸茫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就是那个……”
他打断我的解释道:“我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还记得呢?”
我笑笑:“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你呢?你现在好吗?”
“还可以吧。”
“还是没有办法重新开始吗?以前那些,你应该忘掉。”
“我知道。”我只是做不到,不知道胖子能否明白这一点。我从地上翻坐起来,掏出手机交给胖子道,“我想给我的手机编个铃声,你知道我不识谱,可不可以帮帮我?”
他接过手机,很快翻到自编铃声的菜单,对哦,我想起他和我用的是同一款的手机,果然很熟悉。
“说吧,哪首歌?”
“钟镇涛唱的,《一个错误》,这首歌不红,你肯定没听过。我唱给你听: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 却是我最美丽的错误 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尽管烟锁重楼有情难诉;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 却是我永不后悔的错误 既使我们重活一遍 我仍然选择这个错误。”
我唱得投入,胖子也很快把铃声编了进去,待我唱完,我们都很沉默。胖子把编好的铃声播放一遍,效果不错。
“你真厉害!真好听!”我想伸手去拿回手机,谁知胖子又按了几个键,把那铃声删去。
“根本不好听。”他把手机还给我。
这个怪人!我也有些生气:“我明天去天津!”
“去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我去找我的男朋友。”
“你有吗?”他挑着眉问我,好像我说的话有多么可笑。
“当然有。只要我想,就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讨厌他那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的样子,“我想要恋爱了,我想找个人恋爱,就是这样。”
胖子半晌不说话,只是面对我,深深看我。那种眼神,我见过几次,每一次都让我迷惑,让我心